楚九：“嘤。”
宫以晴点了点狐狸的脑门儿，“说人话。”
狐狸形态下说人话，楚九的声音更加的娇气，又软又甜，随便出个声儿就像是在撒娇：“仙师，我想和你一起睡。”
说完，狐狸用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宫以晴的手指，清纯又诱惑的狐狸眼聚精会神又忐忑不安的望着她。
任何一个普通人坐在这里，都会被萌得心肝儿颤。
宫以晴睨了狐狸一眼，陡然意识到他拿的不是报恩剧本，而是以身相许以色相诱的剧本。她沉默了一下，暗道狐狸戏多，把他从头撸到尾，慢吞吞地说：“你想干什么？”
楚九遗憾了一下她竟没有往暧昧的方向想，乖巧的说：“我白天要去国子监，只有晚上才有时间和仙师说话。但是睡觉前的时间很短，我愚钝，仙师想要教导我怕是要费不少功夫。如果我和仙师住一起，一直到入睡，都能向仙师请教。”
“我刚夸过你天赋不错……”
宫以晴也不说明是学习天赋不错还是魅惑人的天赋不错，她摸了摸漂亮的狐狸眼，说：“男女有别，我们同住在元和殿已经于理不合，更别说住在同一间屋子。”
“可我是狐狸啊。仙师，你不喜欢狐狸吗？”
楚九伸出两只前爪爪抱住宫以晴的手指，蓬松的大尾巴甩来甩去，狐狸眼噙着笑意，好似笃定宫以晴会答应。
宫以晴……确实没扛住毛绒绒小狐狸的诱惑，捏着狐狸爪玩儿肉垫，笑吟吟道：“小楚九，你是怎么发现的？”
她打过训过狐狸崽，可没动过人形宫九一下，正常人应该以为她讨厌动物才对。
“我变成狐狸，你会抱我，还会摸我。”
他声音有点委屈：“人形的时候，你都不想看见我。”
宫以晴：“……哪有这么严重。”
不过这样一想，她才知道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也不知道233发现没有。就算发现也没关系，她如今只是下意识在外人面前隐藏自己的喜好而已，倒不是怕谁。
楚九不着痕迹的观察着宫以晴的神色，发现她隐藏喜欢动物并不是在瞒着他，那就是瞒其他人了，他状似好奇地问：“仙师，总是悄悄和您说话的那位在吗？”
宫以晴正想说不在，就瞥见贴着墙边儿鬼鬼祟祟溜回来的233，说：“它叫233，喏，刚回来。”
233一听就炸了：【大人，您怎么能向楚九透漏我的存在呢！】
宫以晴掀了掀眼皮，淡淡道：“怎么？”
233强颜欢笑：【……没什么。】
楚九顺着宫以晴的视线看过去，狐狸眼都盯花了也没看到别的东西。他心里盘算着233的修为，以及宫以晴面对233没有任何的忌惮和警惕，那就说明233远不如宫以晴，且宫以晴忌惮的是233背后的势力。
有趣。
修道之人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祁山狐只是开了灵智的精怪，诺大一个族群只有楚九的娘修成了人形，与人相比也只多了妖怪的蛮力和狐狸精的美貌魅惑。楚九的娘盘踞在祁山为祸一方，后来跟在楚怀瑾身边，从生到死都没能脱离俗世。楚九自然也不曾接触过修士和别的妖怪，但是从宫以晴这里了解到的冰山一角，已经挑起了他的兴趣。
宫以晴想让他成为人族帝王，他却想做妖界的皇。
楚九野心勃勃，愉悦的嘤了一声，在宫以晴腿上打了个滚儿，继续之前的话题：“仙师，我和你住在一起，好不好？”
突闻这惊天大进展的233惊喜的蹿出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宫以晴，恨不得替她答应了。
宫以晴：“不好。”
楚九：“嘤……”
宫以晴揉了揉狐狸尾巴，把执着的小狐狸放在桌子上，可惜的说：“你太小了，我翻个身都能压死你。等你长大了，既可以当抱枕又可以当坐骑，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楚九特别低落的说：“我长不大。”
“那就不长。”
宫以晴似笑非笑的看着端坐在桌子上的狐狸崽，终于知道他搞这一出的目的。
楚九十六岁，人形是个翩翩少年，狐狸原形却和三个月大的奶狐狸差不多，想来是因为人妖混血导致的先天不足，长不大。一般情况下治不好，他就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就算她不嫌弃他小，他肯定也会找机会把这茬提起来。
这只小狐狸，小心机耍起来一套一套的。
也许是他撒娇卖乖做得好，宫以晴这次并没有不高兴，而是挠了挠狐狸的下巴又捏了捏腮帮子，故意沉吟片刻，唔了一声说：“你若是非要长大，说难也不难。”
若是洪荒时期，她可以直接施法给他补全血脉缺陷，也可以利用灵药提纯他的人族或者狐族血脉，他自身也能靠修炼成仙时的飞升雷劫淬炼身体、血脉和神魂。可惜这个小世界灵气不足也没什么天材地宝，这三种方法就不要想了。
但是，还有第四种方法。
宫以晴戏谑道：“在你成为人族帝王时，紫气东来龙气腾空，我可以趁机补全你的身体缺陷。”
楚九：“……嘤。”
听着这声狐狸叫，宫以晴没忍住笑了。
233没搞懂怎么回事，但是见他们俩相处融洽，顿时深感欣慰，发出叽叽叽的笑声，打开录像装置把这一幕记录下来。
楚九耍心机失败，又提出想去军队，这是掌握兵权积累势力的捷径。
宫以晴不想这么容易如他的意，说：“学海无涯。就算你过目不忘，你把书房里的书都看完了吗？都看懂了吗？”
“难道仙师想把我培养成一代大儒？”
“我说过的话你忘了？去国子监是为了让你拉拢人。”
狐狸嘤了一声从桌子上跳下去，拖着蓬松的大尾巴扭头就走，边走边娇声娇气的说：“我可等不及那群小孩儿长大。”
与其去国子监拉拢一群半大小少年，还不如直接入朝或者参军拉拢他们的爹，楚九不满的甩了甩尾巴，觉得宫以晴是故意的。
233琢磨了一下，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问题，憋了一会儿到底是没扛过好奇，问：【大人，你为什么非要楚九去国子监啊？】
宫以晴敷衍道：“让他多和人接触，被学子们纯挚的稚子之心打动，学会善良。”
233顿时被说服了，不再问。
宫以晴微微一笑。
楚九性格阴郁对人充满敌意和戒备，无论在什么环境里都只会被隐藏的黑暗龌龊影响，加深内心的阴暗面。她本来就打算让楚九去军队，发挥狐狸精的武力值和狡猾，快速积累征战四方的资本，只是楚国君不安分，肯定会找来道士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对付她。
她不屑应对，让楚九练练手倒是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