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翁峰
路途遮天蔽日的树木成岭,有的千姿百态,有的高耸入云,有的独木成林,有的正在绞杀同类。
咻咻咻!!
两道身影自峰顶往山脚赶去,沿途轻踩树木借力远遁,仿佛在比拼脚力,脚底似有灰蒙蒙的灵力作为支撑。
铁布衫果然高明……
武歌自认将速度提到极致,若换是从前,自己肯定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唯恐被强风所袭瞎掉双眼。
然,今时不同往日,身体强度早已突破桎梏,强大的能量运转,身体就像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能量化为车辆不断行驶在道路上,每条道路上都设有站点,那便是穴窍,最后目标直指目的地一一心脏与大脑。
“大哥,你瞧前边……”
禹王穆指着前方郁郁葱葱的树林,武歌闻声望去,透过枝叶间的缝隙,见到陆言通横躺于枝干,颇有魏晋放荡不羁的古风。
“呼……”
武歌催动灵力奔走过甚,说话都有些喘,急忙运功调息,见吞云吐雾的陆言通,搭拢着单腿,忍不住说道:“方才二弟说您修为超绝,百丈深渊都奈何不得,我原是不信的,但如今由不得我不信。”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当小歌你修炼有成时,莫说百丈深渊,就算是凌空飞升都能办得到。”
凌空飞升……
人类从未停止过征服天空的脚步,无论是飞翔的雄鹰,还是来去自如的神仙,都是“自由”和“突破”的象征。
“在前世可能没机会,但是身处异世就肯定有机会!”
武歌喃喃自语,看向天空的云彩发下宏愿,眼神中充满自信。
“穆儿散去修为重练,身法步伐尚有根基,用来挪移赶路绰绰有余……”
正说着,陆言通奇异的目光落到武歌身上,接着道:“真没想到你的脚力竟丝毫不落下风,当真让我意外。”
“铁布衫中有一式,名为“马步练气式”,既能用于练功,亦能用于奔袭赶路。”
武歌略微思索,便知道是铁布衫起的作用,当即再度施展,恍若虚影遁至陆言通身后,却被他单手擒住,不断揉捏根骨。
“不错,催动招式流动的脉络果真不同,实在高明!”
被一个大男人这般揉捏,武歌自问没这爱好,使劲挣脱束缚,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埋怨道:“二弟也练了铁布衫,陆叔叔想要见识,他身上倒有。”
“真是我的好大哥啊……”
武歌感觉到身后诡异的气氛,一双幽怨如闺中怨妇的眼神盯着自己,正是自己的好弟弟禹王穆,武歌被激得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赶紧露出讨好的笑容,希望禹王穆不要介意。
“闲话少贫,有何事等回到村子再说!”
武歌与禹王穆相视而笑,拱手称是。
……
卧牛村
麦田依旧绿意盎然,悠然的芬芳扑鼻而来,然而麦田并无一农夫拔草除虫害,只有偷懒的大黄狗躺在树下安安静静的睡懒觉。
炊烟袅袅的烟筒都没有蒸起燃烧草料的烟火气,以往在清澈的潺潺流水面前,孩童会聚集起来,一起去拾捡石头下的小田螺。
练武场空地上,那声声呐喊壮人胆气,如今声犹在耳,人则不见踪影。
整片村庄仿佛是座死村……
然而,王桑青却出现在“卧牛村”的石碑附近,整个人来回踱步,攥得手指都发白,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咦,是老王叔?他怎么了?”
王桑青是个普通人,但年岁长于陆言通,道声老王叔无甚大碍,陆言通看到王桑青的不对劲,拉着武歌和禹王穆瞬息到他的身旁。
“哎,大哥你瞧瞧!”
禹王穆用胳膊撞了撞武歌,武歌这才发现卧牛村似乎安静得太过,以往道路早就挤满牛羊,村民开启忙碌的农活,鸡鸭猪犬都会嚷嚷起来。
“言通,出事了!”
武歌倒无所谓,但禹王穆家里还有娘亲,只见他拉着王桑青的手,急切道:“出事了……难道娘亲她出事了!”
“你的娘亲没有事,只是村里来了两个女娃儿,生得那叫一个俊,那些大老爷们都被诱得五迷三道的,就连那些个小娃娃都去看她们,气得村里的老娘们合伙都去见识。”
“原来如此,那老王叔您竟能不被诱惑,可见是见多识广,瞧不上她们。”
王桑青听着摇摇头,未曾想看到陆言通身后的少年,这才发现是武歌,当即嚷了几声“哎呀”,欢喜道:“怎么是你?王爷爷都快认不出来了!”
随后,绕着武歌转了一圈,拍了拍肩膀感慨道:“身子骨壮了许多,看起来很是精神,看来你的病是真好了,爷爷可担心好些日子哩!”
听到还有人关心自己,一股心酸涌上心头,武歌眼泪差点就夺眶而出,勉强回答道:“都是小歌的错,让王爷爷担心了。”
穿越至今,除了禹王父子,还有陆言通关心自己外,就只有身为普通人的王桑青爷爷,其言语中饱含的真挚不容怀疑。
“老王叔,话家常有得是时间,如今他们都在哪里?”
王桑青面上掠过些许不好意思,赶紧指着身后的方向,回答道:“两个女娃儿都住在尹家,这都是尹百岳安排的,尹府内外都挤满人。”
“能够多俊?死了都一个样,蛆虫都往上爬。”
禹王穆平淡的说了这一句,听得武歌捂脸不已,按照他这么描述,倒是真让人起不了兴趣。
“看来让穆弟传宗接代难度系数很大,保不齐叔母让我帮他掌掌眼。”
总不能让禹王穆一开口,就是问姑娘的体内有没有蛆虫吧!
说起修炼,禹王穆那是头头是道,谈起恋爱恐怕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既然村里来了两位俊俏女娃娃,说不得就是小歌和徒儿的姻缘到了,岂有不看之理?”
陆言通一脸坏笑看着武歌,对于禹王穆是看也不看,常言道知子莫若父,陆言通是禹王穆的师父,当然知道他是个十足的情场白痴。
然而,总角之年的武歌,听到自己调笑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难道他匆匆少年不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