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直射下来,透过山林投下斑驳的光影。
在山坡下边,一只獐子左摇右摆的扭动着它肥嫩的臀部,高高扬着头发出鸣叫,回应山林深处另一只獐子的叫声。
剑非见到它头顶中间少片毛,露出白色头皮成条白色直线,知道又是他们前边遇到的那只獐子。
剑非心里好笑道:“好嘛,这呆头獐神经真够大条的,反而不顾危险在这大摇大摆的把妹,肯定是精虫上脑了。”
剑非用手拍着塞西尔的背,凑到他耳边悄悄说道:“嘿,老兄,那呆子嘲讽你呢。”
塞西尔额头上流下一滴汗答道:“嘲你妹,别说话。”
剑非用手捂住嘴忍住不笑,右手握紧了斧头就等塞西尔一箭把那呆子射趴下,自己冲上去补两刀。
塞西尔看准獐子站定后,起身射出一箭,却不料那獐子没等箭到,自己先倒在地上了,塞西尔的箭插过它的背毛飞去。
剑非和塞西尔都感到奇怪,他俩来到獐子尸体旁,发现一支杉木制成的弓箭横穿过獐子脑袋。
剑非心中暗暗称奇:“射出此箭的人弓术一定不错。”
塞西尔打算取下箭支一探究竟,不远处的草丛又射来一箭,箭支插着塞西尔头发而过,死死钉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杉树干上,箭支的余力震得箭尾直打颤。
塞西尔和剑非大惊,他俩下意识蹲下身去警惕的望着四周。
:“哈哈哈哈哈哈,小杂种,你玩了那么久弓箭还是那么菜。”一阵低沉粗狂的笑声从灌木丛里传出来。
塞西尔一脸严肃又愤怒的盯着那片灌木丛,剑非则握着斧子准备对付这个轻狂的家伙。
塞西尔按着剑非肩膀,示意他趴下退到山坡后边去。
剑非感到情况紧急,不敢轻举妄动,他知道,对于一个不常混迹山林的人来说,遇到紧急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听猎人的话。
塞西尔侧身翻滚到旁边的灌木丛里。对面传来笑声道:“噢哈哈哈哈,小塞西尔要玩游戏么。”
没等那边话音落下,塞西尔便朝那片灌木丛放了一箭,那灌木丛抖动了一下又迅速回了一箭,塞西尔赶忙躲到树干背后,飞来的箭支和塞西尔檫身而过。他忍着脖子上的痒痛,从箭袋里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
那边传来声音:“塞西尔,你是怎么跟你父亲学狩猎的,这箭也太没准头了。”
塞西尔半蹲下身子,用左脚拨弄右边的灌木丛,一支箭迅速从他腿上边的树枝穿过。他立马收回左腿,合并双腿向上蹬直身子转身探出半边身子,往那边灌木丛射去一箭,那灌木丛早已抖动起来,“嘁哩喀喳”地向他这边的灌木丛袭来。
塞西尔追着抖动射出一箭,那片灌木变得安静,他回身藏到树干后,努力控制急促的呼吸,持弓的左手不听使唤的打颤。
接着,他猛地蹲下身去,右边灌木丛传来密集连续的声响。塞西尔的心跳随那越来越近的声音加速跳动,他拉弓对准发出声响的灌木丛,这种感觉他让他难以忘怀。
他曾帮父亲到山上小溪打水,不料激怒一头野猪,那野猪藏在灌木丛里边,愤怒的朝他冲来,那时的他被吓得弓都没拿稳,他因为太过紧张,没能从箭袋里抽出箭支。
如今他可不像从前,他手中的弓箭准备好随时给灌木丛里窜出来的敌人一箭。
只见塞西尔身边的灌木丛里突然飞出一个高大强壮的黄皮肤男人,他腰后长有条黄毛尾巴。
他刚站定脚步,旁边的灌木丛立马传来弓弦震动的声响,说时迟那时快,那男人微微弓下身子,箭矢从他头发中间穿插过去,只见他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满是腱子肌肉的双腿往地上一蹬,转身向侧面的灌木丛里伸出壮硕的手臂,在里边抓住一个瘦弱的家伙,单手把他提了出来举到半空中,甩手把他死死的摁在地上,举起左手化掌为拳往他面门打去。
树干上的箭失还在颤动,男人的金色毛发伴随着落叶从半空中飘落下来。
被摁在地上的瘦弱家伙正是塞西尔,原来塞西尔知道对方会朝自己所在的方向过来,他偷偷潜伏到侧面的灌木丛里给冲过来的敌人设了个陷阱。没想到对方身手如此灵活,不仅躲过了箭矢,还把自己抓了出来。
就在危在旦夕之际,剑非从后边灌木丛跳跃出来,双手举起斧头,身体凌空下落,借势往那男人头顶劈下去。
却不料那男人一对大耳朵生的异常灵敏,他刚要锤下去的拳头又张开成爪,一把抓住剑非手中斧柄,一使劲,将剑非在空中甩了个180度,仰面朝天摔在地上。
剑非顿时眼冒金星,口中不断咳嗽,那男人夺过斧头横到他脖子上。
塞西尔:“剑非!”
过了一会,男人松了口气说道:“游戏结束。”
塞西尔想用双手搬开男人的手,可无奈对方劲大,任塞西尔如何使劲也无济于事。
男人一使劲,把半边身子的力量压往塞西尔胸口,塞西尔瞬间感到胸口像被巨大的石块压住,碎骨一般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惨叫一声。
男人放低声音,不紧不慢地对塞西尔说道:“听好了,小杂种。如果你再敢乱动,我保证下一秒就在你脆弱的像饼干的小胸膛上按一个洞。”
塞西尔背逼迫得不敢乱动。
剑非清醒了些,看到这个长着一脸金毛络腮胡须黄皮肤男人的第一反应:“纯血猴人!”
男人用金色的眼珠子盯着剑非,脸上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对塞西尔笑道:“哈哈哈,小杂种,这么说这个侏儒是你的朋友咯?”
由于猴人族身材相较其它族人都高大,强壮所以在部落内部都通称外族人为侏儒,除了个别比他们强壮的种族以外。
男人又说道:“好吧,那我先把这个恶心的侏儒宰了,再慢慢收拾你个小杂种。”
话音刚落,他就要用手中的斧头的刃口往剑非脖子肉上抹。
塞西尔惊叫道:“慢着,堂哥。”
剑非被吓得闭上眼睛,却又听到塞西尔叫猴人作堂哥,还以为自己的求生欲让自己出现幻听了。
男人仰天大笑:“噢哈哈哈。”
接着说道:“小杂种,谁是你堂哥,我可不认你这个杂种。”
说完把自己的右手往塞西尔头上金发一阵胡乱搓揉,把塞西尔整齐的头型弄得散乱,他收起斧头继续嘲笑塞西尔乱糟糟的头型。
剑非刚从鬼门关捡回条命,放松着朝空中吐了口气。
那男人嘲笑完塞西尔又来嘲笑剑非,他捧腹大笑道:“哈哈哈,你们两个呆子,我是开玩笑的。”
剑非心里叫苦道:“你们猴人都这么开玩笑的么?”
男人站起身来,伸手要把塞西尔拉起来,塞西尔没接他的查,他自己爬起来。
男人无奈道:“哎呀阿,被人讨厌了哈。”
随后他又伸手去拉剑非,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
剑非也不敢不接,毕竟是他手下留情,男人拉起剑非,用手拍着自己的胸膛自我介绍道:“我的名字叫丹云吉尔,叫我吉尔就好了。”
这个纯血金毛猴男人便是塞西尔的堂哥丹云吉尔,他住在香岚山脉主山脉西面的猴人族部落西风寨,那里也是达勒大叔的出生地。
剑非笑道:“谢谢,我叫剑。。”
没等剑非把话说完,吉尔就转身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我得去收拾猎物了,你们两个要不要一起。”
剑非心中暗骂道:“死猴子,居然不听别人把话说完,太没有礼貌了,谁要和这种人一起阿。”
塞西尔也是一肚子气,他对剑非说道:“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回部落里了吧。”
剑非频频点头表示赞同说道:“老兄,我现在相当理解你的心情。”
吉尔突然停下脚步,放低了声音说道:“你们刚刚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剑非吓了一跳,心里直打鼓。塞西尔则流了身冷汗。
吉尔回过头笑道:“呵呵呵,没事啦,我没有生气,另外我刚刚不是邀请你们帮我,而是你们两个必须帮我收拾猎物,知道了吗?”
剑非和塞西尔只得乖乖服从吉尔的命令,老老实实帮他收拾猎物。
塞西尔负责的把獐子皮剥下来,剑非则负责帮忙把獐子肉分块切碎放到吉尔准备好的收纳袋里。
吉尔双手相交抱在胸前,悠哉的站在一旁看塞西尔熟练的操控剥皮刀,他笑道:“臭小子,虽然你弓箭练得不怎么样,但是剥皮的技术倒是挺不赖嘛。”
塞西尔默不作声的干着手中的活没有理会吉尔。
剑非答道:“那是当然,他小时候剥皮就溜得狠了。”
吉尔看着剑非笑道:“哈哈哈哈,塞西尔,你兄弟人不错嘛。”
塞西尔还是没搭理吉尔。
吉尔走到剑非身边,弯腰看着他切獐子肉叹道:“恩,人是不错,可惜就是这手笨了些。”
剑非抓紧拳头心里一股火反驳道:“拜托,我又不是猎人,不要要求那么高好不好。”
吉尔举起壮硕的右臂,用他那支大手抓挠着满头金发憨笑道:“哈哈哈,说的也是。”
闲的没事的吉尔开始东走西转,他走到塞西尔的麻袋旁边,好奇的停下了脚步,就要伸手去拿。
塞西尔迅速将手中剥皮刀飞过去,阻止吉尔的动作。
吉尔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说道:“哎呀呀,别那么小气嘛,让我看看里面装的什么宝贝?”
塞西尔冷冷地说道:“不行。”
吉尔有些不高兴的收回手说道:“诶,不看就是,这么生气干什么。”
塞西尔走过去拿起小刀和麻袋,回到獐子旁边继续剥皮。
剑非被塞西尔和吉尔两人的僵冷关系吓了一跳,总感觉他们两个随时会打起来。
闲得没事的吉尔双手抬起抱着脑袋说道:“真是无聊阿。”
说完他仰头朝天,闭着眼吹起了口哨,又开始东走西串。
剑非松了口气,继续手中的活,他抄着钝口斧头,吃力的割着肉质紧实的獐子肉,确切的说是在锯肉。那是把砍柴斧,平时他砍柴不需要磨的尖利,所以用这斧头割肉非常别扭。再加上平日家中都是母亲下厨,他极少用刀子切肉,此时突然叫他切一整只獐子的肉,就如同翻十来个山头一般困难。
吉尔从腰上解下了自己的剥皮小刀递给剑非,剑非感激的接过刀子道了声谢。
吉尔笑道:“不用客气。”
说完又继续边走边吹他的口哨。突然间,他弯下身子,伸手要夺塞西尔身边的麻袋。
塞西尔似乎也早有准备,他回身用手中小刀往吉尔的手割去,吉尔手臂微往下沉,旋转手掌反手抓住了塞西尔的手腕,运劲一抓。
塞西尔顿感手腕一紧,手掌又酸又麻,手中小刀跌落在地。
吉尔一抬手将他提了起来,塞西尔苦叫一声。
剑非见塞西尔又要被吉尔欺负,正寻思怎样帮他脱身。却只见吉尔只是拿起麻袋,将整个袋子在空中翻倒过来,里边哗啦的掉出十来个铁夹子,夹子落在地上叮当作响。
吉尔望着那一地的铁夹子,整张脸上粗糙的黄肉挤作一团,眼睛里快要挤出水来,嘴巴鼓得老圆,像不断充气的皮球,终于承受不住,张嘴哈哈大笑,笑得不得不把两手用来捂肚子。
塞西尔落在地上,用手捂着酸麻的右手,头压得低低的,满头的金发垂下去挡住他清秀的脸。
虽然看不到,但是剑非清楚的知道塞西尔此刻不单单是忍受着手上的疼苦,被族人嘲笑的滋味犹如锐利的小刀不停地切割他那细小又坚强的自尊。
吉尔笑的倒在草地上来回翻滚,两个猴人,一个高大强壮仰面朝天,一个纤细瘦弱埋头跪地。
剑非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冲到吉尔旁边吼道:“闭嘴,你这只惹人厌烦的黄毛猩猩,你这样也算是塞西尔的堂哥吗?有你这样的堂哥真是不幸。”
吉尔停止了嘲笑,坐起来看着朝他嘶吼的剑非,又转头看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塞西尔,似乎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随后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杂草,默默地走到獐子旁边,把剩下的活干完。
剑非用手搭在塞西尔背上问道:“你怎么样了?老兄。”
塞西尔摇了摇头平静的说道:“没事。”
说罢,他抬起头来,脸涨得通红,双眼湿又又红,但紧接着又恢复了正常。
吉尔三下五除二就把獐子肉收拾好,他把麻袋背到身上,走过来用瞪得圆鼓鼓的黄眼睛盯着剑非和塞西尔说道:“我现在要回部落了,你们两个要不要一起来?”
剑非知道吉尔是在强迫人,虽然极为不情愿,但是迫于他的淫威没有办法拒绝。
剑非看着塞西尔,塞西尔对吉尔没好气地说道:“去就去。”
吉尔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笑道:“呵呵呵,这样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