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灵蕴闻言不由一愣,旋即哑然失笑,“灵蕴只是纸上谈兵,李将军怕是认错人了。”
司马珩却是大笑,“温大人过谦了,滇城百姓人人皆道,温大人料事如神,堪称诸葛,此时说这话,莫不是瞧不起李将军?”
纵然是高皓旭与焦战二人也听出了这话中的不对劲,抬眼一看,司马珩虽面带笑意却不达眼底,不由暗自皱眉。
张采臣心中亦是一紧,果然这四皇子殿下不安好心。
温灵蕴更是连连告罪,“四皇子殿下误会,下官绝无此意,之前不过是凑巧罢了,行军打仗灵蕴当真只会纸上谈兵,如何比得上李将军多年的经验?”
闻言,李邵武的面色这才好看了几分,“温大人谦虚了,纵然是纸上谈兵,本将军也想听温大人一言!还请温大人直言,本将军绝不怪罪!”
司马珩却是淡笑不语。
温灵蕴面上笑意不改,“竟然如此,灵蕴恭敬不如从命,然不过是灵蕴揣测之言,李将军亦可挂在心上。”
李邵武颔首。
温灵蕴这才细细道来,“胡人皆传崖都病重,可耳听为须,眼见为实,崖都究竟如何,我们尚且不知,但,崖都若当真病重,胡人断不可将消息泄露扰乱军心!”
李邵武赞同点头,“温大人言之有理。”
崖都此人诡计多端,难保这消息是他故意为之!目的便是为了诱敌上钩!
不过……
“若是崖都为了混淆视听故意为之,我们坐以待毙岂不可惜?”
司马珩点头,“李将军所言极是,不妨先试探一二再做打算不迟。”
李邵武本来就有此打算,“下官正有此意。”
温灵蕴亦是颔首,“殿下所言甚是。”
与张采臣几人相视一眼,心中隐藏着一抹担忧,若崖都当真是为了混淆视听,夺回瀛洲便是再简单不过,可若不是,那当如何?
让李邵武前去探查一二,也极好。李邵武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本殿下在滇城闲着无事,不妨陪李将军一同前往如何?”
闻言,温灵蕴等人皆是皱眉。
张采臣心中自是巴不得司马珩赶紧离开,可是眼下司马珩突然提出这个要求,实在匪夷所思。
温灵蕴忙是开口问道:“殿下不可,前方危险重重若是有个好歹,下官怕是无法向陛下交代。”
司马珩此人不好对付,随着李邵武前去只怕又要折腾出不少幺蛾子。
高皓旭三人亦是眉头紧皱,眼下的情况,纵然是高皓旭也插不上嘴。
司马珩神色不绕,戏谑开口:“温大人放心,有李将军在,本殿下不会有事儿,若是不幸有个什么好歹,张将军等人亦可作证,父皇断不会为难与你。”
温灵蕴笑意微顿,“四皇子殿下说笑了!”
司马珩却是不再理会他,眼眸落在李邵武的身上,“李将军以为如何?”
司马珩能随军一同前往,李邵武自是喜不自胜,“殿下此举定当振奋军心,夺回瀛洲,指日可待!”
张采臣等人见状,亦是不好在多加劝阻,温灵蕴含笑开口,“即是如此,还望殿下一切小心。”
“温大人此言是发自内心?”司马珩竟是徒然开口问道。
温灵蕴神色不饶,不卑不亢开口,“自然。”
虽说司马珩所作所为,让人愤恨不已,他亦是对赵家有仇,心中自是恨不得杀了他以解心头之恨。
可眼下北大营在此,司马珩若是有个什么好歹,那矛头只怕会直指赫连霈。
届时只怕赵氏只怕又要借由此事大做文章,得不偿失。
天道轮回,报应不爽,赵家的报应不在此处。
司马珩淡笑不语。
李邵武却是又道:“温大人,本将军可否向你借一人?”
温灵蕴挑眉,“何人?”
脑海中不断的闪过高皓旭孟良焦战三人的面容,心中满是担忧。
李邵武乃是沈丞相一首提拔,效力于沈家,沈家又依附于赵家,只怕……
“太医属王副院使!”
张采臣心中一紧,“为何?”
怎么会是王副院使?旋即眼眸扫向一旁的司马珩,见着他笑意不改,双手不由握拳,定是他的主意!
温灵蕴亦是措不及防,很快也是与张采臣想到了一块儿。
高皓旭忙是拱手开口,“李将军,滇城疫病方才得以控制,王副院使此时不在,怕有些不妥。”
温灵蕴颔首,“高将军所言,若李将军担忧疫病,不妨让城中的大夫先行前往,待滇城疫病好转再说如何?”
李邵武若有所思,高皓旭等人的心满是紧张。
让王坤独自一人与司马珩李邵武将人前去瀛洲,只怕性命不保!
赫连霈好歹毒的心思!
李邵武沉思片刻,终究是点头,如此也好。
见着李邵武如此简单的松口,温灵蕴等人皆是少不得一阵意外。
张采臣眼底闪过一抹狐疑,难不曾不是司马珩的意思?
温灵蕴心中亦满是不解,面上却是未曾流露分毫,“灵蕴这就派人寻几位大夫过来,虽说不如王副院使,可这几日亦是跟王副院使形影不离,对这疫病十分了解,段不会让李将军日后因疫病之事烦忧!”
李邵武当即感激拱手,“如此,便有劳了。”
言罢,眼眸又是看向张采臣,郑重开口,“滇城便交给北大营了。”
张采臣亦是颔首,不用嘱咐他也知道。
“李将军,容本殿下收拾片刻。”
李邵武恭敬点头,“是。”
司马珩闻言,便是准备离去,来到温灵蕴的身边,司马珩却是徒然开口,“温大人,本殿下那日所言,至今有效,若温大人改变主意,便差人告诉本殿下一声便可。”
语毕,抬步便是离去,徒留下帐中的几人面面相觑。
温灵蕴眼中冷意却是一闪而过。
李邵武见状,亦是告辞。
在这北大营中,总觉得有几分不自在。
待李邵武离开后,高皓旭眼眸便是落在了温灵蕴身上,眼中满是烦忧,“司马珩是不是威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