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最终还是迟到了。
李思思下车之前多给了司机师傅一块钱好让司机把童华给送到初中部的门口，可两所学校的铃声却在李思思下车的时候就已经响起。
反正无论如何，都是离不开在走廊上罚站的结果。
学校门口监督的学生早就已经散去，只留下保安坐在传达室里无聊地玩着手机。电动门是进不去，只能从开在传达室前的小门进去。
按照迟到的惯例，在传达室的登记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和班级，童华才得以从学校门口进来。
学校的早读课已经开始，整个校园里回荡着层层叠叠的读书声，还有些怪让人回味的。
这和昨天人在教室中的感受不同，走在学校的操场上听学生们读书和自己在里面读书完全是两种感觉。
就像是你高中高考完，闲来无事去自己初中的母校闲逛，看到他们在“全国中小学生广播体操——雏鹰起飞”的音乐下歪七扭八地做操的心情一样。
会有种突然之间自己长大了的错觉。
“童哥，你也迟到啊。”
有男生蹲在一楼的大厅边的台阶笑呵呵地说道，那样子像是问别人你也来上厕所一样滑稽。
这人他有印象，叫做姜虎，以前和他在一个班，只不过实在是太过贪玩了所以在初二分快慢班的时候没分到快班。喊他童哥的原因完全是因为他自己懒得写作业，所以经常求着抄喊习惯了。
姜虎虽然名字里带了个虎，但身材却完全不虎，只比常人体格健壮了那么一点。
听他自己说是生下来的时候特别的瘦小，家里面以为养不活了，所以给他取了个虎字，希望能旺旺命格。
毕竟不是再早好多时候，名字取得越贱越好养活的时代了，比较贱的小名在城市里叫出去也挺逗人笑话的。
姜虎的校服上有着许多的水性笔痕迹，不少是自己写的，不少是喜欢他的女孩子给他写的。
“路上出了点事才迟到的。”童华伸出一只脚搭在台阶上，问道：“你呢，怎么迟到了？”
“嗨，还不是我几个兄弟晚上带着我去上网，一个通宵过来就迟到了。”姜虎憨憨地笑了一下，“童哥你吃饭了没有，我从网吧一路跑过来可还没吃早餐呢。饭卡给我丢在教室的抽屉里了，现在一个人都逮不着，只能在这里干饿着了。”
“你迟到了就不进去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雷老鬼的脾气，我去报道还不是在教室门口站着，这里不能动，那里不能动，岂不是憋死我了。”
“成吧，我带你去食堂。”
想了想自己对晨读课也不敢兴趣，既然迟到了，那就干脆迟到一整节好了。在家里面也没怎么吃饱，就是垫了垫肚子吃了几块面包，喝了口牛奶，再去食堂点一份粉暖暖胃也不错。
姜虎乐呵呵跟在童华身边穿过一楼的大厅直奔食堂走去。
“童哥，你们快班的生活怎么样，都是群学霸，压力大不大？”
“额，还行吧。”
童华穿越来算上今天才是第二天呢，怎么知道初中的压力大不大。不过按照倒回去的认知来看，应该是不大的吧。
“还是童哥脑壳好使。”
“得，你别拍我马屁了。不是贪这份早餐，你估计都不会说这些话。”
“那哪行，童哥一直都是我心中的天才，上课睡觉成绩还好的只有你独一份。”
这他倒是没说错，前主人的确是经常晚上回家打游戏白天来学校补觉的。在这个情况下依然被分到快班去，的确是在学习上有那么一点天份。
“别说我了，你呢，还有人给你抄作业不？”
“哪还有人给我抄作业，他们不抄我的就差不多了。”提起这个姜虎也露出了点笑容，“童哥你走了以后哪还有人像你一样作业写的又快又全的，与其看他们那些鸡爪一样的鬼画符，还不如我自己写，大不了就白板交上去好了。”
姜虎实际上自己的脑子也不错，只不过是真的太贪玩，懒得动脑子。前主人愿意给童华抄作业也有这么一点原因，他不是不会，而是懒得写。如果不是姜虎有点劣迹斑斑，他甚至都可以靠着自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习时间摸到快班里面去。
“加油吧，下次月考加油考到快班来，到快班了老师对你管的也松一点。”
“我也有点这个想法。”姜虎咧了咧嘴，“我爸和我说在一群臭棋篓子里下棋，棋艺只会越下越差。我要真在这个班继续这样鬼混下去，我可能到时候考不上一高了。”
到了末尾，他补了一句，“我爸他不管我怎么玩，但是管我的结果，要我真没考上一高，他说铁定把我屁股给打开花。”
童华安慰道：“你肯定没问题的，一中升一高的名额很多，就算是把快班的人全调走，都还有其他班的名额。还有许多成绩拔尖的到时候说不定要去省里面试试运气，留下来的位置肯定就更多了。你好好学一会，进一高肯定是十拿九稳。”
“我可不想让我爹交择校费，得的的确确考进去。”姜虎说道，“我爸对我还不错，我也得给他点小惊喜。”
虽然一中可以直升一高，但是那些成绩不怎么好的学生就得交一笔择校费了。毕竟莲城第一高中的名额也有点吃紧，不管是下面县上来的尖子生，还是其它兜里不差钱的家长，都很想把自己的孩子给送进一高来读书。
直接收走一中的快班的学生，再配上慢班成绩靠前的学生，还有市里面其它中学的尖子生，再加上下面县份的名额以及拨给贫困班的名额。就算是一高可以组建二十个班级，实际上都是不怎么够用的。
成绩勉勉强强达标的想进来，只能靠钱说话，要么就找人通关系。
毕竟高考可不是中考，那可是全省全国都盯着的项目。为了升学率和重本一本率，可不是什么学生都能进来的。
童华看着姜虎，突然想起来以前在著名的“刚下飞机”app上看到过一个提问，大概就是问孩子教育的问题，而下面充斥着大同小异的回答。
孩子能考到年级前列，你以为是多么容易的事情吗？在这个年龄段他甚至可以把别人当傻子看，你拿他当傻子看？自己在公司范围里收入达到前列了？
凡是读书成绩好的，真没有多少脑子不好使的。
大人想什么实际上孩子心底门清，只不过没想太多，混合的因素比较少。又比较注重自己的情绪体验，不好控制自己，所以有时候处事会比较简单直白而已。
至于什么死读书和读死书，那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顶多这种人是那种比较适合科研类的人才，人情世故差一些，其它的反应慢一点而已。要是真就给发配到实验室里天天反反复复写报告，还真不知道说别人死读书的会强到哪儿去。
姜虎虽然鬼混，但是却不是一个真混子。
“加油，到时候你就可以来抄我的作业了。”
“嘿，就等你这句话了。”
“童哥你要吃什么？我给你打。”毕竟是有求于人，姜虎像狗腿子一样伸出了手。
“来一碗素粉吧。”童华从包里摸出了饭卡递在他手上，也没和他客气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鬼混归鬼混，姜虎还是从鬼混里学到了许多做人的窍门。
这个点已经开始了早读课，只有那些趁着老师不在打着上厕所名义逃课的学生才会在食堂里面。也有些不负责早读的老师在里面吃早餐，对这些情况也当做看不见。
毕竟早读课能闲下来的大多不是班主任，都是其它的科任老师，没必要装出一幅班主任威严的样子，甚至还会有关系好的学生还会和老师坐在一起聊天。
姜虎去了没一会就回来了，一手一个碗，等到把碗放下，一溜烟跑回了食堂口拿了筷子和勺子，又从别的桌子上拾来了酱油、醋和盐巴。
“童哥你自己加。”姜虎把饭卡递了回来，美滋滋地在碗上大吸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