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吼出这一句的时候,叶澜平周身的灵力瞬间爆发,并且源源不断的增长着,黑袍人也知道这是最后一击,带着十足十的功力与叶澜平对峙着。
眼见着黑袍人的灵力逐渐被叶澜平侵蚀,叶澜平已经势在必得,突然,一把剑直直的插入叶澜平背上,贯穿到叶澜平前胸。
“叶公子!”
“叶兄!”
叶澜平使出最后一击整个释放出灵力一掌击中黑袍人,转身将陆远之击飞。
灵力不断的积压,生生将剑挤出了身体,叶澜平踉跄了几步,喘息着看着闪身到身边的人。
远处的沈阳明一进来就见到叶澜平被陆远之偷袭的一幕,但是,这股灵力的压迫感是怎么回事,而那个黑袍人显然已经被打败,是叶兄嚒?沈阳明惊得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
而元枢直接提剑向陆远之攻去。
“你还活着!你还活着!你才是鬼!是怪物!”陆远之分不清是惊喜还是害怕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洞内。
伤口的血刚涌出来,瞬间被寒气袭上凝成霜。因为打斗而撕裂的衣服下能清晰的看见一指宽的五毒线从左手腕连过心脏直到右手腕,黑的令人心惊。
“我来了,没事了,不要怕。”
叶澜平睁着模糊的双眼,不断地涌出泪水。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来杀我的,对不对,你们都是来杀我的对不对。”
舒笑臣抹干叶澜平的眼泪,“看着我,我是阿笑,是来救你的。”
叶澜平心口一阵火烧般略过,喃喃道:“阿笑?阿笑?阿笑?”忽然,叶澜平猛地推开舒笑臣,“你走!你走!你不要看我!你走开!”
叶澜平下意识想躲开,他不想身边熟悉的人看到他这个样子,从来都不想。
沈阳明虽然很担心叶澜平这个样子,但是见着元枢师兄已经趋于下风,不得不提剑去帮忙。
叶澜平狼狈的在地上乱爬想躲避舒笑臣,忽然触到一只小小的,冰冷的手。叶澜平轻轻捧起那只手,是那样小,又是那样的伤痕累累。
可是他已经不会在醒来了,心底的痛越来越剧烈,比五年前的那次更甚。
叶澜平眼底越来越模糊。
舒笑臣将叶澜平扶到一旁,封住几个穴道,防止再流血。“等我。”
陆远之见到舒笑臣来时才露出一个有些感兴趣的笑。
“我今天让你们看下什么才是差距!”
叶澜平不喜欢下雪。
每当下雪的时候就是封存的记忆被打开的时候,在他的记忆里雪跟血一样,跟死亡有无限的关联。
五毒线的反噬,从上芙殇林居的第二年开始,每每到初雪的那一天,就是叶澜平最难熬的日子。刚开始的他,没有一丝的控制力,体内暴动的因子侵蚀全身,对身边的人是无尽的伤害。
那天也是下雪的日子,叶澜平心脏疼的晕过去之后便没了任何灵识。
当师傅和师兄匆匆赶来时,芙殇林居的十几名弟子都已经重伤倒地,此时的叶澜平也是一身的血污,死死的掐着一名弟子的脖子,怒吼道:“是你要杀我!是你!”
连芙殇老人都惊讶于叶澜平体内的灵力。
幸好有芙殇老人在,叶澜平才没有造成大祸。那一年,叶澜平六岁。
从那以后,每年下雪的日子,便是叶澜平最害怕最难熬的日子。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清醒什么时候会失去灵识,每当下雪的日子,叶澜平便会躲进后山的茯苓洞。那洞便是由大块的锁灵石建造而成,能自行吸收灵力,那通常是用来收押逐出师门的弟子。
一个人盘坐在洞中,忍受锥心的疼痛之后,便是没有灵识的暴虐或者自虐,亦或者灵力的暴涨和释放。有时候只是一夜,有时候是持续的两天一夜。
每每是完整的走进去,伤痕累累的爬出来,而每当这个时候师兄都是一人守在外面,然后背着叶澜平下山。
有一次,李易照顾满身是伤的叶澜平,忽然问道:“你不觉得很辛苦吗?”
年幼的叶澜平没懂他话里的意思,只是虚弱的答道:“嗯,可疼了。”
也就是那一年的冬天,师兄下了山。临走之前,他告诉叶澜平:“我研制的那么多的毒药都在你那藏着呢,你可别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叶澜平忽然就在那个时候明白了那个问题的意思,他想问的是为什么要这样辛苦的活着呢?
这个答案叶澜平从没有去想过,也不敢去想。
努力活着,不因为自己而伤害到他人就可以了,叶澜平实在不想去想那么多。
随着叶澜平的长大,相隔的时间也随之越来越长。
最近的一次还是五年前,叶澜平上山采药,进入到深山老林中时,天空才飘飘然的下起雪,叶澜平没有当一回事,因为距离上一次发作似乎过去很久了。
但是,越深入才越觉得不对劲,直至倒在地上时,看着那漫天的大雪,才恍惚其实自己的噩梦一直都没有褪去。
当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雪停了,月光照在雪上一片发白。
叶澜平在一堆野兽的尸体中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埋头在雪地里坐了一夜。
想了很多,没有想明白。
天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叶澜平睁着发红的眼,把一具具野兽的尸体埋了起来,在雪水中洗干净自己的血污,背着背篓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