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洛初夏的问题,荣伯微微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的问,“当然是真的,不知道少夫人问这话的意思是……”
听到他的回答,洛初夏的笑意立马一收,瞬间面若凝霜,“如果是真的的话,我想问,关于二叔联合外人想要置我和梁南郡与死地这件事情,老爷子准备怎么处置?”
荣伯张了张嘴,话还没有说出口,洛初夏又继续说,“虽然说二叔现在人在监狱里,但那是法律给予他的制裁,我想梁家这么大的家族,总不能说自己对内一声也不吭吧,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要不是我们命大,现在我们早死多时了,难不成就这么不疼不痒的先过去吗?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荣伯张开的嘴又紧紧的抿上,他看着洛初夏,面前的女人年轻漂亮,但个性和胆识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刚开始的时候见到洛初夏也就只觉得她漂亮,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出众的地方。
他甚至还以为,在梁南郡的身边不会长久,最多也就是玩一玩儿,不多久就会失去兴致,可他没有想到,这女人不但没有被抛弃,反而地位越来越稳固。
他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洛初夏却冷笑了一声,“先是我流产的事情,老爷子和老夫人似乎也没有表过什么态,更没有替我撑腰解决问题的意思,我肚子里怀的可是老爷子的重孙。抱歉,我实在没有看出他有多紧张,多在意,多想着子孙环绕膝下,现在梁南郡的安全也受到了威胁,大难不死,又这么轻描淡写的过去,荣伯,你告诉我说,你说的是真的,你自己信吗?”
洛初夏声音铿锵有力,字字清晰。
明晃晃的阳光从头顶上闪下来,深秋的阳光,温暖却不热烈,一丝微风拂来荣伯,莫名的就感觉到几分含义,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他微微吐了一口气,“少夫人有所不知,在这种豪门里,有些事情不是简单的一两句话就能够概括的,也不是一个真假就能够分辨的,老爷子也有自己的苦衷和难处……”
他话还没有说完,洛初夏又冷冷打断他说道:“那您的意思是想说,我的等级不够,了解不了豪门里面的纷争和复杂,恕我直言,如果说豪门里都是这种肮脏的心思和手段,那我想我也不愿意去了解,不管事情有多复杂,人心有多险恶,我总觉得,父母对待孩子,爷爷对待孙子的心总是真的。如果连这些都掺杂了其他的,那还有什么意思?”
谁也没有想到洛初夏的话会说的这么干脆直接,没有半点的迂回遮掩,就连梁南郡也有些意外,但是他却并不畏惧,也不担心这样引发的后果,无论洛初夏做什么他都会全力的支持,和老宅那边撕破脸是迟早的事情。
荣伯诧异又震惊,看着洛初夏的脸,被她的话堵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忍了好半天,他不禁沉下了脸,“少夫人真是好口才,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
“咄咄逼人,”洛初夏微微摇头,转头看了看梁南郡,“你觉得我是咄咄逼人吗?”
梁南郡轻轻笑了笑,“当然不会,相比起想要我们的命来说,这几句话又算得了什么?”
他说的目光转向荣伯,“我相信荣伯的神经也没有这么脆弱吧,我被人蓄意谋杀都挺过来了,这几句话又算得了什么呢?你说是吧?”
他的话音刚落,东叔撸/起/袖子上前一步,“没错,这一点儿我可以做证,要不是事出巧合,被我无意中发现,那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现在还不好说呢,我就想问问,如果梁总和梁太太出了事儿,你也会这么站出来替他们说话吗?”
众人的目光都随着这个问题落到了荣伯的身上。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荣伯有些头疼,他也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就成了被众人攻击的对象。
他看着东叔,心里的火气噌噌的冒上来。
其他的人他是没有办法,但是对这个莫名其妙的人,他有些不想忍了,冷笑了一声说,“你谁呀?梁家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东叔最看不惯他这副拽拽的样子,沉着个脸好像自己多么高高在上一样。
“你管我是谁,老子是谁,还需要跟你报备吗?你是梁家老宅那边的狗,我又不是你的食物,也不屑于与狗为伍。”
洛初夏暗自抽了一口气,心说够狠,但是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过分,还对着东叔还递了个赞赏的颜色,东叔心里得意,冲着她微微挑了挑眉,这一番的神色落在荣伯的眼中,更是让他火冒三丈。
他上前一步,东叔立即警惕,把眉毛一挑,眼珠子一瞪,“怎么着,还想动手吗?”
荣伯当然不会动手,他不是不想,而是不屑,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当然觉得自己比东叔这种人高上好几等,和东叔动手就是掉了身价。
但是东叔却不这么认为,他是敢做敢当,无所谓什么三六/九等,也无所谓什么丢脸,只要心里想,那就干,看着不爽就揍他娘的,揍了又能怎么着?
梁南郡虽然不赞同荣伯,但是也不想看他在自己的家里挨了揍。
事情闹大他并不怕,但是在可控制的范围内能够控制住自然是最好。
他上前一步,示意东叔不要恼怒,“荣伯,该说的我都说清楚了,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您就回去向爷爷说明吧,如实说就好。”
荣伯也不想再待下去,和东叔这种人再牵扯什么,他一言不发,转身就往外走,沉着的脸近乎就像是乌云密布一般。
东叔看着他挺拔离去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儿,“呸,拽什么拽?有什么可拽的?”
看着他走了,梁南郡转回头对大家说,“好了,大家进去洗洗手吃饭吧,一切都准备好了。”
众人回过神,说笑着进了房间去洗手。
梁南郡正在原地没有动,洛初夏站在他的身侧,有些担忧的问:“会有麻烦吗?”
梁南郡回过头看着她,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别担心,又不是什么大事,老宅那边的情况我早就预料到了,走吧,进去吃好吃的,妈特意准备了你爱吃的。”
听他这么说,观察他的神色也的确不太像是担忧的样子,洛初夏的心里才会被松了一口气。
午餐的确准备的很丰盛,大家团团围坐,不论是色香味,还是围在一起吃饭的气氛,都让人心情愉悦。
梁涛也拿出自己酿的酒,一端上来,东叔的眼睛就亮了。
“哎呀,这可是好酒啊,而且市面上根本买不到的!”
纪玮尘在一旁笑着说,“东叔,您真是好眼力,这是梁叔叔自己酿的酒,可不是外面买不到嘛!”
东叔一听这话立即更加有兴致,抱住酒瓶不撒手,“我今天可得好好的尝一尝,不醉不归,行不行?”
梁涛笑着说,“没问题,我这里的佣人都会开车,到时候送你回去。”
东叔一拍大腿,“那妥了,今天我一定要喝个痛快。”
大家欢声笑语,华敏挨着洛初夏和肖小小坐,不住的为她们俩夹菜,两人都吃得不亦乐乎,肖小小的眼睛都在放光,满足的摸着肚皮说:“这可是我吃的最满足的一顿饭了。”
洛初夏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心里的愧疚总算是消退了一些。
吃过午饭,华敏早早的给大家准备了午睡的房间,都打扫的干干净净,从窗外也能看到园子里好看的景色,这让众人又是一阵赞叹。
洛初夏躺在梁南郡的身边,眼睛眨巴着看着他,梁南郡一边微微笑着,一边轻轻捋着她的头发,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梁南郡最喜欢的就是轻轻触碰她的头发,洛初夏的头发又黑又顺又滑,就像是潺潺的水从指间缓缓流过,让他的心都像是跟着软了。
“在想什么?”洛初夏轻声问,梁南郡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想,就是放空心情和你在一起,放松又自在,就是最好的。”
洛初夏的脸微微红了红,手指在他的胸口轻轻的戳动,这完全是无意识的动作,却让梁南郡的眼神深了深,他轻轻抓住他那只作怪的手,低低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什么,洛初夏的脸瞬间变得更红。
她急忙想要抽回手,梁南郡却不肯松开,在她的指尖吻了吻,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笑。
洛初夏一直都有午睡的习惯,没多久困倦就涌了上来,梁南郡轻轻抚着她,很快,她就安心的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梁南郡就感觉手机震动了几声,他微微皱眉,轻轻松开洛初夏,拿起手机一看,果然不出所料,兴师问罪的来了。
但是他并没有接接电话,而是直接挂断,改成了静音。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深秋已经来了,浓烈的颜色在散发着最后的极致的美,用不了多久,冬天一到,这些浓烈的色彩都会褪去,就会变成一片苍茫的白。
梁南郡看着那些景色,眼中微微泛起冷意,他觉得此刻的园子就像是现在的梁氏,将来什么样会是什么样的色彩,需要他再重新规划一番。
手机再次亮起,依旧是相同的号码,梁南郡的嘴角微微勾了勾,再次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