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白告诉我,他的冷硬都是他在谦和过度后,面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强装出来的。
他说,这世上的事情,有千千万万。 人在被逼急了的时候也是有千千面的,所以希望,我原谅他之前威胁我的事情。
我跟安以白相识多年。
自然也是可以体恤他。
安以白在C城待了足足有一个月,一直到艾瑞回来。艾瑞的讲座开的很成功,他的知名度早已经打了出去,在引荐安以白和艾瑞见面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们两个本就是同班同学,二人相见,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就开始谈天说地。
跟安以白在一起之后。
他对我比以前更加宠溺了。
但凡是费一点心力的事情,他都不让我做,也就更不会让艾瑞继续把握当保姆使唤,我们早就想好了,等他回来,我们就回国,办完了离婚手续之后,我们就直接带上我爸妈和陆韵一起,我们去吃个饭,顺便把婚结了。
人生最极致的幸福。
在我眼底,不过如此。
月末的时候,仅管艾瑞对我即将要离开是百般微词,但他素来说不过我,在机场里,给了我一个拥抱,和一句,“原来你不是放不下霍先生,只是还有一个安先生……”就红着眼跟我彻底告别了。
飞机上。
安以白问我,艾瑞是不是对你很好。
我摇摇头,坏得很,又是让我接触骷髅,又是在我的床旁边放骨头的。
安以白笑了。
“那既然如此,他怎么在你准备走的时候,一副恨不得一头撞死的样子?”
我摆摆手。
几千万米的高空之中。
我吸了一口手里面的牛奶,然后对他眯眼笑。
“因为他不懂爱,不像你们过早的就进入了社会。”
安以白挑了挑眉,似乎是在品味我这句话,然后,径直在我的腰上面拧了一把,“你这是说我们市侩?”
“不,是人情练达。”
我乖乖巧巧地钻进了他的怀里面,为了明哲保身,我开始拿着我的手在他的咯吱窝处不停地挠,他也不恼,只是不停地笑。
笑够了的时候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怎么了?”
“瑶瑶,我跟你说个事儿。”他突然认真了起来,眼里面似乎是有星星。
“好啊,你说。”
“既然我们在一起是真的,你也是确实愿意跟我一起走一辈子,那么下了飞机,我们就去找你爸,跟他说,我们准备结婚了吧。”
他的眸子里面竟是温柔。
我先是怔怔,然后随即点头,说,“好啊。”
这是他的小心思,我跟他在一起的事情,但凡在我爸那里报备过,就怎么也改不了了。
蔚蓝色的天空在我的身旁,我透过飞机的舷窗看到的是层层叠叠的云朵儿。在稍稍打闹过一场之后,我觉得身体有些疲乏,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也不是自然醒。
而是咳醒的。
安以白拿着餐巾纸一面给我擦着嘴,一面拿着包里面我先前的体检文件在看,早在 半年前,他就看过一次了,我记得那一次,他很生气,而这一次,兴许是知道我近期在处理完和霍厉离婚的事情前是不会治疗的,也或许是作为医生看多了病人,就麻木了。
他倒是显得很平静。
“回去之后做个检查,等一切都安定下来了,把手术做了。”
下飞机的时候,他接过了我手里面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开始拿着一个小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
那上面都是他患者手术日程的备忘录。
他拿起笔在最中间的一个名录上面添了草草的几个字,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我也知道那是我的。
下飞机的时候,路过机场的厕所。
我进去了一趟,却一个不小心把手机搁在那里了,我让安以白在那里等我,我回头去找,却在路上偶然地撞见了贺时分。
“纪瑶!”
“怎么是你?”
他大步子追上来,有些气喘吁吁。
“纪瑶,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道念一在哪里么,你出国之后,她也消失了,我找了她好几个月,她都全然没有音信。”
贺时分的样子看起来很急。
可我一想起念一在家里面当时哭的那个样子就来气,明明安以白已经告诉了我念一的新的电话号码,我还是不愿意不告诉他。
“人没了知道找了?她哭的时候你在哪儿?”
我冷嘲着他。
他耷拉着脑袋,眼睛有些红,全然没有了先前金迷公子的那股子纨绔劲儿。
“你就告诉我吧,好么?”
他的腰佝偻着。
是求人的态度。
我这人没什么缺点,主要就是爱心软。
“你等着。”
我眯了眯眼。
一个转身进了洗手间,然后径直拿出手机,给念一打了个电话过去。
“谁啊?我不买房,不买车,也不放贷!”
这小妮子脾气挺大。
显然是被打广告的骚扰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