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你想说什么？莫不是也认为我如今也沦为废人，与你这身子的身份不匹配？”
眉头一皱，柳无意却露出一丝错愕。
以及，一丝不满的怒意。
但，他却没怎么表现得气急败坏。
便是凌尘真是如此，他也只能自己捏着鼻子认了。
这几日，在这离恨宫中，他已经见惯了什么叫着人情冷暖，什么叫做人走茶凉。
只有师尊离白风，依旧对自己视如己出。
只可惜，经过风雷天的查看，他被废已久，却已无恢复之法。
他以后，只能是一个废人了。
身体机能，可以依靠一些丹药、灵果维持，以让其焕发生机。
但这，只是权宜之计。
按照风雷天的说法，即便是灵丹妙药，第一回用着效果不错。
但如果第二次开始用，甚至多次之后，也就没这个效果了。
所以，他的身体，还是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失去生机。
而最后，他依旧逃不了身体苍老，失去生机而亡的下场。
而这一切，是云无海给他的。
可惜，他却不能报仇了。
心里苦涩，更多的，是一抹悲凉。
心中，可谓是五味陈杂。
“师兄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闻言的凌尘是一阵错愣，恍然想起如今柳无意身心皆受重创，这几日更是体会到什么叫做人走茶凉的悲凉。
以及，人世间的人情冷暖之说。
“师兄，你应该还记得，当初我逃出天牢的时候，你给了我一块上古神玉？”
凌尘认真地说道，上古神玉，记忆犹新。
便是柳无意，过去一两年了，依旧记得比较清晰。
若不是因为有这上古神玉的事情在，他也不会被当初的‘好兄弟’云无海背叛而废掉一身修为实力，关押于暗无天日的天牢中。
他，又怎么会不记得？
整整五十多年的牢狱之灾，一身实力被废，如今更是沦为废人。
这些，可以说都是那块无意间得来的神玉有关。
偏偏，当时他并未解开其中的奥秘。
“自是记得，怎么了？难道你解开那神玉的秘密了？”
柳无意不傻，凌尘故意提及这个话题，显然很有必要。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对方已经破解神玉的秘密。
只是，才两年多的时日，就破解开一块上古神玉奥秘，这等情况，让他当初苦苦参悟五十载，却全然无任何进展。
心里，那叫一个苦涩。
“没错！”
凌尘点点头，神玉中的秘密，他的确算是破解出来。
当然，破解的过程他可就没出一分力了。
“里面，有一部法诀，名叫九天焚决！是一等一的修炼神法，当初我也被云无海废掉修炼根基，便是依靠这神秘功法而重塑根基，再添造化，得以修炼而成，以至如今之境界！”
凌尘，缓缓将自己这些隐秘，都一一道了出来。
他能修炼到如今，也多亏了那块神玉，多亏了柳无意。
若非其，他又如何能修炼至此？
之所以告诉柳无意这些，是他觉得，这些是自己欠他的。
他希望，柳无意可以借助九天焚决，恢复修炼。
“上古神玉？九天焚决？能助废人修炼？”
不得不说，这几个信息一出，柳无意便抓住了重点。
也觉得眼前一亮，好奇心立马就被带动起来。
他不是傻子，凌尘话语中的意思，也立马猜了出来。
如果他能修炼者所谓的九天焚决，或许，重新成为修炼者，再次站到彼岸境，也不是不可能。
“师弟，你的意思是？”
柳无意惊奇交加，缓缓询问。
或许，自己也不全然是一个废人。
有了这九天焚决，破而后立，也并非不可以。
当初，凌尘可也是被云无海废掉修炼根基，沦为废人。
可现在，这小子比自己想象中的都要妖孽。
并且，从离白风那里他已经得知，凌尘并非修炼天赋极强之人。
他，仅仅是一个普通资质之人。
但，就是这样的情况，却能在两年多的时间里，从毫无修为的凡俗境界，一举成为彼岸境二重天的强者。
何其妖孽？何其恐怖？
如果说这里面全然靠凌尘那所谓的天资，打死他都不信。
“想不到这神玉里的东西，竟是如此之好，看来我柳无意也有机会继续成为修炼者！”
凌尘之言，让他看到了希望。
修炼，也不是不可能。
未来，他将再次成为修炼者，彼岸境，也犹可期之。
报仇，更是不在话下。
眼中，泛起淡淡的精光，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当初给了神玉于凌尘之手，那个仅仅见过一面之人，而且还是一个妖星之人。
他，有过犹豫，也有过后悔。
甚至想过，如果这两年神玉在自己手中，或许也可以琢磨出来。
不过现在，柳无意知道当初的那些想法都算不上什么了。
“师兄，既然神玉是当初你得的，其中的秘密，你自然也有权知道，这九天焚决，我也会交给你！”
凌尘，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更加不是一个自私自利之辈。
柳无意，也不是蛮横不讲理之人。
“师弟，多谢了，若师兄我修炼有成，此恩定不忘之！”
点点头，柳无意很清楚，自己欠了凌尘一个大恩情。
“师兄，你倒是说笑了，神玉本来就是你的，我能得到里面的造化，已经是天大的一种幸运了，要说恩情，那也是你对我的，如今，我也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丢掉酒壶，如果解决掉柳无意这事，也算是了去一桩心愿。
对他而言，也是有好处的。
柳无意还想再说点感谢的话，却被凌尘拦住了。
“师兄，你先别说了，等我把这法诀传给你吧！”
法诀并不难，洋洋洒洒不少字。
但对于凌尘而言，早已记得滚瓜烂熟。
以传音入密之法传给柳无意，倒也是轻松。
况且，这套功决之法，也不过是残篇而已。
暂短的传音之法，入密之术，倒也是简单。
仅仅是一遍，柳无意便记住了。
纵是凌尘，也不得不佩服，柳无意的天赋资质，太好。
资质，有时候就体现这些地方。
别人能轻易记住，轻易领悟。
可对于修炼不行的人而言，却千百遍都不一定能记住。
这，就是差距。
凌尘不由得感慨一句，人与人之间，还真是有差距的。
“师兄，你可都记住了？”
为了保险起见，凌尘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万一一会出了什么意外，想哭都晚了。
想及此，他便缓缓而道。
只是，柳无意却点点头，“放心吧，我已经全部熟记！”
闻言的凌尘是险些一口老血喷出，郁闷不已。
当初，他可被宛如醍醐灌输一般，被那神玉灌入功决。
只是，和这柳无意比起来，他却差太远了。
心里忍不住苦笑，果然，他真的不是什么天骄之才。
“行，那一会我用一缕火属性的真气为引，你就运转功决，以修之！”
柳无意点点头，表示明白。
这样做，也是因为他此前根基被废，沦为废人，所以凌尘需要以一缕真气为引，让他破而后立。
他可不敢让柳无意去后山那地火之处，那火山熔岩，可不认人。
万一出个意外，那就尴尬了。
所以，以真气为引，这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也是更好的办法。
“师弟，开始吧，我已经准备好了，这九天焚决，的确是一部不错的功法，看起来比我想象中要厉害得多！希望，它真能让我重新开始修炼吧！”
柳无意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期待和向往。
如果他能重新站在修炼的大道上，定会好好珍惜的。
不会再如以前那般，寻欢作乐，饮酒肆虐，过着逍遥仙一般的生活。
不居安思危，永远只能被淘汰。
“好，开始了！”
淡淡明言而道，凌尘的声音，已然传入耳中。
柳无意点点头，盘腿而坐。
他，已经做好准备。
心意变动，手心中，已经有一丝火色的能量光芒，飞入其中。
“去！”
引动这一丝火色真气，缓缓进入柳无意体内。
这个过程倒也不漫长，有着凌尘的刻意控制，所以那流光变幻间，倒是轻而易举。
且，那一丝真气上，也没有任何灼烧之感。
真气，已进入。
剩下的，只需要柳无意运转功法之诀，就可以了。
只是，当柳无意运转九天焚决的法诀后，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一丝错愕。
没有动静，那九天焚决，竟没一丝一毫的动静。
哪怕是柳无意集中精力想要控制住凌尘放入他体内的那一丝真气，也全然没有机会。
好似，那只是一片普通的文字，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而这，让他和柳无意都心里着急。
功法自不会有假，这，凌尘明白，柳无意也明白。
可，眼下竟没丝毫反应？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无意不信，再次运转了一次，依旧没有任何效果。
而凌尘，也依靠着九天焚决，引动那一缕缕的真气在柳无意体内游走。
依旧没有任何效果，一旦不受他控制后，那一缕缕的真气，也会随之消失。
而这个过程里，柳无意自然很清楚，凌尘所用的，就是这九天焚决。
身为曾经一尊彼岸境的天骄之才，本来这神子之位也是他的。
见识，自是有。
“师兄，这……”
凌尘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脸色有点难看，也露出奇怪的笑容来。
心里，更多的怪异和错愣。
一丝羞愧，一丝歉意。
他，本以为有了九天焚决，柳无意就能重新恢复，成为修炼者，自不是问题。
可现在……
“师弟，这不是你的错！九天焚决也的确是一部好功法，虽是残篇，然对你我而言，也如同宝物。
但，你能修炼，我却不能修炼。
这，便是缘法！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缘法天注定，便是有这神功妙法，依旧不能修炼之！”
话语之间，有着明悟，也有着落寞、悲凉、苦涩。
本以为凭借着九天焚决能顺利重塑根基，再造经脉，得以修炼。
可，谁曾想到。
缘法自有天注定，不该是他得的，便是通晓了这功诀运转，也没有任何用处。
凌尘，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
“师兄，我会再想想办法的！”
眼里，闪过一丝愧疚。
“师弟，我先走了！”
柳无意没有回复凌尘，而是站起身缓缓说道，神情落寞。
缘法不够，又徒之奈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