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之前的计划,在秦姨知道霍中天的身体情况不好,可能要在病床上面躺上个十天半个月之后,以她跟她姘头的那股子嚣张劲儿,此时此刻,必定还会跟他一起出个远门什么的。
我自然不会觉得所谓捉奸是真的拍两张照片什么的就算了的。
在霍家,既然那些佣人们都早已经知道了她跟外面那个野男人的事儿,那所谓的拍照取证自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而我需要做的,也是最值得做的,应该是躲在床底下,偷偷地听听看,在没有人的时候,他们有没有谈论一些关于霍家财产的话题,并且录个音。
脑子里面的思路很清晰。
在来之前,我特地去找了一下对秦姨这事儿还算清楚的 孙律师询问了一下,在得知八点左右是她专门去桑拿房汗蒸的时间,并不会在房间里之后,我果断地趁着没人进了她的房间。
秦姨的房间很奢华。
这些年,霍中天虽然可能很早就对她有了疑心,但是对待这个跟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女人,吃穿用度上面是不曾有一丁点儿缩减的。
她的卧室是霍家二楼最好的方位。
有两扇很大的落地窗,白日里满是阳光,到了晚上这个时候,则满是月光和星光。
我本是奔着藏到床底下这一目的来的,但也是巧得很,还没能藏下去,目光就刚刚好扫到了她梳妆台前放着的两张合同纸。
下意识地走了过去。
将那合同纸拿起来一看,我整个人都有些惊了。
上面白纸黑字写着的是股权转让协议,关于秦姨在霍家为数不多的百分之三的股权,她要转给她的那个姘头石刚?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瑶瑶,你是不是在秦姨房间里?”这电话不是别人打的,是霍厉,他的声音低沉,带了一些鲜少有的急躁在。
“是啊,你不是知道么?”我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匆匆打断了话,“别说话,快给我出来!回房间去,立刻,马上!”
他急了,命令的意味明显。
我了解霍厉这个人如果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这样的,因此,在他吼完之后,我先是愣了一下。
刚想要开口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门外传来了一阵高跟鞋的“哒哒”声。
我原本还有的那股子从容淡定在顷刻之间消失了,一个扭头准备往床下面藏,却发现,这床是实木的,它的床板下面是实心的。
“该死的!”
我骂了一句,余光看到梳妆台对面的那个柜子,情急之下,就只能够不管不顾地藏了进去。
这是秦姨的衣柜。
里面摆满了各种名贵的大衣,我钻进去的时候跟各色的她的衣服挤在一起,整个人都有些扭曲。衣柜里面很黑很黑,我本能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却在这片漆黑之中感受到了跟我同样均匀的呼吸声。
手里面的手机的灯被我打开。
我的手有些抖。
然而在光线刚刚亮起的时候,手上的手机就被一个巨大的力道给夺了过去,我睁大了眼睛,试图挣扎的时候,嘴就被人给死死地捂住了。
“你叫了人,我就活不了了,我活不了了,你也别想活了。”
带着丝丝邪魅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这声音里面似乎带着笑容,却也伴随着无边的冷意。
我这个人虽然素来倔强。
但是该低头的时候低头,那是从来都不含糊的。
在非常惜命的情形下,我乖巧地点了点头,本以为他会就这样放开我,可却没有,他仍旧死死地捂住我的嘴,黑暗之中,我看不清他的脸,也分辨不清他的神色,但我清楚一点,他跟我一样,想要仔仔细细地听听秦姨跟石刚的谈话。
“刚哥,今天那老爷子出事儿了,估计得躺很久了,日后啊,就是我们两个逍遥的日子了。”
秦姨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像小时候看的动画片里面的石矶娘娘。
石刚也笑,红酒杯碰撞,他说,“我亲爱的宝贝儿,只要等你的儿子拿到了这个霍家的家业,等你彻彻底底地把心给放进肚子里面之后,我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远走高飞?你确定你不要拿一笔再走嘛,死鬼,我才不相信你爱我跟霍中天那个老爷子无关呢?”秦姨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就是石刚上演着好男人的戏码,开始不停地发誓,说什么“我爱你,爱的是你的人。”之类的话语。
我本以为这两个人的含金量和段位都应该比一般人高一些。
但听到这样的对话之后,我相信了霍厉跟我说的话,秦姨和她的这个姘头是成不了气候的。
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
我心里面有了些许的欢喜,但那只是片刻,因为在下一秒,它就又重新被我的焦虑所替代。
毕竟,此时此刻,我的身后有一个压制住我的人。
他是谁?
为什么会出现在霍家,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们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