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中午放学阮诗雨也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
而此时……
“爸,我妈呢,她怎么样了?”程离宸刚准备进班就接到他爸打来的电话,说他妈进急救室了,硬是从学校一路跑来。从小到大,妈妈是对他最好的人,他爸除了给他钱花,关心他有没有给他丢脸,其他的从来不关心。
程伟田看到自己儿子耳朵上的耳洞,凌乱的头发和衣服,顿时不悦了:“看你这像什么,让别人看到我程伟田的儿子跟街上的混混儿没什么两样,你让我的脸往哪搁。”
“放心,我从不以你是我爸为荣。”听到父亲的话程离宸嘲讽一笑,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他爸居然还在评判他的外表,声音不觉冷了下来,戴着一副与同龄孩子不同的成熟。他从来都知道不论他做什么他爸都不会喜欢。
小的时候他贪玩,不喜欢学习。至今他都还记得那个寒冷的夜晚。
那次,程离宸不出意外的又是倒数第一,刚回到家,还没站稳,就被程伟田一脚踹出好几米。那年他才八岁。小小的他怎么会承受得住那样一脚,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可是呢?程伟田并没有担心会不会把程离宸打伤。
:“哭哭哭,就知道哭,都多大了啊,天天倒一,你丢不丢人,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闻声赶来的妈妈拦下了怒火未熄的父亲。只是,他还是被罚在雪地里反省了一个小时。
后来,程离宸过上了不同于同龄孩子的生活别人睡觉他学习。周末更是各大训练班连轴转:画画,钢琴,奥数,街舞……拿回一个又一个冠军。
本以为程伟田会像其他家长一样给他一些奖励哪怕是一两句鼓励的话都可以,至少让他觉得他的牺牲是有意义的。可是从来没有,每次努力之后换来的只是无尽的打击。连生病也只有妈妈陪他,病房里从来没有出现过爸爸的身影。想起过去,程离宸看向程伟田的眼神不由又冷了几分。
谁又能想到看似性格很好的程离宸也有着一段黑暗的家庭关系。
程伟田也是没想到儿子会这么跟他说话,顿时觉得面子上挂不住了,火又起来了,但是看到自家孩子那冷冷的眼神,张了张嘴,训斥的话还是没说出口,:“你妈命硬着呢,死不了。”
程离宸听到程伟田语气中没有一点关心妈妈的意思,只是以为他因为自己迁怒于了妈妈,从来没有想过外人眼中的“模范丈夫”竟然有一天也会犯一个大多数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此后,两人再没有说话,都等待着生命中把他们牵到一起的人,也算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了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程离宸开始急躁了,毕竟手术时间越长,危险系数就越大嘛。
终于,手术灯灭了。几乎在门开的一瞬间,程离宸已经到了医生面前,不等他开口询问。医生同情的看向了程离宸,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愧疚,只是那时的程离宸没有注意到罢了。
:“哪位是段婼岚女士的家属?准备后事吧,我们已经尽力了。”说完,主刀医生像是回避什么似的,赶紧就走了,快到甚至程离宸都来不及看清楚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听完医生的话,程离宸突然觉得四肢冰冷,像是被人夺去了呼吸,终于双眼一黑,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