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一副将,与他乃是同级,他也不敢放肆。达蒙见着金吉离去,不由皱眉,“金吉……”
索达鲁摇头,“达蒙不必管他,我草原上的男人心胸如同草原般宽广,金吉这般模样只会让他止步于此!”
滇城之事他也知晓,那滇城知府是个铁铮铮的汉子,金吉那番行为丢尽了他们的颜面,不怪将军将他换回来。
可他却仍旧不知悔改,煽动军心,若是换做了可汗,只怕金吉早已成为了草原上的一捧黄土!
达蒙也并非是个自找没趣的,当即便是颔首,“我明白了,多谢了。”
索达鲁摇头,不再言语,眼眸落在底下的李邵武身上,面上满是凝重之色。
金吉倒是有一言没有说错,将军未曾现身,众人皆传将军染上了疫病,瀛洲之前本就疫病缠绕,军中将士皆是人心惶惶。
再这样下去,瀛洲城破指日可待!达蒙见着索达鲁如此,抿唇开口,“将军让我们守住瀛洲半月便可。”
索达鲁颔首,“将军一向足智多谋,想来今日局势将军亦有所预料。”
达蒙闻言点头,“只待将军归来!军心大振,攻下青月指日可待!”
对此索达鲁没有丝毫的怀疑。
李邵武来了瀛洲城外,看着往昔令他们拍手称快的城池,此时落入胡人手中,不免觉得头疼不已。
瀛洲易守难攻众人皆知,眼下瀛洲怕是有好几万的胡人,若要将其尽数攻下,绝非易事。
不过,他既然来了,总是要试试的。更何况这崖都至今为止尚未露面,到底是重病?还是装病,尚未可知。
思及此,看了眼身旁的司马珩,见司马珩抬手,便是冷声开口,“攻城!”
司马珩眼中亦满是冷意,崖都现在何处他也不曾知晓,但唯一肯定的便是崖都绝不在瀛洲!
身后的众将士闻言,握着手中的兵器便是朝着瀛洲攻去。
“杀!”
达蒙与索达鲁见状,从容不迫的开口,“迎战!”
瀛洲易守难攻,凭这点兵力,想要攻下,如同白日做梦!
彼时,王坤与温灵蕴将人正在县衙中帮忙。孟良焦战二人紧跟其后,军中事务尽数交由高皓旭与张采臣三人。
胡人退兵于瀛洲,瀛洲有李邵武与司马珩两人在,滇城得以轻松。
除却修筑城墙以外,便没了旁的事务,张采臣与高皓旭两人绰绰有余。
县衙疫病之人仍在增加,可有却也不似以往一发不可收拾,王坤一时分身乏术,便是将治疗疫病的法子尽数告知县衙中的大夫。
众人受益匪浅,对于王坤也是佩服不已。
庄璎睁开双眼之时,已是月明星稀,薄凉的月光洒下,印入心间,越发觉得寒冷无比。摸着早已空空如也的腹部,眼眶中的泪水便是不由自主的落下。
难怪他总是不愿提及孩子。这样也好,与其生下来不受人待见,倒不如另寻他处!
谨念一如既往的睁开眼替她捏好被角,指尖却是碰到了一片湿润。
忙是掌灯,见着睁开眼的庄璎心中大喜,“庄……庄姑娘,你总算是醒了!”
然而,庄璎却是恍若未闻,眼中的泪水不绝,看得谨念心中隐隐作痛。
张伯与张婆子已经回去了。眼下谨府便只有他和铁牛二人。
“庄姑娘身子可还有不适?”
言罢,抬手便是欲探探她额头的温度,却是被庄璎躲开,干哑的嗓音透着些许薄凉,“何必惺惺作态?”
她如今变成这番模样皆是拜他们所赐!此时又何必装好人?
见着庄璎这般模样,谨念呼吸骤然一紧,抬手拭去了她面上的泪水,“庄璎,这世间任何人都有可能伤害你,却唯独不包括我。”
这次是他的疏忽,但伤她之人,他总是要千倍百倍的讨回来的。
庄璎闻言,不由愣住,看着谨念眼底的寒意,心中一凉,瞬间回神,别开了眼眸,冷哼一声,“说的倒是好听。”
扶摇山之事,不就是他们的杰作吗?
闻言,谨念却也不恼,眼中满是柔光,“总有一日你会明白了。”
亦或许她这辈子都不会知晓,她被这么一个龌鹾的兄长爱着。庄璎却只是冷笑,眼底满是嘲讽。
“我让铁牛过来陪你吧。”言罢,谨念便是起身离去。
庄璎猛地爬起,却是引起一阵眩晕,此时也顾之不及,铁牛这个蠢蛋,怎的跑来了?
怎么没有呆在鲁家村?是活腻了不成?强忍着脑海中的眩晕便是准备下床。
一脸欣喜的铁牛一进门便是撞见了这一幕,面色徒然一变,“寨主!”
连忙将人按在了床上,这才松了口气,“寨主,你的身子可由不得你如此折腾!”
见着铁牛完好无损,庄璎这才松了口气,“他们可有为难你?”
铁牛不知所云,倒很快回神,忙是摇头,“未曾。”
庄璎如释重负,抬头看着周围的环境,陌生却又熟悉,“这是什么地方?”
铁牛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谨府。”
庄璎徒然愣住,谨府?脑海中又是浮现了那个宛若镜中花水中月的梦境……
门外的谨念听着屋中传来的声音,嘴角勾起了弧度,这才转身去了厨房。
铁牛见着庄璎面色有些奇怪,不由开口问道:“寨主可是有什么不对?”
庄璎摇头,“铁牛,我们去鲁家村吧。”她不想留在此处,这谨昭与赫连霈……不!赫连霈乃是一路货色!
铁牛自然是喜闻乐见,可是看着庄璎毫无血色的唇,却是摇头,“寨主,你先养好身体吧,等你身子好些了,咱们就回去。”
之前这谨府看起来还算是安全,谨昭也未曾做出什么旁的事情,待寨主伤好了之后再离开也不迟!
庄璎却是皱眉,“我自己去!”她着实是不愿留在这儿了!
铁牛见着庄璎那倔脾气,一时间也是不知该如何阻拦。
“寨主……”
“铁牛说得没错,待你伤好了之后,本官绝不留你!”
闻言,二人皆是抬头看去,便是见着清冷如月的谨念端着瓷碗站在门口,神色平静,全然没有了方才的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