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头独自走在搬运社的拣货部里。
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他遵循着手持上的拣货提示来到库位,正准备拣货,伸出去的手却突然被人抓住了。
“头哥!我想死你啦!”原来是澜,她牵着人头的手,高兴得不得了。
“澜,你怎么在这儿,现在可还是工作时间哦。”
澜抓着他不肯撒手:“我知道,我就是路过一下嘛。可是人家实在太想你了,想得走不动道了。”
“澜,你得学会克制自己。”人头拍了拍澜的手,语重心长道:“真正的爱不是占有,而是放手!你要能参透这个道理,肯定可以抓住真爱。”
“我现在就抓着呢!”
“好好好,听话,晚上我打电话给你。”
“嗯,mua~”
感受着脸颊上的一丝温热,人头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正准备挥手与澜告别,手上却传来了针扎般的刺痛。
“人头,你好大的胆子。”
“嗯?”人头仔细一看,他握着的哪里是澜,分明是弥坚老儿!而自己的手也被弥坚捏成了面团。
“呜哇!!!”人头再次醒了过来,只是这次他没有坐起来。
“头哥,你醒啦?”坐在他床边的澜看到人头醒来,嫣然一笑:“自你清醒的那一刻起,我的世界才开始正常运转。”
“嗯?”人头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手被澜握在手里了,才会感觉这么疼。
他没有答话,而是看了看四周。
隔壁床的老德双眼紧闭,似乎是睡着了,而姬娥已经不见了踪影。
“嘶。”他忍痛问了一句:“澜?你没事吧?”
澜的心犹遭重击:头哥醒后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在关心我!我真是太幸福了!
但她还是尽量保持了平静:“嗯!我好地不能再好了!倒是头哥你,怎么又伤成了这个样子?”
人头叹了口气:“说来话长了。”
“我有的是时间,咱们可以聊上一整天。”澜来回把玩着人头的手,这让他苦不堪言。
回想起之前的噩梦,人头连忙向澜打听:“你来的时候,见到护士了吗?”
“你不说我都忘了!这医院的护士素质是真差。”澜踢了一下床底下:“我一进来就看到她对你图谋不轨!果然是我家头哥太迷人了。”
“什么?她现在在哪里?”
“我当时气得失去了理智,就给她放了点血,她晕过去了,本来有她好受的呢。”
人头艰难地坐起身,原来床下还有这么精彩的情景。
姬娥躺在地板上,口吐白沫。本来雪白的手臂上,多了一道不明显的伤痕,旁边也确实有血迹。
“我不过轻轻挨了下她的手嘛,接着又马上给她复原了,结果她就吓晕过去了。”澜似乎并不满意:“这才刚刚开始呢,我不来来回回砍她个十刀八刀,算是便宜她了。”
可能是从施虐者到受虐者转变得太突然了吧,姬娥根本承受不了。就像被学员骂得狗血淋头的驾校教练一样离谱。
“居然是这样。”人头松了一口气:“当初在被窝里,我实在不好操作,好不容易才开了个位置共享,你能get到真是太好了。”
“好的话咱们24小时开着,怎么样?”澜用充满期待的眼神紧盯人头:“这样我们就永远不会失去彼此的位置了。无论是在地球上,还是在心里。”
“行了行了,能麻烦你去叫一下隔壁病房的子直和肥伦吗?”
听到这两个名字,澜皱起了眉头:“这两个人也在住院?”
“对,你去把他们叫来吧!我有事对他们说。”
“好吧。”澜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病房。
澜刚走没一会儿,老德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他醒了。
他摸了摸腋下,取出了一只体温计:“哦!我的体温很正常呀!”
人头看着那支在老德腋下不知道放了多久的体温计,不禁为其他病人护士担忧起来。
老德放下体温计,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倒在地上的姬娥。
“哇!什么情况?护士姬怎么了?”说着他就要下床去。
“我劝你还是先绑了她比较好。”人头低声道。
老德以一个极为猥琐的眼神看向人头:“人头,没想到你小子看起来像个禁欲系,其实也很变态啊。制服加捆绑,你还想玩些什么play?”
人头无奈地看着他:“真拿你没办法。”
这时,病房门突然又被打开。
“澜,这么快就好了?”人头正要询问,却发现来者并不是澜,而是一个青春期的小女孩儿。
她叉着腰,径直来到人头床边:“喂!你没事了吧?”
老德十分不解,问道:“人头,她是?”
“她是?”连人头自己都在不停思索着。她到底是谁呀?
“喂!你不会想赖账了吧?”女孩撅着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做过了就要负起责任来啊!”
“啧啧啧。”一旁的老德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人头:“今天你真是一再令我改观啊,人头老弟。”
“你别乱说!”人头一拍脑门:“对了!我想起来了,你是裁缝铺那个女孩儿!”
他这一下,活活把自己拍得叫了起来。
女孩儿不依不饶:“你还算不算是男人啊?你到底打算怎么补偿我?”
“补偿什么呀?”澜恰到好处地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子直和肥伦。
老德一看,直接选择闭上了眼睛:“得。这下又不得安宁了。”人头则直接装晕了过去。
好在这次澜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几人解开了误会。
原来上午人头晕倒在路边后,是女孩儿出来救了他,并把他送来医院的。
谁知等她回了铺子,却发现卷帘门被人砍坏了,便跑回医院问人头讨要说法。
“你的医药费还是我给垫的呢!”女孩理直气壮道:“别想事后就不认账!”
“好好好,我们绝不赖账。”澜微笑着给女孩儿转了款,把她打发走了。
“啊?!”
众人几乎惊掉了下巴,没看到修罗场,似乎还成了一件遗憾的事。
澜一甩秀发,平静道:“我可是很信赖他的,才不会想什么绝对占有呢。”
得到了澜的信任,人头一阵窃喜,装作刚醒来的样子。
接着,他向众人揭露了姬娥的真面目,把她暗中折磨病人、偷偷调换婴儿的事情全都说了出去,众人听后,纷纷咋舌。
老德掀开自己的衣服,看着自己的肚子:“有这种事吗?我的肚子现在舒服得很啊!”
肥伦则摸着自己胳膊上的针眼:“我居然完全不记得了!看来她还有一些药物,可以暂时抹除人的记忆!”
子直道:“看来只有我幸免于难啊。”他的病房在人头左边,肥伦的病房在人头右边。
“现在的关键是,如何处理这个女人。不,女恶魔。”人头看着被他们藏在老德病床上的姬娥,缓缓道:“直接交给条子的话,要是没有证据,他们也很难处理,说不定会有后患。”
澜怒道:“没想到这女人居然一点人性都没有!看来我对她还是太温柔了!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再丢进油锅!”
老德摇了摇头:“唉,可惜了这么漂亮一个妞啊。”
“你要是真觉得可惜,我马上帮你把她扛你家去。”肥伦拍了拍老德的肩膀。
子直面色十分凝重,似乎做了个艰难的决定:“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老德与肥伦异口同声道:“连你也见色起意?”
“不。”子直矢口否认:“不过,我还需要另一个人的帮忙。”
时间来到傍晚,高矮胖瘦四个人全都办了出院手续。
澜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在最前面。后面的肥伦拄着拐,子直则坐着轮椅车。
而人头最夸张,他躺在一副担架上,一头被老德提着,另一头则放在子直的担架车的扶手上。而最搞笑的是两头居然能保持同一高度。
“欸我说啊。”老德哼哧哼哧地抬着担架:“护士姬的治疗效果还真不错!我现在腿不痛了,腰不酸了,肚子也舒畅得很!我们是不是错怪她了?”
“老德啊!你是真没见过女人吧?”肥伦道:“见到个漂亮的就不肯撒手?”
“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还栓那儿呢。”子直道:“不过再过一小时,游击队就来了,到时候是关还是毙,由他们说了算。”
子直知道如何联系到游击队内部,但他本人是不敢的,所以他让肥伦去报了案,用的也是医院里的通信设备。不过这样一来,他们就不能再住下去了。
老德一听,激动道:“卧槽!你们还真绑了啊!怎么不告诉我一声,让我来动手呀!”
“老色胚!”
听到这儿,澜不禁笑出了声。
肥伦嬉笑道:“还在想美女,澜部长这么大个美女走在前面,还不够你饱眼福的吗?”
“嗯哼!”一直闭口不语的人头使劲咳嗽了一声。
老德起哄道:“哦哟!了不得咯,看都不能看咯。”
同是单身狗的子直道:“我感觉我的伤更重了。”
“哈哈哈哈!你们真是太可爱了,干脆组团演小品吧。”澜被他们逗得前仰后合。
“这哪行啊。”
“卖拐、卖车、卖担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