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意识模糊,但我隐约记得我是从高处跌落了下来,或许是我又瞒着父王与母后带着几个小太监去山坡上逮兔子了。
以前我每次去,事后总会被母后狠狠教训一顿,就算阿姐与王兄说情也不能帮我免去责罚。常常是父王充当我的救命稻草。
我记得那个山坡还挺暖和的,现在我好像贴着一个温热的暖炉,果然是我摔倒在那个山坡了。
这次回去母后会怎么罚我呢?想想这次是不是干脆就让那个李牧管教我了?
都怪王兄,骗我说给我找个夫子,说这样算是围魏救赵,可以免去母后的责罚,我当时就应下了。没想到那个李牧第一次见我便将我手打肿了,对了,我当时还放下了狠话,我以后要他当我的驸马,我天天打他手心,还要拿打人最疼的棍子。
公主华说过驸马就是一辈子都要面对面吃饭,一张床睡觉的人。李牧长得那么好看,面对面吃饭应该还挺下饭的,就是不知道他睡觉踢不踢被子,磨不磨牙,有没有压被子的习惯。听说他每日都习武,看来我到时候要把我身边的小太监们都带上才能制得住他。
这样想着不自觉将身边一个暖炉一样的东西抱地更紧了。我现在还挺想李牧的,希望他能早点发现我逃了课,希望他能快点来救我。
要是他到时候要罚我,我就哭给他看,这次滚下山坡,父王肯定要心疼坏了,倒时候肯定要护着我。说不定我再多哭一哭,他就不会一直都去陪着公子迁了。
哼,公子迁有什么好的?打架不行,吵架连我都吵不过,就会跟在父王身后躲着,每次还做出一副哥哥的模样敲我脑袋,明明什么也不懂,每次李牧留给我的课业,他就没有一次帮我解决好的?每次还都让我喊他哥哥,我才不喊他哥哥呢,就算父王罚我我也不喊。
脑袋又是一阵疼痛,现在又是什么时候?父王为什么都不看我一眼,为什么都不理我?为什么我跪下求他他就给我一句贱妇死有何辜?新王后和公子迁就坐在他身边。公子迁还想来扶我,我平日里就不喜欢他,此时更是狠狠地甩开他。都怪他和她的母后,我一辈子都不要叫他哥哥,他不是我的哥哥。
我和阿姐最终还是住进了那个小院子,王兄也离开了邯郸,那个我最讨厌的公子迁当上了新太子。
起初他还穿着他那件太子服饰来过我的小院一两趟,我那时气性大,都是拿着扫把将他扫地出门,那些衣服明明王兄也穿过,现在却都要给那个讨厌鬼。
可是阿姐的病越来越重,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李牧又在外征战,我想快点跑到父王面前求他救救阿姐,只要能救阿姐,我愿意对着倡后磕头,对着公子迁磕头,对谁磕头都行。
可是还没跑到半路就被倡后的两位公主拦住了,她们对我居高临下道:“赵阿落,怎么今日不骄横了?你不是素来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们?连迁王兄你都不放在眼里?”
我是怎么做得来着?哦,对了,我当时疯了似地往前冲,可是四五个人拦着我,无论是张牙舞爪,还是下跪,那群人就是死死拦住我。
想到此突然觉得好难过,我难过的时候喜欢抱着阿姐哭一哭,可是阿姐现在病了,我不能在她面前哭。
我好想李牧快点回来呀,他虽然以前对我很严格,但是我知道现在也只有他愿意帮阿姐了。
我不能再喊他名字了,公主们都喜欢他,可他只能做一个人的驸马,我还是乖乖地喊他师父吧,对呀,他本来就是王兄替我请来的师父。
现在他是不是回来了,我好像正抱着一个人,抱地还很紧,不行,被别人看见一定会有麻烦我要挣开他,就在我用力推开那人的时候,那人却又紧了紧。
我又试了几回,发现越推越紧,脑袋又开始糊涂起来,仿佛又回到最开始因为逮兔子滚下了山坡,李牧找到我,我正紧紧地被他抱着。
算他够义气,还能来救我,就是不知道他倒底是来救我还是来抓我逃课。
我嗫嚅道:“我不该逃了你的课,你就别罚我了,母后那里也别告我的状好吗?我一会一定乖乖听话,不惹事了。”
听我说了句话,那人才将我稍微松了点,我却有点心慌,难道李牧还是打算追究我的逃课之责了,可是我明明已经受了伤。
我又讨好道:“你就通融通融嘛,以后你当我驸马,我一定不会像以前说的那样天天打你手心。”
以后每隔一天打一次,打双倍的手心,心里盘算着一定要将隔出来的那天再补回来。
又是一阵寒风吹来,将我整个人都吹清醒了,此刻我不是赵国不可一世的小公主,也不是赵国那个小院子里小心翼翼道落魄公主,我在秦国,我是来拿嬴政的那条玉带回去救阿姐的,那我现在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