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林饮溪是有被戳穿谎言的羞耻和害怕的,可面对江沉眠,愧疚之心荡然无存,她甚至没觉得自己做错了,“我就算跟你说实话,你也没不会信,有意思吗。”
江沉眠被她气笑了,点了点头,“好样的,林饮溪,不愧是你。”
“能把我绿两次,也只有你了。”
他贵气的脸上充满了愤怒,说这话的时候咳了几声。
林饮溪似乎也承受不住了,她一改镇定神色,死盯着他:“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你亲手造成的。”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两年前的夏天,她去找好朋友的时候,正好看见江沉眠也在那里,他们很亲密。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男朋友和自己的朋友在一起更让人绝望伤心的事情了。
林饮溪根本想不通,江沉眠为什么会和唐娇认识。
她还是不相信的,悄悄观察了一段时间,在看到莫余也对唐娇毕恭毕敬的时候所有幻想都破灭,所以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暗度陈仓了,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林饮溪静静的站在那里,心里的城池在轰然崩塌。
她曾以为,江沉眠永远都不会有别人,他不像别的龌龊的有钱人一样。
那个夏天,没人知道林饮溪的心路历程如何的扭曲和崩溃。
这件事情的发生让林饮溪好像变了一个人,她悄悄隐忍,用破釜沉舟的方式报复了回去。
在面对江沉眠的怒气时她丝毫不畏惧,只说了一句话,“唐娇,是我最好的朋友。”
这一句话就让江沉眠愣在原地,他的回应是,“你知道了。”
林饮溪当时就笑了。
你看,多么可笑的心事。
而后来唐娇跟她说什么呢,她也没有否认,只是万分抱歉的说:“饮溪,我和江沉眠认识,比你早很多。”
“我爱了他很多年。”
她从来不会想到,自己的这个好朋友竟然是江沉眠的情人。
而在那之后,林饮溪再也没有交过交心的朋友。
她觉得好荒唐,那她呢,她在他们眼里是什么。
时间从来不会冲刷残忍的过往,它只会日益加深恨意,经年累月。
陡然爆发,直指江沉眠。
林饮溪伸手,又是一巴掌下去,“伪君子,你对我欺骗的事情,我绿你两次两清,你应该高兴。”
江沉眠猛的攥住她的手,重点却放在了“两清”这个词上,他攥的很紧,“你想和我两清,永远都不要想!”
她被他拖到床上,居高临下,“我会让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场是什么。”
江沉眠一边说,一边撕扯开林饮溪的衣衫,他怒不可遏,已经丧失了理智。他要林饮溪看着这周遭傅子昂的照片,跟他做。
林饮溪拼命阻拦,她不可思议,“江沉眠,你疯了!”
“我疯了,我疯了才会又一次相信你!”
林饮溪又要一巴掌下去,这次被他遏制住,林饮溪心如死灰,她心里绝望极了。
在最关键的时候,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我怀孕了。”
这句话好像惊雷,顿时让江沉眠所有动作都止住。
他的眼神里满是情绪,从震惊到疑惑,再到陡然清醒,他慢慢启齿:“傅子昂的野种?”
他叫自己的孩子野种。
这个反应,林饮溪在意料之中。她扯扯嘴角,“你的。”
有那么几秒,她在他眼睛里看到了惊喜,可很快,又是无情的样子,“你的话,我不会再相信了。”
咽口水都是疼的。
被揉碎的单子轻飘飘的掉在地上,上面写着怀孕一月。
一月前,时间对的上,可也对的上她和傅子昂去西藏的时间。
江沉眠多看了一眼,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孩子这件事。
“我们每次都有措施,不可能会怀孕。”所以,这个孩子是傅子昂的。
林饮溪的情绪非常不稳,闻言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江沉眠,傅子昂才十九岁!我承认我对他心动,可是我再饥渴我也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江沉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冷笑,“所以你想说,这个孩子是我的?”
这个态度,让林饮溪突然掉下眼泪。
她突然觉得,她的所有幻想都太不值得。
林饮溪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穿好衣服的手在抖,一边说:“江沉眠,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她转身就要出去,手腕突然被他拉住。
她看不见男人沉痛的表情,眼里藏满了心思。
“不管是谁的,去打掉。”
这句话透露出两个信息。
他始终不相信这孩子是他的。
即使是他的,也要求她去打掉。
林饮溪站在原地深呼吸几口,到最后也没忍住,她后退几步重新站在他面前。
“江沉眠,我在你眼里是不是真的就这么卑贱,是你挥之即去召之即来的那种人,怀上你的孩子,只会让你觉得恶心啊,即使是你的你也不想承认,你到底有没有感情的!”
女人的崩溃溢于言表,不是装出来的,她很痛苦。
江沉眠平静的看着她,丝毫没了刚才的挣扎,更坚定了似的:“打掉。”
林饮溪直接越过他往外走。
江沉眠沉声,“莫余,不许让她踏出这里一步!”
立即环湖所有门都被关闭。
林饮溪被莫余拦下。
“庄晏,给她重新检查一遍。”
做惯了发号施令的人,根本让人无从拒绝。
林饮溪被迫躺在床上,她知道现在已经没有了反抗的余地,她静待命运的到来。
庄晏看着她的眼神也有不忍,“得罪了。”
林饮溪闭上眼睛,只说了一句话,“我累了。”
检查结果出来要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里,莫余亲眼看到江沉眠眼里的情绪变动。
林饮溪怀孕,如果传回唐家,引起的震动会非常大。
他不解:“你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
其实江沉眠是相信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吧,可当年捉奸在床,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了,诚如一开始他就说,林饮溪是个撒谎精。
江沉眠沉着一张脸,他没有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他闭了闭眼,不知道在回答谁,没有丝毫改变的答案:“这个孩子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