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你别冲动。"驭鬼天师抓住我，看外面火光渐渐小了下来，一股股青烟从石缝中透了进来，伴随着刺鼻的味道，很快就把整个洞灌满。
驭鬼天师单手结印，释放了个光圈包住我们，免受这些青烟的侵蚀。
很快我们眼前除了青烟，什么都看不见，即便是有光圈的保护，也能依稀问道那股呛人的味道，还夹杂着下水沟的腐臭味。
"这……咳咳，到底是什么?"驭鬼天师哑着嗓子问，同时毫无征兆的单膝跪地，满头大汗，面色青白，看样子撑不住了。
而光圈也多处出现了漏洞，青烟疯狂的灌了进来，很快把驭鬼天师的结界给冲破。
驭鬼天师掐着自己嗓子，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咳嗽:"不，不好……沈默，这是青瘴，鬼域的毒气……"
"驭鬼天师，"我叫了一声，赶紧在指尖聚了一团火苗打在驭鬼天师的印堂处，他痛苦的呜咽了声，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把身体舒展开，躺在地上。
我看着周围浓重的青烟，心里上下起伏，不是因为这毒气，而是因为我并没有因为这些东西感觉不适，相对的，对我来说跟普通的烟没什么区别。
这代表什么?我是鬼还是人?
我攥紧拳头，抛开想法，干脆盘腿坐地，双手结印给自己疗伤。最起码对这些灭灵殿的人来说，我定是要被这青瘴给搞死，所以相对的，这里面暂时安全了。
可正当这么想着时，外面又是一阵捣鼓声，我刚聚集在丹田的力，因为那声音不安的散了。
我不耐烦的睁开眼，看向洞口。
外面的火光没了，青烟稀薄了些，依稀可见一堆堆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从外面石峰中爬了进来。
那些虫子比蟑螂小点，浑身幽黑，只有头角泛着金光，看着有点眼熟。
我看了会，脑子的弦突然绷紧，想起之前神罚天师拿出来的妖虫蛮。
可等那些虫子快到脚跟前时，我又发现这跟妖虫蛮有点区别，它们眼睛通红，仿佛地狱恶鬼的眼睛，散发着诡异、凶狠的戾光。
"驭鬼天师，"我摇了摇旁边还没醒的驭鬼天师，拖着他胳膊往后退。
驭鬼天师摸着额头被我晃醒了，含含糊糊的问我怎么了。不等我回答，耳边突然炸响他的声音:"妖虫蛮，快躲开。"
他比我还激动，紧抓着我胳膊往后退，可是洞内就这么大点，往哪去最终还是被逼到了死角。
"不对啊，这妖虫蛮跟之前那个不太一样啊。"
"你懂什么，这些妖虫蛮是以食用恶鬼的方式养大的，在我们这个圈子被称为地狱使者。拥有很强的怨气和毒性，如果被咬到了，会死的很惨的。"
我不屑的冷笑一声，说起地狱的使者，不如看向我，正冒牌货撞上正牌，不知谁更胜一筹啊。
驭鬼天师恨铁不成钢的在我肩头打了一巴掌:"你这小子这个时候还笑的出来，想想办法，我撑不了多久。"
妖虫蛮已经展开进攻，一个个像饿死鬼一样疯狂的往我们这边扑来，驭鬼天师手忙脚乱的应对，我眼前只有火花闪个不停。
驭鬼天师刚中了毒气，体力还没恢复，现在更是满头大汗的喘息着，一副大限将至的样子，时不时对着前面翻白眼。
我也没空着，帮他应付，但是掌心一发力，整个经脉都在疼，那感觉比下油锅还刺激。
妖虫蛮在洞里聚集的越来越多，十分团结的堆积在一起，在我们面前压成了一面墙，准备直接往我们身上压下来。
我跟驭鬼天师都快接近极限，合力结出的结界也开始摇摇欲坠。
这些东西邪门的很，像饿死鬼一样啃食我们的结界，还通过结界直接把毒气一点点返到我们身体力。
驭鬼天师也是察觉了这玩意的邪门之处，另一只手捂着右手，他手背手心都黑了一片:"沈默，我们怕是要死在这鬼地方了。"
我咳了口黑血，眼前发晕，险些倒在地上，也没力气回他。但估摸着差不多要送了。
可是这让我怎么甘心?被灭灵殿这种杂碎给弄了，我的计划怎么办?以前的努力白白泡汤了吗?
想这些没用，我们的结界哐当一声被攻破，虫子哗啦啦的冲了过来，很快把我跟驭鬼天师给包住，身体无处没有触碰到那些虫子阴冷的外壳。
皮肉被它们锋利的牙齿咬开，都跟疯子一样啃食着我们的血肉。
耳边都是驭鬼天师的惨叫声，比女人的尖叫声还刺耳。
我也疼的不行，但就是忍不下这口气，憋着没叫出来。
最后疼的脑袋都麻木了，我体力不支的晕了过去。估计是彻底死透了。
……
"臭小子?"
"沈默?"
"喂，沈默，又偷懒，快递送完了吗?"
虽然都死过不少次了，但是这是最不安心的一次，耳边一直吵个不停，我难受的不行。
"沈默，你他妈再不起来，我把你养的小鬼给弄死了……"
"谁敢弄她?"
我一声惊呼，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甩手给了旁边的人一巴掌，打的他闷叫一声，声音跟迷迷糊糊中听到的又不太一样。
我刷的一下睁开眼，扭头一看。
驭鬼天师!
他衣着残破的坐在我旁边，浑身脏兮兮的，头发凌乱，活像是被人抢劫殴打后给扔臭水沟里了，几天后才爬出来。
"驭鬼天师，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驭鬼天师对我翻了个白眼，起身拍拍衣角，拍了我一脸灰尘和粘稠的液体，泛着一股腐臭味，刺激的我侧身干呕了一番。
"起来了，要是待会被那些灭灵殿使者发现我们还活着，就没有下次逃生的可能性了。"
我恍然大悟，想起之前被妖虫蛮吃的渣都不剩，怎么现在还四肢健全的坐在外面。
如今周围是黑漆漆的树林，只有依稀从头顶透下来的月光能照亮周围的环境。
我扯开自己衣角，全都是洞，身上还有不少被咬过的痕迹，证明刚才的事确实经历过。
"不是，驭鬼天师，我们怎么出来的?"我一头雾水爬起来跟上驭鬼天师的脚步。
到现在还有种惊魂未定的感觉，就在之前还觉得自己死定了呢。
而根据驭鬼天师所说，那东西估计是吃人还吃魂的怪物，不然也不会靠吃恶鬼长大。要是死了，只怕就真的死透了。
"你以为我是谁，我好歹也是排上榜的天师，怎么会被一等虫子给吃了去。"
我嘴角抽搐，这牛逼吹的也是没谁了。既然有本事为何不早用，还非等到快死的时候。
不免也让我怀疑晕倒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现在站在驭鬼天师身边，感觉他身上散发着遮都遮不住的冷气。
"驭鬼天师，我们这是往哪里去?"我看他一直在前面走着，这个方向是远离城市的方向。
驭鬼天师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你现在受了重伤，待会那些灭灵殿的使者发现我们没死之后还会追上来，所以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离那个地方远点，找个地方躲起来。"
不是我不信他的话，只是目前我对他的感觉并不好，总觉得没有表面认知的这么简单。
所以我捂着胸口的伤口，身体都靠着旁边的大树，一边低呼一边蹲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