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今年大二,她不再参加一些小竞赛,只报名一些老师们才敢报名的大型竞赛,这样的竞赛只要能拿到名次,就已经算学校的荣耀了。
东方玦却像是开了挂一样,一连拿下三大竞赛的冠军,一时成了学校炙手可热的名人和学校重点培育的人才。
人一出名,就会有很多人注意,于是有很多男生都开启了猛烈的追求,不过无一例外的都被当事人或拒绝,或忽视。
反正学校传,东方女神太高冷,不好追。
这也是很多男生头疼的问题。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三个月,天气彻底冷了下来,东方玦回到家里,桌子上已经摆上了热腾腾的饭菜和汤。
天冷了,吃热饭果然比冷面包受用多了。
自从柏雪走了以后,司卿云每天都在换菜式,从中国的家常菜到韩国、日本、英国诸多国家的著名菜式,几乎每天不重样。
不知不觉间,东方玦每天竟然有些期待今天他为她准备的晚餐。
但不管怎么吃,司卿云还是偏瘦,整个人还是有点憔悴,不过一双眼睛却是明亮透着越发幽深的目光,整个人仿佛成熟了不少。
“明天我可能不能回来做早饭了……明天我走的时候会把做好的菜冻在冰箱里,你一定记得热了吃。”
司卿云没怎么动筷,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正在低头吃饭的东方玦,轻柔的语气生怕他不在东方玦会饿着自己一样。
东方玦抬眸扫了他一眼,淡淡点点头。
“好。”
——
金司国际贸易大厦,大约六七十层高的高级写字楼,坐立于伦敦金融繁华的黄金地段,豪华屹立的建筑物让路人不时驻足打量,或者拍照。
大堂里,英俊非常的年轻男子正和保安说着话。
“可不可以让我见一面靳总?他认识我的。”
这里的保安也是通过精挑细选远出来的,一双眼很识的人,抵挡这些想要见靳总的人也同样得心应手。
这个年轻人身上穿的衣服料子普通,举手投足间带着隐约让人摸不准的贵气和优雅,如果真的是靳总认识的人,怎么衣着看起来这么寒酸。
这还是他第一次拿不定主意,正当他犹豫的时候,年轻人从兜里掏出一个四方四正的小锦盒,“你把这个交给他,他就会知道我是谁。”
年轻人正是司卿云。
他这次可是冒着大风险来找到金司大厦,这件事若是让司仕明和司建南知道了,那他就死定了,为了保险起见,他没有向保安说出他的名字,只给了一样信物。
希望这件信物,会让那个人见他一面……
顶楼,秘书敲响整个大厦里最豪华的办公室的门。
“进来。”
中年男人低沉,很有威慑力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秘书是个地地道道的伦敦人,个头大约有一米八七的样子,五官深邃,看起来有三十多岁了。
他跟着Boss已经五年了,还是摸不透他的性子,Boss他做事深沉果断,御下严明,所以尽管他们已经很熟悉了,但每次见面他必须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虽然Boss不是金司的第一负责人,但在整个欧洲市场里,他说的话还是有很大分量。
听说几个月前Boss的上司过来想要挖走几个精干的人才,被Boss一口否决了,他们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当什么也没发生。
那两个领导走的时候,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门推开,Boss正在低头批阅文件,头没抬,问:“什么事?”
秘书小心翼翼的开口:“有个年轻人想见您……”
靳霄继续翻阅着合同,“每天想见我的人很多,如果每个都需要你向我汇报,那你可以回家了。”
靳霄是中国人,说出的却是一口流利地道的英语。
秘书忙解释:“保安部的人说那个中国年轻人有样东西给您,说您见了这样东西,就会知道他是谁。”
靳霄手顿住,心里隐约冒出一个念头,但很快否决了,终于抬起头。
“拿来我看。”
秘书双手将锦盒递到靳霄手里,当靳霄一看到锦盒的时候,已经知道想见他的人是谁了。
蓝色丝绸上面秀着花开富贵的花纹,包裹着材质很一般的盒子,以他现在的身价,再看这个盒子,简直是粗劣不堪的垃圾。
虽然他已经知道这个锦盒的主人是谁,他还是打开了盒盖,黄色粗糙的布料上正躺着一枚银质长命锁。
经年累月,银质已经氧化变黑,但保存完好,他的眼中终于有了触动。
这是他在那小子七岁生日的时候送的生日礼物,那时候他才刚跟了先生,第一个月实习工资很低,他用了那一个月的工资买了这把长命锁。
那时先生很喜爱这小子,还隆重的给他办了一场生日宴会,来的人都是商界大佬,礼物都贵重的要命,他当时捏着的就是这个现在躺在他手心里的锦盒,怎么也交不出去,只觉得都快羞涩自卑死了!
那一刻,他决定不把这个礼物送不出了,而是打算把它扔掉,就像是扔掉一种耻辱一样。
虽然那是自己一个月的工资,虽然他怕先生对他的表现不满意。
但是就在他的手快要伸进垃圾桶的时候,一把白嫩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顺势拿走了他的手里的锦盒。
他直觉的不想让他打开锦盒,他怕他说出什么让他难堪的话,他怕这位矜贵无比的小公子露出鄙夷的眼神。
令他非常意外的是,小小年纪就长得跟画里走出来一样好看的男孩,非但没有嫌弃那道银质的长命锁,还笑眯眯的让他给他戴上。
他当时的心情简直是从低谷瞬间飙升到了巅峰。
或许没有人体会到那种感受,当你身边的人都是身家过亿,而自己只是个小小打工的职员,还被邀请参加他们的聚会,那种自卑和窘迫,简直让他想直接找个地洞钻进去。
而这个男孩给他那天最大的面子。
他刚开始以为男孩只是一时对他的长命锁感兴趣,过不了几个小时就会丢掉,但是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都看到他把这把长命锁带在脖子上。
那时,他是真心感激这个小男孩。
更没有料到,过了这么久,他还保存着这个东西。
虽然他知道他把东西带到英国是带着目的的,但此时,他的心不可否认,是暖的。
但……那又怎么样?
现在的形式已经不是一把长命锁能解决的了,即便找到他,他也无能为力。
更何况他还……
他轻轻合上锦盒。
“让他离开吧。东西还给他,就说我不记得了。”
秘书接过锦盒,也不敢多问,转身出去了。
大厅里,保安听到电话,刚还算客气的态度,瞬时强硬多了。
“一会儿拿到东西赶紧走!老板说了不认识你!”
听到这个结果,司卿云也说不上失望,只是苦笑了一下,淡淡答:“好。”
他知道靳霄不可能那么轻易见他,他可以等,等到他想见他为止。
很快,有人从电梯里出来,手里正是拿着那个蓝色的锦盒。
司卿云很从容的接过,没有再说一句话,就离开了。
他淡定了,保安不淡定了!
就这么走了?还以为要死缠烂打一番呢,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离开了。
果然是个骗子,想着法想见Boss一面!
他不知道的是,司卿云并没有走远,而是去了地下停车场的出口,或许在这里能等到他,但不排除他故意躲开……
果然,一夜,他的车都没有从停车场里出来。
他在寒冷的冬日里,在停车场的出口等了一夜。
早上十点,一辆豪华的黑色轿车停在了大厦门口,副驾驶的管家率先下车,给这位矜贵的男人来车门。
年过五十的靳霄穿着一件黑色量身定做纯手工风衣,笔直的西装裤下面是锃光瓦亮的皮鞋。
浑身散发着一股威压和长期作为位高着的厚重气质。
不过他今天的脸色不太好,秘书接过他的手提包,替他开门。
管家上了车,轿车驶离了金司大厦。
进了他的专属电梯,他沉声问:“昨夜他一直没有走?”
秘书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谁,忙回:“是的Boss,他在停车场门口站了一晚上……”
秘书自己也很震撼,不自觉的补了句:“他很执着,昨天一晚上估计都冻坏了吧。”
靳霄脸色更加深沉,难得的没有怪罪秘书多嘴,出了电梯,一路向着办公室走去。
路过的高层纷纷向他问好,他都淡淡的点点头,直到他办公室门口,秘书以为他要进去,想给他提前开门,男人低沉又带着一丝果决的声音猝然响起。
“你去把他带进来。”
然后自己开门,人已经进了办公室。
那可是先生最疼爱的小孙子,现在落难了,竟然在冬天的外面站了一夜,如果不是家生变故,他将来可是要做金司继承人的人!
他心软了……
他现在的一切都是先生给的,他有什么资格装大佬?而且金司他迟早也要交出去,与其交给那两个心狠手辣的祸害,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能保住金司!
司卿云浑身僵硬,膝盖都不能弯曲,他站着,身上落了一层白霜,睫毛上也泛着寒白的晶莹,他的眸子有些涣散,身体仿佛已经到了极限。
停车场等不到他,那他就去大厦门口等,他想走过去,可是他浑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了一样,脚都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