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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吴绝传 卷九(三)

季鲂候这才省起,忙对韩重笑道:“韩兄弟,怠慢你了,我一见到阿秦,便什么都忘了。”他说的坦荡,韩重却听得有些不好意思,勉强一笑。季鲂候又对阿秦道:“这是我新交的小友韩重。他来齐国,乃是寻人的,我猜也许你会知道。”阿秦听了,便不再看韩重,只看着季鲂候问道:“他要寻哪一个?”季鲂候便问:“你可知前两年给在陈氏门下给齐国练兵的人是哪一个?”阿秦便侧了头去想,韩重心里一紧,双眼盯着她,须臾不敢离开。阿秦道:“我记得,这人似是叫做弥庸的。”韩重“哎呀”一声叫了出来,道:“怎么?是叫弥庸的?”心中顿觉失望:“怎么不是壬麽?”阿秦也不理韩重,只瞧着季鲂候道:“没错,正是此人。”季鲂候见韩重一脸失望,问道:“怎么,不是你要找的人?”韩重忽又想到:“也许他故意变了姓名,藏匿行迹?”心中希望又起,便问:“夫人可知他人现在何处?”阿秦这才转过来看着韩重,摇头道:“我怎会知道。”韩重大是沮丧,垂头不语。

季鲂候便道:“韩兄弟,看来我也帮不了你了。”韩重连忙摇头。季鲂候又道:“但我有一事,要请韩兄弟帮忙。”韩重忙道:“大哥但说无妨。”季鲂候便道:“今日之事,还望你切莫说了出去。”韩重便笑道:“大哥放心,我定不会说与人知。”季鲂候也是一笑,看着韩重,欲言又止。韩重便道:“大哥有话,但说无妨。”季鲂候便笑道:“韩兄弟,你心中必然会想,今晚这等私密之事,我为何邀你前来?”韩重被他猜中心事,笑笑不答。季鲂候伸了只手,递给阿秦,阿秦微微一笑,握住他手,站起身来,依在他身边。季鲂候续道:“今晚之后,我二人自是要变了姓名,隐藏行迹,再无人知晓。但若这世上,还有一人知我二人之事,我心里便觉安慰。”说罢便转过头去看着阿秦。韩重却是一怔,觉他这话又好懂又难懂,但见他二人双手紧握,相视而笑,浓情蜜意尽在眼中,不觉起了羡慕之心。

忽听外面马嘶之声,季鲂候面色一变,道:“糟糕,莫非他们追到我了?”阿秦也惊惶起来,看着他道:“难道是大哥?”季鲂候苦笑道:“他当初将我调至鲁国边境,早着人看着我,如今我私自跑了,自然猜到我会来找你。”看着韩重,说道:“韩兄弟,此事与你无关,你还是不要出来的好。”复又看向阿秦:“你怕麽?”阿秦微微一笑,道:“你刚刚才说,我们今后再不分开。只要与你一起,我便不怕。”季鲂候道:“好,我们就去见他。”牵着阿秦,昂然走了出去。

房外果来了一群人,为首那人,一看到季鲂候和阿秦,便掩面说道:“你到底还是来了这里。”将手一挥,他身后的人,便将季鲂候二人围了起来。韩重在房中看得清楚,心中惊道:“听他们所言,这些人是彼此认识的?却为何要难为季大哥?”季鲂候也不惧怕,盯着那人道:“阿肥,你看看阿秦的样子,你宁愿她死在此间,也不肯让我带她走麽?”原来那人正是鲁国执政季孙肥。季秦便喊了声“大哥”,季孙肥就看着她,见她形容清瘦,不觉叹口气道:“阿秦,你这又何苦?”季秦便道:“大哥,当初我答应你嫁来齐国,但如今齐候已死,我也不算违你之约。大哥,你便让我二人走吧。”韩重在房里听到,才知她竟是先前的齐候夫人,更是惊讶。却见季孙肥怒道:“你就这般跑了,若是齐国来找我要人,我拿什么交代?”季秦幽幽说道:“自齐候死后,我被囚在此地,从无人过问,我便死了,也无人知道,他们又怎会找你要人?”季孙肥冷冷说道:“你二人叔侄相通,传了出去,我季氏颜面何存?”韩重此时方才明白事情情由,一时吓到,暗道:“他二人那般情浓,竟是叔侄麽?”但见季孙肥对着季鲂候道:“你若是不再来找阿秦,我便饶了你。”季鲂候与季秦对看一眼,将手紧紧牵着,朗声说道:“除非你将我杀了,否则我必要与阿秦在一起。”季孙肥叹了口气,道:“这是你们逼我,我也莫可奈何。”轻轻颔首,自己却退至一旁。他带来的那些人,便同时拔出剑来,喝了一声,向季鲂候冲去。季秦惊声尖叫,将季鲂候紧紧抱着,忽觉手臂一紧,却已给人硬生生扯开,耳边剑戈连声,季鲂候已同那些人战在一起。季秦被人扯着,大声哭道:“大哥,你连我一起杀了吧。”季孙肥侧过头去,不去看她。

韩重在房中却看得热血沸腾,一时想不清谁是谁非,但见季鲂候身处险境,胸中一热,大喝一声,便拔剑冲了出去。季孙肥见忽多出一人,吃了一惊,喝道:“你是何人?”韩重替季鲂候挡开几剑,说道:“我只是路人,却见不惯你们以多欺少。”季鲂候却急道:“韩兄弟,此事与你无关,你这是何苦?”又对季孙肥叫道:“这是你我之事,你莫让人伤了他。”此时季秦却已挣脱先前抓住她的人,扑向季孙肥,泪下如雨,叫道:“大哥,大哥,你停手吧。”季孙肥将她一推,不去理她。季秦仆倒在地,看看季孙肥,又看看季鲂候,叫道:“好,我们再不分开。”冲进战团,整个人扑到季鲂候身上,身后刺向季鲂候的剑便一起刺中她的背心。季鲂候大惊,顾不得格斗,丢了剑,双手将她抱住,不住口的喊着她。变故突起,众人也一时惊住,争斗顿时止了,季孙肥也颤颤的走向前来。

季秦在季鲂候怀中睁着双眼,月光下,她一身白衣,鲜血又将她的白衣染的触目惊心。她对季鲂候缓缓一笑,笑得清丽绝俗。季鲂候哽咽说道:“好,我们再不分开,你等着我。”一手抱着她,一手将地上的剑拾了起来。韩重惊道:“季大哥。”冲将过来。季鲂候将剑横在颈间,对韩重笑道:“韩兄弟,我死之前,能交到你这个朋友,委实是平生快事。我意已决,你莫再劝我。”低头看着季秦,她双目已闭,月光映着她苍白的面容,竟隐隐泛起光来。季鲂候又道:“七年之前,我送她还乡,我二人便是在那时相好。呀,我若当时便带了她走,哪里会有今日。若是你今后有了心爱之人,切莫离她而去。”闭上双眼,颈中鲜血喷出,身子仆倒在地,仍是紧紧拥着季秦。韩重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季孙肥在他二人身边蹲下身子,伸出手去,半空中又收回来,愣愣看了一阵,站起身来,低声道:“将他二人带回去葬了吧。”便有人过来将他们抬走。又有一人唤了声“大人”,却把眼看着韩重。季孙肥也盯着韩重,心道:“我季氏丑事,全被这童子所知,我岂能容他?”韩重见他面色一片惨白,眼光却甚凌厉,心头一跳,暗道:“此人如此心狠。”不知不觉将剑抓得死紧。忽听人声鼎沸,众人都是一惊,隔了林子望出去,却见王陵那边一片火光,季孙肥未及发令,他的随从已将火把赶忙熄灭。韩重趁机便向王陵方向跑去,季孙肥急得顿脚,也只得喝道:“咱们快走。”众人便反向撤去。

韩重听得声音,回头一望,见季孙肥一行已走,心中略定,但他也不敢贸然跑了出去,潜在王陵主道边的树后,悄悄张望。就见道上一群人举着火把,将一辆车团团围住,车下横七竖八躺了几个人,车前还站了一人,头上系着高高的冠带,袍子上绣满花纹,在火光下半明半暗。韩重凝神看他,忽觉他面容似曾相识,心里大是惊异,暗道:“他看来该是齐人,我却为何觉他面善?”细细思量,却怎样都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但见他左手扶着右臂,似受了伤,然神色倒无一丝慌乱,厉声喝道:“阚止,你待要怎样?”围了他的那群人中,为首的一个,便哈哈笑了出来。韩重便想:“原来这人就是齐国的执政阚止。”

只听阚止说道:“大人漏夜回城,见到我的车驾,又何须惊惶?”那人怒道:“明明是你苦苦相逼。”阚止就笑道:“听说日前那诸御鞅对大王说,陈、阚二氏,不可共存,大人以为如何?”那人便冷哼一声,不去理他。韩重却遽然一省,想道:“这人必是陈氏中人了。”想到陈氏,脑中灵光一闪,惊道:“他不是陈睢?”他小时曾见陈睢出使吴国,时日已久,陈睢亦老,故此一时想不出来。忽又省道:“这陈睢不是师父的朋友?”心头顿时砰砰跳了起来,紧紧看着场中,生怕他遭了不测。

阚止又道:“景公在时,便道你陈氏将取齐而代之。去年那陈恒又弑了先王。你陈氏所图,当我不知麽?但如今我阚氏当政,却不容你们胡来。”陈睢被他言语逼住,忍住不言。阚止又冷冷说道:“我今日却不杀你。但我若要驱逐陈氏,却容易得很。”带了人转身离去,犹自笑道:“劳烦大人自己架车了。”韩重见阚止一行人登车远去,心道:“原来这陈氏和阚氏之争,竟一烈如斯。”看陈睢靠在车上,左手伸进外衣,从深衣上扯了一条下来,缠在右臂上,见他做得吃力,待要出来帮他,却听一声“大人”,已有一人从路的另一边走出来。此时道中已无火把,韩重瞧不清那人面容,但听声音,却觉他甚是年轻。

却听陈睢惊道:“弥庸,你怎会在这里?”韩重心头一跳,暗道:“原来这人就是弥庸。”极目去看,那人低着头给陈睢捆扎手臂,更瞧不清样子,心里不由一急。只听弥庸说道:“大人刚才是不是要去访我?我远远瞧见大人的车似要过来,却又疾驰而走,又瞧见阚止的车在后面追,怕大人出事,便跟过来看看。”陈睢说道:“我从封地回城,路上耽搁,城门已关了,便想去找你。唉,我齐国在艾陵被吴人打败,丢了八百辆车,诸多大夫亦被擒去,我心中实在不安,想与你商议。谁知遇上阚止,我要避他,却被他苦苦逼到此处,受他折辱。”弥庸给他缠好手臂,说道:“我来架车,先去我那里歇一下,待明日城门开了,大人再回去吧。”就要扶他上车。韩重心里一急,叫道:“请等一下。”快步走了出来。

陈睢和弥庸都是一惊,转过身来对着韩重。韩重越走越近,看那弥庸的面容却越来越熟悉,还在疑惑间,弥庸却忽地叫道:“阿重,是不是你?”韩重登时醒悟:“是了,他加了冠,自然要有字的,我真糊涂,竟没想到这层。”大喜叫道:“壬,果然是你。”急步向前,同壬紧紧握在一起,心中却如做梦一般,还不敢相信。两人彼此对视,小时形貌大体还在,一时间往事都袭到眼前,相视而笑,都说不出话来。却听陈睢在旁边说道:“你说要在临淄等人,就是等这位小兄弟麽?”韩重奇道:“你在等我麽?”壬就笑道:“吴国我回不去,只得在这里等你。前次同吴国大战,我就想着,你早晚会来寻来此地。”又同陈睢说道:“这位韩重,乃是先生的弟子。”陈睢“啊”了一声,道:“我记得了,当年我出使吴国,在姑苏见过你与子求一起,那时你还是个小孩子呢。”韩重便给陈睢见礼,一揖之后,赶忙问道:“那我师父也在临淄麽?”壬和陈睢相视一眼,都不说话。韩重心里一沉,直盯着壬,壬就垂首道:“先生他、他已过世了。”韩重呆住,好似做了个长梦,忽然醒了,犹想着梦里情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壬低声说道:“明日一早,我便带你去拜先生之墓。”见韩重仍是呆愣在那里,便叹了口气。

第二日一早,壬将自己当初的丧服拿给韩重,说道:“这斩衰乃是我当年为先生服丧所穿,你且将就一下。”韩重便穿上丧服,壬又备了酒礼,两人一起去给子求祭扫。子求的墓,就在临淄城外。韩重大礼拜过,仍跪在那里不起来。壬就低声说道:“我想先生一生爱剑,那鱼肠剑虽非祥物,却是不世宝剑,仍是用它给先生陪葬。还有那对虎形玉佩,我也一同埋了。”前一晚,壬已将这几年之事,全部说与韩重听了。韩重便点点头,但觉自己积了几年的话竟再不能对师父说,心头空空,不知不觉滴下泪来。壬也不劝他,只是说道:“先生临终,兀念着你,要我同你讲,万不可蹈他的复辙。”韩重呆了一下,问道:“这是何意?”壬低低一叹,说道:“我想先生是说你与紫玉。”韩重登时明白,想道:“师父一生为情所苦,他是不想我也受同样折磨麽?”忽然想到季鲂候和季秦,暗叹:“但若有了情,又怎可说罢就罢?”

壬又问道:“你日后打算如何?”韩重就说:“我要去鲁国拜那孔夫子为师。”反问壬:“你呢?”壬道:“我原想周游列国,但在这里等你的时日,想起可将老师的兵法整理成文。老师最不喜著书,那就我来写。”韩重就道:“孙将军用兵如神,若不记下来,实在可惜。”壬又问道:“那你求学之后呢?”韩重对子求的墓又拜了一拜,方道:“我,我要回吴国。”只觉肩头一痛,紫玉笑的模样、恼的模样、哭的模样,都在眼前,暗道:“师父自是为我着想,但我怎能不回去?”低声说道:“我非回去不可。”壬便叹道:“各人情由不同,你回去也好。”墓草依依,韩重跪在那里,久久不愿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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