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就是妇人的全部,她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
半夜三更的雨夜,妇人敲开了医馆的门,狼狈地跪求着大夫救救她的孩子。
“大夫,救救我的孩子吧!”
妇人的脸上,雨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她的衣衫早就被雨水淋湿了,有些地方被地痞给撕坏了,看起来非常的可怜。
她的头发凌乱,跑的过程中不小心摔倒了,衣服上,头发上都沾满了泥水。
包着孩子的布包也是湿淋淋的被水给泡透了,布包上也沾了泥水。
就算是正常的健康的孩子,被雨这样淋也该生病发烧了,何况是本来就高烧不止的孩子,怎么可能经受得起这样的折磨呢?
老大夫已经是年过古稀,人老了,什么事情没有见过呢?即使是医者仁心,此刻说出的话对于夫人来说也不亚于风霜刀剑,是那么地残酷无情。
“这孩子没救了,回去吧!”
老大夫面无表情地说道。
只是看脸色,就不是活人该有的颜色。
老大夫做了断定,没有给妇人一丝的希望。尤其是当老大夫的手碰上孩子的身体的时候,发现那身体竟然已经凉透了,孩子大概已经死去多时了。
“不,不,不会的,大夫,我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子吧!”
“我有钱,你要多少,只要你救救我的孩子,我把我的钱都给你!”
妇人仿佛已经疯了,听不到老大夫的话,更加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
老大夫德高望重,医术超群,什么时候被人用“钱!”侮辱过呢?一时气得嘴边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你,你,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老大夫颤抖着指着妇人,更难听的话却没有说出来,也是看妇人实在是可怜。他任凭着妇人跪在那里哭,叹了口气,生死由命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妇人终于接受了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风吹散了乌云,露出皎洁的月亮。
妇人抱着孩子踉踉跄跄地回了桑梓胡同八号,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从门缝里偷偷地看着,等妇人进了院子,她们迫不及待地出来指着那门说三道四。
直到屋里的男人叫她们回去,她们才恋恋不舍地回了各自的家。
没有人知道妇人在院子里做了什么,但是后半夜是那么的安静,至少桑梓胡同这里没有再发生其他的事情。可是第二天,城里就死了许多人,全都是平日里无所事事的流氓地痞混混,他们都是在夜里七窍流血而亡的,更可怕的是,他们的下体都仿佛是被什么动物给咬断了,非常的血腥,他们就是死了,也变成了太监了。
虽然死的只不过是地痞流氓,几个害群之马,但是这一死就死了几个人,还是引来了知府衙门的注意,可是一直查出不来,只能暂时做悬案封存着。
直到一年半以后,忽然有人发现桑梓胡同八号门口渗出了可怕的血迹,那血仿佛是汇成了小溪,从桑梓胡同八号流出,将整个胡同都染上了血红色的。
这时才有人发现,这一年半的时间,桑梓胡同八号竟然没有人出来过。
衙役们破门而入,先是在正屋里发现了一具大的骨架紧紧抱着另外一具小巧的骨架。
后来经过仵作鉴定,大的骨架是女性,年龄大大约是在二十岁左右;小的骨架则是男孩的骨架,应该只有两岁。
死亡之间都是在一年半左右。
这样的结论,很明显女性骨架就是萧姓妇人的,男孩骨架应该是萧姓妇人的儿子了。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一年半前的那个下雨的夜晚,还有第二天早上城里死了不老少的人了。
尤其是死去的男人下体被咬断了,但是那玩意儿都不见了。这给人的印象就不可谓不深刻了。
很快,衙役们又在屋檐下的一个大水缸里找到了那些地痞流氓的那玩意儿。
那些东西被泡在水里,已经发霉了发臭了,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出大概的形状来。
“天,那些人该不会都是萧大妹子杀的吧?”
“不会吧,她看起来那么弱!”
“你们难道忘记那天晚上她的样子吗?我当时就说她肯定是被哪个男人给上了,不然能那样?可你们偏偏不信!
我猜呀,她恐怕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所以就把人都给杀了!
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女人遇上那样的事情是不该活着,可是她怎么这么狠毒,杀了那么多人咧!”
大家议论纷纷,一方面对萧姓妇人充满了同情和怜悯,但是这怜悯之中却带着高高在上高人一等的施舍的姿态。
另一方面她们都认为萧姓妇人应该死,但是却不该杀人的。
可笑的是,这些人说那些自以为是的话,标榜着自己是多么的善良,却趁着衙役们不注意,偷偷溜进去偷了不少的钱财出来。
萧姓妇人有钱,几乎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那些人偷了东西,还彼此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那模样实在是令人恶心。
当然,不仅是周围邻居们偷东西,衙役们也趁此机会搜刮了不少的钱财宝贝走。
这一趟虽然晦气得紧,每个人却都觉得这一趟走得值钱得很。
只是没有过多久,凡是拿过萧姓妇人的钱财的人,都一一死亡,或是生病,或是意外。
每一桩死亡都看起来合情合理,但是这么多的合情合理聚集在一起,聪明人很快就看出了端倪。
有人偷偷地把所得的东西送回桑梓胡同八号,可是尽管如此,还是逃脱不了死亡的节奏。
死亡像是一曲和谐的乐章,而那些拿了钱财的人,就仿佛是乐章上的音符,已经成为了死亡之音,哪里也逃不了的。
即使逃到了千里之外,也是逃不掉的。
官府本来是要收回桑梓胡同八号的,但是住在这里的第一户人家却是在住进去的第一晚就全家五口暴毙了。
后来,桑梓胡同八号就成为了一个禁忌!
普通人谈都不敢谈,每每经过的时候,也要远远地绕开,看都不敢看一眼,生怕成为死亡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