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锦然表情认真,且看样子是下定了主意,他要拦住郑赟不让郑赟走,郑赟却也不是走不了的。但是这事情也不是这样看,郑赟担心酒珊娘,并不愿意和梦锦然纠缠,至于梦锦然说的,在他看来,酒珊娘伤得并不重。
但是如果再拖延下去,就不知道还能不能走了。
郑赟有了火气,冷冷地叫道,“石敢当!”
石敢当并不是听郑赟的话,他看了一眼酒昊。此刻酒珊娘昏迷,郑赟和梦锦然两人有了分歧,酒昊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决断。但这么久的历练也是白浪费的,二选一,不管如何总得做出个选择。如果说起来更信任的人,酒昊自然是更信任郑赟一些。
“嗯。”
酒昊朝着石敢当点头。
石敢当还未动手,梦锦然就知道自己不敌石敢当,何况酒昊都点头了,他又算得了什么呢?一时间心绪起伏,百感交集,明明心里气得要骂人,却是怒极生笑,他放了手,笑着道,“罢了,罢了,你们不信就走吧!”
梦锦然后退一步,转身看着还在半空中发光的如意壶,不再看郑赟等人一眼。
郑赟背着酒珊娘,带着酒昊和石敢当走了许久,最后在一条河边休息。
刚下过雨的树林,空气格外的清新,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草尖上还带着经营的露水,清澈见底的河水里能见到巴掌大的鱼儿嗖一下蹿远了,速度非常的快。
郑赟把酒珊娘放下来,靠在了树干上,他用手背碰了碰酒珊娘的额头,没有发烧;又给酒珊娘把脉,脉象细浮,身体虚弱得很。
“我去找点药,你和石敢当在这里守着小姐。”
郑赟眉头一直没有松开,他吩咐了酒昊一声,就钻进了树林里。
酒昊坐在酒珊娘身边,时不时地帮酒珊娘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酒珊娘虽然昏迷着,脸色苍白,却时不时地冒着冷汗,唇色也是乌青着。
“石头,你说姐姐什么时候会醒啊?”
石敢当没有回答酒昊,酒昊也不是要石敢当回答,不过是太过紧张,要找一个人说话而已。
酒昊又说道,“你说梦大哥说的是真的吗?我们走了,把梦大哥扔在一处....”
“他不会有事的。”
石敢当虽然平常很少说话,沉默寡言,存在感非常的弱。但是这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明白。梦锦然说的话或许是真的,但是也不一定全是真的,或许还隐瞒着很多的东西。
看起来大大咧咧,一副没个正经的样子,可是作为梦氏唯一的继承人,他怎么可能没有城府呢?
但是如果说要害酒珊娘,这倒应该不会,但是利用却不一定了。像那样的小狐狸,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石敢当甚至怀疑梦锦然或许听得懂那些怪人的话,不过这没有证据的事情,只不过是他自己的猜想,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郑赟识得一些药草,对于内伤很有效果。这里和别处不同,他原先还不是抱很大的希望,没有想到竟然在山上找到了一株翔凤草,翔凤草并不是治疗内伤最好的草药,但是在补充元气上却是很有效果的。
不仅如此,郑赟还发现了一处山洞,就在半山腰,不大,却是很好的休息场所。
这里的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刚才还觉得是早晨,太阳才升起来,但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天色就暗了下来,再看天边,太阳竟然已经在西边了,而东边,弯钩似的月牙已经迫不及待地爬上了山头。
郑赟下山时,酒珊娘刚好才醒过来一会儿。郑赟一直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人醒了过来,接下来就没什么大碍了。别看郑赟做决定的时候很果敢,其实心里也非常的忐忑,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
“醒了就好,我采了些药,如今也没有熬药的地方,你嚼一嚼把草汁嚼出来。天也黑了,我在山上发现一处山洞,先到里面休息。”
郑赟把采到的药材洗干净,一边说道。
这么一会儿功夫,天已经黑了,弯钩似的月亮皎洁无暇,安静地挂在树梢头。
酒珊娘虽然已经醒过来了,但是腹部却疼得几乎没有了只觉,脑袋也昏沉沉的,意识还不大清楚,听到郑赟的话也没有多想,拿过草药就放到嘴里嚼吧嚼吧,结果把渣也给吞下去了,好悬没有被噎死。有的草药格外的苦,她皱着眉头却不敢吐出来。
那些草药都有安眠的作用,酒珊娘本来就不大清醒,用了草药之后迷迷糊糊地就又睡着了。
郑赟背起酒珊娘,对石敢当道,“你们跟紧我,石敢当,你保护好酒昊。”
黑夜是最安全的保护色,也是最危险的时辰。
好在四个人很平安的到了郑赟找到的山洞,山洞里面还有一块类似床的石头,石床上还铺着一块动物的毛皮,毛皮很旧,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这里显然曾经是有人住过的。
是那些长毛的怪物吗?还是有像他们一样的人误闯到这里来呢?那他现在又如何了呢?
夜晚除了一片弯钩似的弦月可以照明,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山洞里虽然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却也是黑乎乎的,并不好走。酒昊一小心踢到了什么,那东西咕噜噜地转着被踢远了。
酒昊只觉得脚趾头疼得要死,好在他已经不是娇气的模样,不过瘪着嘴巴,也没有抱怨和哭泣。只以为自己运气不好踢到了石头了。
可是等到第二天起来,酒昊吓白了脸,差点没有被吓晕了过去。
这山洞里除了最明显的石床和旧皮毛外,最多的竟然是人的尸骨。
地上或坐着或躺着歪着,各式各样,竟然有五六具尸骨,而更可怕的是石床尾也有一具尸骨,小小的,蜷缩成一团,应该是个小孩子的尸骨。
酒珊娘也醒过来,吃了药又休息了一天,她的精神也恢复得不错。这场景虽然震惊,却还不至于被吓到了。
“这些尸骨?”
“至少死了有三年了,最久的有十年了。”
郑赟蹲在尸骨前观察了一下,就判断出这些尸骨的主人大致的死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