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碧节把红糖水端来的时候,藏在她袖中的琥珀明显发热。
“你是如何察觉的?“萧暮风皱眉问她。
藏寒散无色无味,非验毒一般人无法察觉。
这下木惊晓愣住了。一块没有生命的琥珀能提醒她什么有危险,她自己都没琢磨明白是怎么回事,怎么跟他们说?
想编个借口糊弄过去,木惊晓抬起头,对上了萧暮风的眼神——像寒潭一样深邃,充满了冰冷和不信任,让人骤然后背汗毛直竖。
木惊晓心凉了一截——她明白了。
这件事完全可以反过来。木惊晓看出来了碧节对萧暮风有意,所以容不下她,自己在红糖水中下药陷害碧节,非常合理的除掉她。
冷笑一声,木惊晓盯着萧暮风,全身的寒意与萧暮风几乎相差无几:“牧王殿下什么意思?”
“你如果没有做,如何能懂本王的意思?”
木惊晓冷冷地看着他,双手攥着衣服紧握成拳:“你太高估你的管家了!我就算看她不顺眼,也不会自己往红糖水里下药陷害她。”
木惊晓语气激烈,丝毫不顾高旭和苍大夫在场,直接和萧暮风对峙起来。
心中怒火中烧,木惊晓从穿越来过后,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萧暮风袒护他自己府上的管家应属常事,但是这样误会她,她不能忍!
木惊晓的眼眶微微泛红,在此刻更加苍白几分的脸上红得格外明显。
屋里烛火摇曳,此刻却怎么都点不亮这间寒气逼人的小轩。
萧暮风面无表情,依旧在一旁慵懒地坐着,一身黑袍更衬出了他的冷厉。将木惊晓所有的动作和表情都看在眼里,他知道,这个女人真的怒了。
但是开口说出的话却不怎么中听:“没听说过你的品德这么高尚。”
听到这话,木惊晓心里“咯噔”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她闭上了眼睛。这样被人误会,对她来说,这是委屈。她屏住了呼吸,紧闭着嘴唇——这样才能把眼眶中超载的眼泪逼回去。
再次开口,她的语气如冰霜:“我的品德是没有多高尚。但是,让我绕这么大个圈子去除掉一个贱婢,她配吗?”
可能是气急了,刚刚的那点葡萄汁已经消耗完了,那种无力感又席卷上来。她能感觉到,她背后一直在冒冷汗。
停了一会儿,木惊晓微喘着粗气,调整了一下,她继续说:“我这人记仇,你最好把她护好了,否则我不确定我会对她做些什么。”
萧暮风眼波微动。他感觉,说这两句话的时候,木惊晓整个人似乎都进入了封闭状态。
就算他让清影楼的弟子在半途截路,伤了她一队人马,但是两人在安都城门口的时候,她的眼中至少还是有光彩的。
但是现在......她的眼底冷得看不到任何色彩。
萧暮风心中一动。不知是什么原因,他有点难受。
其他人看着他们俩,大气都不敢出。
“冬诺,我们走。”话说完了,既然牧王府不欢迎她,她也不会死乞白赖地赖在这。
说着,木惊晓站了起来,疾步就要向外走去。
那种眩晕感又上来了,木惊晓眼前一黑,根本站不稳。
她再也没有体力了......
萧暮风一直盯着木惊晓,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在她倒下去的瞬间起身接住了她,顺势拉入自己怀中。
萧暮风拖住了木惊晓的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她闭眼之后,泪水再也逼不回去。此刻,一滴晶莹的泪从她的眼角溢出,顺着她瘦削的脸庞缓缓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