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寺时，顾凌云要洗澡，子衿都只是打了热水就走，当时顾凌云随口一提让她拿布巾，暗示让她再旁伺候，子衿也都只是放了布巾就走，装作不懂他的暗示。
顾凌云自然没揪着不放，子衿也从没伺候过他洗澡，虽然她知道这样不合规矩，但她到底还是三十岁的灵魂，无法像一个小女孩一样懵懂无知。
现在他的伤口还这么重，不可能让他一个人洗澡，伤不能碰水，动作大了更会扯着伤。平时出门晒太阳，都是子衿抱出去的，生怕他多用了一分力气。
“你现在这样，不能洗澡。”子衿不理会他这么明显的态度，转过身倒了杯茶，“再忍几天，方丈昨儿来看过你的伤，不是说待你伤好再上早会也不迟吗？又不出门，臭了也不怕。”
“我不，我要洗澡，我得洗澡，凭什么你这么香，却要我臭着！”顾凌云硬着脖子瞪着她，嘟囔着小嘴一眼不眨。
子衿瞧了噗嗤一笑，捏了捏他的鼻子晃了晃，“你真是越来越会撒娇了，刚开始还喜欢装正经，现在怎么不装了？”
应是心里的惶恐害怕都说了出来，应是顾凌云彻底信任了她，这几日的顾凌云总是愈加小孩子气，会顶嘴会撒娇，偶尔还会闹个小脾气让她哄，别说拐着弯说话了，有时候话比子衿还直接了当。
露齿一笑，顾凌云立马没了怒颜，也跟着笑，“你为什么不给我洗澡，先前我当你陌生疏远也是应当，如今怎么还避着我啊？难道害羞不成？是我脱衣服又不是你脱，你害什么羞呀？”
顾凌云说着，子衿转过身去将盆中方才她洗过的水倒出门外，顾凌云话尾时正好子衿出了门，顾凌云连忙扬高了声，惊得子衿羞红了脸。
进屋将盆扔下，子衿瞪着眼睛掐着腰，诧异之余还漏了笑颜，“顾凌云！你胆子放大了是不是！这么跟我说话？还有半个多月就小朝会了，到时候无论如何你都得洗澡，臭一天也是臭，臭半个月也是臭，我不给你洗，你就好好忍着吧你！”
“半个月？！子衿，看来我白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我皮薄！”顾凌云说着，随即双手撑着身子想往后挪挪，子衿听此立马就要扑过来，但又想着他有伤在身，最后还是刹住了脚。
说起小朝会，顾凌云和子衿又要烦心。一年一度的小朝会，在年前一月左右举行，在护国寺大堂之上，几乎所有的人都要到场，堂内堂外站满了人。
最重要的是，皇上和皇后等宫里的人也会来，顾凌云去年也曾跟着母妃来过，顾凌云对此只简要一提，并未多说。子衿也只知道这些。
太阳刚刚擦着天际落下，最后一抹红艳洒在天边，空气中湿漉漉的味道渐渐消散，子衿一屁股坐在床沿双手抱胸。
“不跟你闹了，我去打饭去。洗澡的事我再想想办法。”叹了一口气，子衿起身出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