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宋楚微的声音很疲惫:“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就是昨晚的一些情况”,江亦辰道:“如果你方便的话,都给我说一下……”
江亦辰停顿了一瞬,好像在看时间似的,接着便说道:“你在自己家,封景炎不在你身边是吧?那就方便了。我正好在你家楼下,你下楼,我们找家咖啡厅见面聊一聊?”
宋楚微真的很想要把他痛骂一顿!
“江亦辰,到底是谁给你的信心,让你认为你有权利深夜约见一个已经结婚的女人?”宋楚微道:“而主语昨晚的事情,我想,我根本没有必要向你交代!因为由始至终,你并非帮我忙,而是因为你的罪行被我发现了,你不得已才做的权衡!”
“江亦辰,不管我是猜对了,还是我自作多情了,今天,我必须把话给你说清楚!像是今晚这样‘巧合’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而且,我和你,就只是合作关系,只有合作关系!如果你非要揣着那点不甘心,拿不起放不下,非要做一些破坏我和封景炎感情的小动作,一,我们的合作不会再继续;二,封景炎绝不会放过你!”
说完,宋楚微便将手机开了公放,扔在茶几上。
她把自己重重摔在沙发里,觉得这通火发得无比畅快。
当初,她的确是因为发现江亦辰完全是在用商人头脑做事,这才同意和江亦辰合作的。如果在那晚饭局之前她发现江亦辰有任何不理智的行为,她都会及时终止,而绝不会和江亦辰牵扯。
至于那晚的饭局,除了最后那一碗燕窝之外,整个流程,江亦辰都表示出了商业人士该有的清醒精明,完全没有感情用事的痕迹。而最后那一碗燕窝引发的事,在当时,似乎无伤大雅。因为她没办法判断,到底是蒋意如一厢情愿找上了江亦辰,江亦辰将计就计顺水推舟;还是,江亦辰真的主动为之。
可现在则不同了。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巧合,似乎完全奔着她和封景炎的感情而来。在燕窝事发之后的整个交流中,细想来,江亦辰也并不全然理智。
宋楚微现在很后悔,是的,从不允许自己后悔的她,此时感到很后悔!
当初她就不应该同江亦辰签订合作合同!
现在这样做,几乎等于把自己套牢了!
手机那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久到,宋楚微以为他已经挂断了。
“微微,我想知道,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江亦辰问。
他的声音很是沉痛,好像遭受了莫大的冤屈。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问出这样的问题。宋楚微有点不耐烦,但是此时,她却很想要回答。她想要把江亦辰骂醒,她想要两个人都清静!
“在我抓到你和宋宝儿之前,你是一个好人”,宋楚微道:“在我抓到你们之后,你是一个渣男。在我们分手一个月后,你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在我们谈合作时,你只是一个商业伙伴。而在你对我死缠烂打之时,你只是一个让人看不起的、拎不清的可笑男人。我这么说,你理解了吗?”
“所以我从来都不是你深爱的人,是吗?”江亦辰问。
宋楚微道:“‘爱’这个字太难,别说对你,就算对封景炎,我也没那么容易能下结论。更何况,这样毫无新意的老问题,你问着有意思吗?”
“微微,只有和我说话,你才敢这么伤人,为什么?”江亦辰道:“因为你知道我爱你,在我这里,你是被偏爱的那一个,你可以有恃无恐!可是在封景炎面前,你不是。你清楚地知道,即便封景炎没有别的女人,你在封景炎面前,也没有多少特权。但是我不一样,我可以为你牺牲一切,哪怕我的性命!”
宋楚微深吸一口气,压抑住了自己的怒火。
没等她开口,江亦辰却又说道:“是,我承认我爱你,我放不下你。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今天的事情,真的是一个巧合。我就是因为想你了,想找一找我们的回忆,我就去了那里。难道我们分手之后,我连缅怀一下我们过去的资格都没有?”
“宋楚微,在你心里,我特窝囊特没用,是不是?”江亦辰的怒火已经压抑不住:“其实你说了一大堆,根本就没有说出你心中最真实的答案!最真实的答案是,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起,你就没有看得起我!你说封景炎不会放过我?呵呵……”
“笑话!天大的笑话!难道我江亦辰还会怕他?难道我江亦辰什么时候说过要让他放过?难道他抢了我的女朋友,践踏我的尊严,我就应该忍气吞声,我就应该放过他?”
江亦辰的失态咆哮,仿佛在宋楚微心里撕裂了一个口子。其中那温和阳光的少年,渐渐浮现出裂缝,同此时那个歇斯底里的人相对峙。
这样僵持了不多时,宋楚微便已经不记得他原本的模样。
她也看不清,他到底该是什么模样。
平静地听江亦辰咆哮完,宋楚微道:“亦辰,你记不记得,这是你第几次在电话里咆哮了?你觉得这样对着手机放狠话的你,该是你本来的样子吗?”
“对,我不否认,我有可能太过敏感,误会了你”,宋楚微道:“可是你的愤怒,恰恰证明了我的误会不是空穴来风。别的不说,亦辰,你就只看一下现在的时间,十二点了。如果你真的是一个懂分寸的人,你会在这么晚,给一个已婚女人打电话吗?”
“亦辰,我最后说一遍,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听说你和宋宝儿要订婚了,我祝福你们。作为宋宝儿同父异母的姐姐,你们的婚礼,我一定会送上祝福。你是我的准妹夫、是我的商业伙伴,就这么简单。”
说完,宋楚微便挂断了电话。
如果有可能,她甚至想要终止和江亦辰的合作。
可是商业合作不是儿戏,这事关整个宋氏的利益,她不能将感情的事情牵扯其中。
挂断电话,宋楚微身心俱疲。
每一次和江亦辰通话,都像打了一场硬仗。
宋楚微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是被绿的那一个,可现在,却变成了她是个狠心的人?她是绝情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