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惊晓看着夕阳发了会儿呆。
天,日渐黑了。
“牧王怎么还不来?”
“哼,太不把我们公主放在眼里了。”
有几个下属开始议论起来,为自家公主鸣不平。
“好了!”木惊晓皱着眉,不耐烦地凶了一声。
聒噪。
她很累,没有体力再去关心这些东西。
几个亲兵立马禁了声,在马背上坐直了身子。
等到天完全黑了,才看到远远的来了一队人。
披着夜色,一个玄衣男子身后跟着几个人来了。
他的玄衣近乎融进了无边的黑色,月光洒下来,为他的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
他的面容冷峻,身姿挺拔,骑在高马上,有如神砥,尊贵无比。
长得还没让我失望。木惊晓在心中轻笑。
木惊晓挺直了腰板,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远远地,在马上向萧暮风致意。
萧暮风也一样回礼。他的薄唇微微扬起,姿态优雅,犹如鬼魅。
等他走近了,木惊晓才浅笑开口:“牧王殿下果然日理万机,让槿潇好等!”
“日理万机不敢当,就是用了顿晚膳,”萧暮风的敌意毫无掩饰,“听说,公主殿下打了一个守门的卫兵?”
木惊晓盯着他,满含笑意,可惜今日其中没有璀璨星辰,而是无底深渊:“牧王殿下的礼物槿潇收到了。怎么?你是想现在跟我算账吗?”
万年不笑的牧王笑起来,那种寒意,不是谁都能招架得住的:“收到了么?公主殿下可还喜欢?”
“牧王殿下肯送礼物,是看得起槿潇,槿潇自然不胜欢喜。”打哑谜这种东西,她木惊晓玩得来!
一来一去,萧暮风差不多也领教了木惊晓的嘴上功夫。
这个女人,不是草包。
“公主殿下,天色已晚,还是先随我去安顿吧。”懒得继续与木惊晓玩文字游戏,萧暮风拉缰调头。
“牧王殿下!”木惊晓喊住了他。
萧暮风侧头看着她,面无表情。
“你的那份礼物,我的侍婢们消受不起,我让他们在原地休整,还请牧王殿下派人去把他们接回来。”
“什么地方?”萧暮风皱了皱眉,木惊晓满嘴的刺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挑挑眉,木惊晓有些挑衅地问:“牧王殿下难道不知道吗?”
说着,驱马与他并肩走在安都的大街上。
萧暮风冷笑着:“看样子,你是想给本王演一出‘刁蛮公主’的戏码?”
笑嘻嘻地看着萧暮风,木惊晓并非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怒意和讥讽:“刁蛮不敢当,任性还是有的。”
萧暮风转头,刚好对上木惊晓的眼睛。深棕色的眼瞳澄澈明亮,可以看到她眼中倒映的皎月。
并肩而行,离得近了,才看清了她衣服的颜色——
浅碧色。
因着一直存于胸口的那根发带,萧暮风对这种颜色格外敏感。
她的头发没有完全竖起,鬓边的两缕乌发被系在了脑后,用一根白色绣纹的丝带。
除此之外,她的头上竟看不到任何金银首饰。
萧暮风眼眸暗了暗,回过头去,看着城中的灯火阑珊。
一开始梳着正妆,木惊晓头上是有很多金银珠宝的,但在途中无聊,每天还要梳妆半天,她嫌麻烦,一切全部免去了,一根发带就可以了。
两人一路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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