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回家的日子已是第三天,初夏的太阳早早的透过家里的玻璃窗户洒到地板上,夏沫眯着眼睛躺在床上看着被金灿灿的阳光照得通亮的花布窗帘,心里一阵温暖她似乎看到窗帘上的花在阳光的照射下含苞待放。
她慵懒的转身看了看床前柜子上的机器猫闹钟,没想到显示的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天啊,都中午了。”夏沫惊讶到,她连忙起身诧异于这个时候家里的安静。这个时候妈妈应该会催促她起床的,怎么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会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夏沫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的走到爸妈的房前,夏沫推开半掩的门看到他们还躺在床上酣然入睡,轻轻的叹了口气,看来是自己多虑了,看着床上的爸妈还在睡着觉夏沫猜想是昨天因为爸爸的病都累到了,她垫着脚尖悄悄地走到房里推开些许的紧闭的窗户让它留出一丝缝好换换房间里空气,她走到爸爸的床前轻轻地帮他盖了盖被子,就如多年前的每晚他半夜起身看她是不是蹬被子会受凉的情景一样,只是时光流转,现在是她给年迈的爸妈盖被子。
离开房间夏沫走到客厅看到桌上那杯冲好的牛奶及桌上纸条的那句“小沫,睡前记得喝。”突然几度梗咽,这杯牛奶应该是昨晚爸爸睡觉前给她泡好的。
当年上学的时候隔天蒙蒙亮起来上早自习,夏沫推开房门,坐进客厅就会看到眼前的桌子上工工整整的放了一杯牛奶,几块饼干面包和那句熟悉的“带着路上吃”纸条。
小时候看着那些爸妈准备的早点,夏沫觉得理所当然他们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小时候听着爸妈的嘘寒问暖觉得是啰嗦多余,后来越长大越发现那是一种负担,爱的负担,幸福的负担。
十一点半的时候,夏沫一个人在厨房里给他们准备早中餐,由于平时很少下厨做饭的手艺比较生疏,她总是蹑手蹑脚的把厨房弄出丁丁当当的声音。
“小沫,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了?”妈妈从房间里走出来问道。
夏沫笑了笑说道,“都中午了,还早啊,我是不是把你们吵醒了。”
妈妈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摇头道,“没呢,估计妈昨天也是累到了从来没睡过这么晚的觉。”这个时候爸爸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两个老人洗簌完毕之后,夏沫把熬好的皮蛋瘦肉粥端了出来。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吃着饭,妈妈在吃饭的时候也不忘叮嘱夏沫,她才想起来还没跟夏沫好好谈谈,连忙正襟危坐,用筷子敲敲碗沿“ 别忘了,下午和胡阿姨儿子的见面啊!”
说完之后两位家长心照不宣的点点头,夏沫低着头继续喝着粥没有做声。
妈妈继续说道,“约好的时间是下午2点,这次你爸爸也多亏了他,今天可要好好的谢谢他!”
夏沫抬起头,深深叹了一口长气,唇角弯起来,摆出一个俏皮的弧度“好好谢他?是不是还要以身相许啊!”妈妈指了指夏沫,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啊你,你怎么不懂妈妈的苦心呢,你看看你现在身边的同学结婚的结婚,生孩子的生孩子,有几个和你一样现在还是一个人,和我同龄的阿姨都当外婆了,她们在一起聊天现在是围着小孩转,谁家的宝宝漂亮,喝的是不是进口奶粉,我在旁边经常插不上话……你。”
夏沫一口粥呛在喉咙里,咳的天昏地暗,撇撇嘴,无奈的说道,“我懂,我都懂,吃完饭马上就去见面是了!”
听到这些,妈妈终于舒展开了皱起的眉眼,微翘着嘴角,夏沫这才发现原来妈妈竟然也可以这么的柔和。
吃完饭,夏沫拿起碗走到厨房后,匆匆的和爸妈道了别她快速的回到自己的房间背着包狂奔的跑出了家门。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强迫症样的照例坚持自己的手机和钥匙,翻了半天包找不到手机,“妈,有没有看到我的手机啊。”
妈妈走出来一边递给她一边说道,“冒冒失失的,这么大了还丢三落四。”夏沫吐了吐舌头,笑的一脸灿烂。
妈妈叮嘱,“和别人见面了,放温柔些。”夏沫做了一个OK的姿势。
初夏的阳光终于变的有些耀眼,雨后的天空变的空明透亮,蓝幽幽的没有一丝的云彩,她抬起头,亦如很多从家门走出去的人一样,在晴天之后感到身心舒畅。她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约会的地点,她想早完早了,看着眼前沐浴在阳光中的清川广场,已经完全不是曾经记忆中的模样,找不到以前的篮球场滑滑梯,看到的只是一栋栋整齐的高楼。
这些完全陌生的建筑提醒着夏沫她离开的五年身边真真实实的发生了那么多的变化。突然间夏沫觉得时光是多么的残忍,它从来不等停下脚步等待着某些人某些事,它依旧是乐此不疲的改变世界上任何的事物。
看着眼前树立的高楼夏沫似乎看到了篮球场耸立栏杆的影子,那个时候她和林欣语喜欢到这里看苏宁毕浪他们打球,虽然看不懂什么是三分球什么是盖帽但只要看到他们进球了,她们也会在旁边激动的尖叫起来。
看着广场对面的梧桐林荫道,夏沫想起了当年介绍林欣语和苏宁的尴尬场景,当年离开压抑的理科班夏沫觉得自己获得新生,不仅是在文科班的成绩平步青云更重要的是认识了志同道合的好朋友林欣语,那段时间她们形影不离,一起上学放学。
某日放学的时候,两个人一如既往的手挽手的漫步在回家的梧桐路上,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着,突然背后传来了男生的吆喝声,“猪,等等我!”
这样称呼她的除了苏宁没有别人。以为离开他的日子自己可以耳根清净没想到他还是跟个癞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夏沫心里暗自嘀咕怎么哪都会有他。
“猪,你同学的那封信寄出去了吗?”
没想到事情过去个把月了,苏宁对她之前寄信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夏沫想起那次骗他是帮同学寄出的,于是没等苏宁追上来会问上次寄信的事情她于是先下手为强,连忙凑到林欣语的耳边快速的对她说,“等会,那个男生问你什么信的事情你就说是你写的啊,要是他还问其他的你就不要理他!”
林欣语疑惑着看着夏沫,“怎么了,什么信……”
夏沫一脸茫然,不知道从何说起,习惯性的咬了咬嘴唇说道,“一时半会跟你说不清楚啊,你按我说的做就是了,以后再告诉你信的事情。”林欣语疑惑的问道,“那他是谁啊?感觉你有点怕他,他怎么知道信的事情!”
眼前苏宁步步逼近了,林欣语还是不依不饶的夏沫有点欲哭无泪,对着她几乎是恳求,“林大小姐,他是我的邻居也是我的瘟神,我一时半会也跟你说不清楚,你等会什么都不要问,只点头配合我就行了。”
林欣语似懂非懂点头答应的时候,突然感觉一双大手重重的拍到她的背后,她痛得“啊”了一声,她连忙生气的回过头看是哪个冒冒失失的人,当她转过头的身的时候她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少年红着脸摸了摸头连连道歉,“不好……好意思啊,打错人了!”
林欣语看着他举起手作揖道歉的时候,在乱哄哄的街道上,她竟然听见自己的心跳,艰难而又飞速,一瞬间,她移不开目光。
那是一张怎样帅气的脸庞,苍白的几乎透明,狭长的眼睛毫无焦距的望着前方,他的眼神深的像一潭湖水看不到底,碎发飘在额前,有意无意的挡住他的视线,嘴角的弧度微翘,傲气而不羁。
在十六七岁的年华中这样的男孩不可置疑的算的上是的校草级的人物。夏沫伸出双手在林欣语眼前晃了晃,“欣语,你没事吧!”
林欣语连忙回过神来,红着脸吞吞吐吐“没事,没事!”
苏宁走路并不抬头,也许是习惯的微微低头,他从人群间擦过,走出林欣语的视线,在此之间,仅仅只用了五秒钟。
可是,奇怪的是,并没有太多的人注意到他连夏沫也不例外,突然听到夏沫的责备声,“苏宁,你还5.0的眼睛都什么眼神连我都不认识了。”
苏宁抬起头,坏笑着说道,“你是猪,又不是人我怎么认识。”
夏沫终于忍不住,“没办法和你交流!”她拉起身旁林欣语的手准备离开的时候,林欣语站在原地迟迟不挪步,“夏沫,你还没介绍他是谁呢?”
夏沫还没想好用什么恶劣的词眼来形容苏宁的时候,他马上走到林欣语的身边一边握着林欣语的右手一边微翘着嘴角说道,“你好,我叫苏宁。”被苏宁拉起手的后一秒林欣语快速的缩回双手,双脸涨得通红害羞的回应道“你好,我叫林……欣语!”
夏沫看到苏宁这么主动,连忙走到他们中间,甩开他的手,“苏宁,有你这么主动的吗?人家可是大家闺秀,你吓人家两次了,吓出毛病你可要负责!”
“林心如,你吓到了吗?”苏宁笑着问林欣语。
“我叫林欣语……”她尴尬的回应道。
苏宁咧着嘴对夏沫说道,“看,没事吧,她还知道自己叫什么。”
苏宁和夏沫两个人还在斗嘴的时候,站在一旁的林欣语根本就没有听见他们的话音,她安静仔细的看着眼前这位让她惊艳的少年,和夏沫谈笑间,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左耳的耳钉还时不时的闪耀着词眼的光芒,那束光像电流般的穿过林欣语的身体直击内心,突然间一向冷静的林欣语心跳的很厉害,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不敢再去看苏宁,低着头大口的做着深呼吸,空气中仿佛都是他的汗味。
突然苏宁侧过身,在林欣语耳边轻轻地问道,“你是夏沫的同学?”林欣语紧张的点了点头,“嗯,我们还是同桌。”
“那猪上次是帮你寄信的?”
“信?什么信……”林欣语一边疑惑的回答一边看了看身边的夏沫,夏沫站在一旁不停的点头,对她挤眉弄眼。
林欣语红着脸低着头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是……是的。”
“问完可以走了吧。”夏沫朝苏宁说道,他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骑着单车快速的消失在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