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玻璃，王芷晴一人站在审问室的外头，看着里头的一举一动。
杨新杰那一张脸上露出了讥讽无比的笑容，他嘲讽说:“过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得意了吧？”
看着他风生水起，从一个小警员变成了下命令的局长，把家里的房子换了个大的，看着他从云层狠狠地摔到地面上。
他最害怕的就是这个捧在手心里的老婆，他把她当成宝贝一样对待。
如今，就坐在他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那个眼神，让他心寒。
从第一次见到林慧，是在高中的时候，透过方志勇的照片，他们两个人站在学校门口，林慧穿着一条碎花裙，扎着辫子，笑颜如花，依偎在方志勇的怀里，尤为的刺眼。
凭什么？
凭什么方志勇拥有最好的，而他却只能跟何雅芝那样下三滥又恶毒的女人交往呢？
他值得更好的，比如方志勇身旁的那个女人。
从那一刻起，他巴不得方志勇消失，取代方志勇。
那是他的，全都是他的，连林慧这个女人都是他的。
林慧坐了下来，缓缓的抬起了脑袋，眼中的视线落在了杨新杰的身上，她双眼无神，像是看不到任何东西那样，而杨新杰则是认为她在得意，在炫耀。
他气急败坏的喊道:“娘的，老子问你话呢？哑巴了……”
一朝事情败露，他也无需掩饰自己的本性，换做以往，他哪里敢这样跟林慧讲话呢？
林慧一动不动，脸上没多余的表情。
外头的王芷晴见到这个场面，不由暗自揣测，心中疑惑居多，怎么林慧一副这个模样呢？
当初从陆寒霆那里得知，林慧一知道自己枕边人不是方志勇，而是另有其人的时候，备受打击，一度不相信事实。
难道是承受不了打击的原因，让她变成眼下的模样？
再怎么说，生气，愤怒是应该的。
王芷晴却在那一张脸上，看不到该有的情绪。
一丝都没有，这太怪异了。
许久许久，林慧才开口，声音嘶哑，仿佛是多了一些变化。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听话？”
简单的质问，正常的表达。
王芷晴用手拍了拍脑袋，拿着笔记录着眼前的情况。
林慧面无表情的伸出了手，放在了桌面手。
杨新杰见此，心中一动，以为她心里是有自己的，连忙伸手握住了那只手。
那时候的场面，甚是有些怪异。
只见林慧朝着他，动了动嘴唇，那微微挪动的嘴唇，张了张，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而杨新杰则是猛的抽回了手，老脸上浮现出阴寒的笑容，仰头就冷不防的笑了出来。
是笑得很大声，仿佛是要将心里压制的情绪都表达出来。
他笑了会儿，坐在椅子上，颤抖着身子，用手捂住了脸庞，显得十分之痛苦。
林慧则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似乎是在享受杨新杰的痛苦。
说不出的怪异，让王芷晴心存疑惑。
他们的行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对夫妻，反倒是像仇人。
林慧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留下的杨新杰满脸痛苦，眼中遮掩不住的情绪，越来越深了。
他还以为老大不会放弃他的，而眼下的情况，分明就是让他独自一人自生自灭。
王芷晴迎上去，担忧的询问道:“林小姐，你没事吧？”
林慧摇了摇脑袋，说:“很抱歉，帮不上你的忙。”
“没事，有心就可以了，我们会想办法的，你自己注意身体。”
将林慧送出了警局，王芷晴重新返回了审问室，百思不得其解的问杨新杰在难过什么？
是对他老婆林慧有期待，所以才失望，难过？
还是有其余的原因？
杨新杰缓缓的抬起了脑袋，开口笑道:“你还是赶紧把我送进监狱吧，该回答的问题我也回答了，该交代的也交代了，何必浪费时间呢。”
他放弃挣扎了，放弃跟他们周旋了。
活到这个年纪，没啥追求没啥希望，只求老婆跟孩子都能好好的。
反正他是个坏人，在哪里待着不都一样。
王芷晴闻言，冷声笑道:“你还有很多事情没交代，想进监狱，也得将所有的事情交代完毕，你的老大是谁？”
杨新杰的改变，让她有些诧异，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小王，我不想说的话，没人能逼得了我，刀子架在我脖子都没有怕过，你以为我会怕你那些小手段吗？”杨新杰眯着眼睛，眼中没有任何畏惧。
“想得倒是美，对付你这种人，我们有更好的办法。”王芷晴面色一沉，杨新杰这状态，似乎是认命了，不像刚刚逮捕进来的时候，仿佛是在期待，在等待人救他出去那样。
就像何雅芝刚进来，心怀希望，似乎有办法离开。
“那尽管放马过来吧。”他苦笑了下。
王芷晴押着人扔进了拘留室，将钥匙守好了。
她在走廊上四处张望了下，没有见到陆寒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呢？
紧接着，她就去看了下邵江涛。
邵江涛的脸色不太好看，黑眼圈沉重，眉间隐藏着深深的担忧之色，他一见到王芷晴，连忙担忧的问:“小卢的情况怎样了？有没有好点儿？”
“你别太担心，小卢会没事的。”她忍着自己的情绪，安慰着他。
邵江涛闻言，肩膀垂了下来，满脸自责的说:“都是我不好，没有注意到小卢的情况，如果我能够找到发觉的话，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小卢的情况危险，而他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他理应好好照顾小卢，保护好小卢的，却让他躺在了医院里。
王芷晴伸手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说:“小卢被人催眠了，只要把催眠术解决了，他就不会有事。”
“催眠？”邵江涛愣住了，不解的问:“谁催眠了他？”
大伙儿都经历过何雅芝利用催眠术杀人的事情，知道催眠术杀人于无形之中。
而小卢成了受害者，深受催眠术的毒害。
王芷晴分析说:“可能是何雅芝的老师，我们不知道她老师是谁？那人行踪诡秘，想要找到人，难度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