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傻傻地望着于无求头顶许久未散的深黑色光环,心里一阵惊呼。
老天!居然是黑色,多少年没出现了!
“这到底是何许人也?居然有如此天赋,日后必成大器啊!”护卫队里面的很多人员根本了解于无求的身份。
“必成大器?此话言之过早吧!首次激活为黑元的人虽然不多,但终究还是有那么几个的,可你看见有几个人后来名震界内?”先前激活为深蓝色小男孩的父亲道,他对此颇为不屑,虽然自家小孩顶多就达到紫元等级,但他倒是摆出了很大架子的谱。
旁边的人听了发笑,并没有人反驳他,这反而让他认为其他听到的人都是赞成他这个观点,大感骄傲。
唯有乌斐克阴晴不定,眼珠子转的飞快,他的心跳犹如加到三百迈的顶级跑车风驰电掣,拳头不自觉微微捏紧,呼吸似乎都变得有些困难。对于他白元初阶的实力来说,居然差点掩饰不住内心的惊恐,可见他有多么的震惊。
大长老带头鼓掌,欢欣雀跃,见到于无求起点如此之高,感到发自内心的喜悦,这似乎可以弥补他当年犯下的过错。
于无求迷迷糊糊,扫了一眼周围人群,有开心有喜悦,更多的是震惊。
梅萨脸上倒是挂满笑容,没有人发现他紧紧握住了插在地上的霸王枪,似乎随时就会爆发将人立即处死。
人们神态各异,纷纷落进于无求的眼中,倒是一幅很有趣的画面。
夜幕降临,血月当空。院内狂风呼啸,骤雨倾盆,檐上枯叶顺流而下,油灯闪闪,屋内人儿唉声叹气,悲哉!
乌斐克连连摆头,元力狂躁,不能自已,尘土飞扬,与打进来的雨滴交融在一起,地上脚印散乱,古书散落一地。眉头紧蹙,他合上双眼,如鬼魅般隐没不见。房间里的书页与泥土交合,一片混乱。乌斐克站在房顶,雨水倾盆洗刷着他的身体,他仰着头,闭着眼,仿佛此时此刻才得到了心中所谓的宁静。
他没有发现屋檐处正有一人饶有兴趣望着他,正是大长老。大长老脸色阴晴不定,似有所感,“嘭”的一声隐没在黑暗中,速度倒是比乌斐克还要快上几分。
于无求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没法入睡,元力没激活之前还能心理暗示忘掉一些不愉快的画面。然而激活之后,以前所有的事情都清清楚楚在脑海里一一放映。
被欺负时的无奈,怨恨父亲的无助,思念母亲的温暖,这都可以接受。在如今看来,倒也不过如此。可是那一幢大厦终究是跨不过去的槛!心里越发不去想,却是偏偏反复往那方面思考。如此反反复复,倒是记忆越来越深刻。
起身点上油灯,异能界的油灯与凡间油灯有所不同。界内的油灯烧的油是用通过烘烤元兽获得,很小一杯就能用上几年,而且火光大,散发热量足,甚至充当了暖气的作用。
于无求盘腿坐床,聆听着外面磅礴大雨洗刷大地的声音,逐渐合上双眼。那一张张血肉模糊的面孔一下子再次浮现在脑海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于无求猛然睁开双眼,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其实他根本没看见过受害人的模样,完全就是凭空想象,甚至幻想着血腥的场面,因为那样似乎才能让他心安理得一点。
乌斐克找到于无求,“无求啊!我昨晚认真考虑了一番,你这等天赋放在家族里实在埋没人才,我准备把你送到桐风城,那里你才会接受到更好的教育,你才会有更大的出息。你有什么想法?”
于无求点了点头,“我服从安排。”
乌斐克笑着揉了揉于无求头发,“你在那边好好学,等到你以后学有所成,我们乌家的实力才会更加壮大!”豪言壮语听上去让人激动人心,虽然于无求并没有很强烈的归属感,但他还是能感受到乌斐克的好意。
“行!你先休息吧!我吩咐好人,就让他们送你过去。”乌斐克笑呵呵地拍了拍手,转身离去,心底倒是多了一丝决然。
乌斐克才离去不久,大长老拖着病恹恹的身体赶来了。一阵嘘寒问暖之后,当大长老得知乌斐克要将于无求送往桐风城时,他大发雷霆,“胡闹!怎能这般儿戏!我去找他。”大长老怒气冲冲离开屋子,甩门的力度都大了几分。
于无求一脸懵逼,压根不知道什么情况。只是院子那头声音越来越大,能听见人吵闹的声音。于无求不喜热闹,懒得掺和,他自打进入界内开始,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呢!一切都像做梦一样,虽然界内的人和外面的人长得相似,但到底气质有所不同,也不像书籍里面古代的样子,套长袍讲文言文。
不过于无求倒是无所谓,从小到大他就没感受过被人在乎的感觉,性格本就孤僻,各玩各的不就可以了嘛!
最终乌斐克派遣梅萨护送于无求抵达桐风城,大长老和二小姐一脸不快,但似乎又无能为力,临行前,二小姐偷偷递给于无求一个包袱,让他在路上打开穿上。
两人随即上路,于无求有一种“赶”的感觉。乌斐克似乎急忙忙想扔掉自己这个包袱,打发人离开。
两人从乌家出来,一路向北,骑乘一架马车。
于无求一路上默默无言,没想到梅萨也是个闷声的主儿。两人路上一天竟是没讲过一句话,这对于无求来说,简直最好不过,他本来就不想和陌生人说话。
到了第二天,梅萨才主动找于无求谈话,“路程还有两天。”
然而于无求压根就没回应,他只当梅萨是自言自语。
梅萨也没想到会遇上这么一个沉默的人,他自认为自己本就很无聊很枯燥,但没想到于无求比他更能耐住孤独。
“你知道桐风城是干什么的吗?”梅萨再次尝试交流,如果这小子再不回话,他保证绝对不再搭理他,心里如此想着倒是有种莫名的激动。
沉寂片刻,于无求扭过身子,直勾勾盯着他,“不需要,我不需要知道任何东西。”
梅萨怔在原地,从于无求的眼神里面看到了熟悉的内容,好久不见啊!不自觉露出欢愉的笑容,梅萨反应过来瞬间恢复成冰脸,一言不发,窗外树木闪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