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曹国舅在经历什么，柳雨烟也没有在意。反正事情的方案已经制定好了，曹国舅只要不是傻子，按照方案来做，就一定不会出错的。至于是不是丢脸，名字什么的不好听，这怎么可能！柳雨烟觉得自己取的名字，是最好听的。至于是不是带着一些，用名字来拒绝曹国舅的想法，柳雨烟只能说，你太多虑了。
程静恒看着众人，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他很满意的点头，然后看向柳雨烟，咳嗽一声，说道：“那个，县主。玩笑也已经开过了，那么接下来，咱们是不是也要说说正事了？”
柳雨烟讶异的问道：“咦？我没有说过正事吗？咱们之前说的，都是玩笑？”并不是她喜欢讽刺别人，实在是这些人的嘴脸太难看了。古代社会对于手艺人的保护太低了，别人有些什么好东西，居然都想来抢夺。
程静恒也没有办法，只能是苦笑一声，然后说道：“县主，咱们也别说那些了。其实今天我请您来，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咱们也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吧，这样，咱们也别拐弯抹角了。那也没什么意思。这样吧，咱们直接了当的说吧。“
程静恒看了过来，那眼神直勾勾的，带着一丝的威胁和自信：“县主，您有什么条件，就直接说吧。您应该也知道，这东西，算是咱们志在必得的东西。无论用什么代价，都是必须要得到的。反而是您，其实没有必要守着这东西。毕竟，您只是一个人。”
程静恒说着，还看了看周围的人，这还只是来了一小部分，还有很多人没有来。当然了，他们都在这马场中，只是没有过来这边而已。这里明里暗里的，很多人盯着的。柳雨烟自然是发现了那些目光的。对于这些充满了渴望，一点都不带掩饰的那种对于金钱的奢望，柳雨烟只能说，太恶心了。只能说，这权利的力量，有时候比资本的力量还要恶心！
柳雨烟淡淡的看着程静恒，对于他隐隐的威胁，一点都没有放在心里。早在她自己提出来制冰的办法，从官家和皇后娘娘哪里接了这个任务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面对这么庞大的利益，怎么可能没有人眼红？但为了那些遭难的百姓，为了这苦难的名族，柳雨烟也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只是事情要做，困难也知道。但有的事情，还是必须要提前说好。否则这群饿狼，一次两次的，每次都过来，那就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了。就算是柳雨烟不怕，也会觉得麻烦的。她看着程静恒说道：“很好，既然小公爷已经有了这个认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只是想说一个，也只有一个。你们如此的强盗行径，每次东京城有什么好东西，你们就要联合起来，将它抢到手么？”
此话一出，程静恒的脸色一变。柳雨烟这是指着鼻子骂人啊，强盗？谁愿意做强盗了？只是这利益熏人心，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得到罢了。但其实，知道的人多了，这东西也就不值钱了！
“你！”程静恒简直就是被气坏了，但谁让他被推出来，通灵这件事情，说这些话的人，听这些话的人，自然也就是他了。但柳雨烟根本没有想和他说什么，柳雨烟说道：“想要我的制冰之法也可以。”这句话一出，大家都以为柳雨烟是被大家的集体力量给威逼的，退步了。不自觉的，就有笑容露出。但其实，柳雨烟早就考虑好了，这个事情，不这么做是不行的。毕竟，就算是她背靠着官家和皇后娘娘，也不可能和整个士族做对的。皇帝垂拱而治，和士大夫共治天下，这可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柳雨烟起身，从这些人面前走过，一一记在心里。虽然不一定要报复，但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也不介意报复一二。应景的时候，这就很好玩了。这些人也都是一愣，但大多没有放在心上。一个偏远地方来的，出身低微的人，就算是记恨你，你又怎么会在意？就像是蚂蚁惦记着大象的东西，难道大象还会整天担忧？这不是开玩笑么？而柳雨烟在他们眼里，就是大象眼里的蚂蚁，他们自己就是那大象。
在柳雨烟看过来的时候，他们还报以微笑。在他们看来，这是对于弱者的怜悯。毕竟，柳雨烟即将要付出的，是很重大的一个赚钱的东西，他们看到的是，金子源源不断的向着他们招手，向他们走来。其实他们也不想想，如果会做冰的人多了，谁还会来买冰？那些农民么？他们连吃饭都吃不饱，怎么可能会来买冰？有那个闲钱，多给孩子买几个饼，扯两块布，做一身衣裳不是更好么？
柳雨烟走了一圈，也看了一圈，将这些些人都记下来。甚至暗自用了随身空间的扫描仪，将这些些人的样子都扫描下来，怕自己万一忘记了，以后都不记得收账了。柳幺幺突然笑道：“这也就是，小人长戚戚，这些人得罪了你，那可真是倒了大霉了。”
柳雨烟嗤笑一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这句话说的，就是你。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是那样的人么？我只是按照孔老夫子的话来做的，以德报德，以直报怨而已。”
这句话，真的是被大家给曲解了。其实这句话的原话是出自《论语宪问》：“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以德报怨”最早出自《老子》79章：“和大怨，必有余怨；报怨以德，安可以为善？”又见，《警世通言?苏知县罗衫再合》：“又将白金百两，送与庵中老尼，另封白银十两，付与老尼启建道场，超度苏二爷朱婆及苏胜夫妇亡灵，这叫做‘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有人说：“用善行回报恶行，怎么样？”孔子说：“用什么回报善行？用适当的代价回报恶行，用善行回报善行。”
直，值，相当的对价，适量代价。善与恶、德与怨，是人类有了价值判断之后的概念。善与恶，性质相反，一正一负；通常谈及的善恶，判断标准是明确的，即总体而论的、伦理的；具体说来，对人类社会有益的为善，对人类社会有害的为恶。“适当的”不是“等价的、等值的”。等值的理解在历史上也有过，比如“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杀人偿命”。然而，人类社会的发展过程，不是一个善与恶重复上演“零和”的过程，而是一个“善长恶消”的过程；所以，“抑恶扬善”才是伦理的当然态度。以直报怨，不是纯经济账，不是纯数字等式；比如在刑法中，“主动抢人100元”与“被迫退赔100元”不能互相抵消，而要在退赔100元之外，另加对“恶”的惩罚措施；再比如在民法中，“违约行为致使守约方经济损失100元”，也应对违约方额外处罚以维护契约精神：100元+银行逾期贷款利息。
说完，也不再理会柳幺幺。柳雨烟清声说道：“要想我把方法拿出来，也不是不可能。但必须要答应我几个条件，否则我为何呀哦拿出来？别人不说，小公爷，你家站在樊楼背后，那炒菜的技能，拿出来，也分享给大家就可以了。”
“怎么可能！”程静恒连连摆手，又感觉自己的天都太意外了，别人不一定信。程静恒连忙说道：“县主说笑了。我家是正宗的勋贵人家，可没有经商。县主还是不要道听途说。绝对不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什么蒸的煮的？其实这年头，谁家里没有个营生？只是封建王朝，鄙视商人。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低等级的，连科举都不行。很多的商户，都在赚到钱后，极力的想要摆脱商户的户籍，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地位么？
倒也没有人嘲笑程静恒，他们自己身后也不干净，这些人虽然没有直接经商，但他们站在商人的背后，给人做保护伞。收一些干股之类的事情，做的比谁都溜。东京城，七十二名楼，站着的，就是这群人。
柳雨烟的眼睛看过去，那些人都有些躲闪。有些事情可以做，但不能说。他们都在心里暗骂，这人也太不讲究了，这默认的事情，都是潜规则了，怎么拿出来说话？
柳雨烟也不为己甚，没有多说。这些人是不会轻易的承认的。所以，说与不说，其实也就是那个意思。柳雨烟看着程静恒，这里做主的，还是程静恒而已。其他人，其实也就是来做个见证，也是来听听看条件的。程静恒知道，不答应，柳雨烟是不会多说什么的，他们吃相也不能太难看，毕竟背后还沾着这王朝最高贵的两个人。就算是法不责众，也不能这样。“说说看，不是太苛刻的条件，我们还是会答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