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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2)相遇

天渊国的清晨,带有一丝丝的薄雾,精致秀丽的芙蓉花在花丛中显得无比艳丽。

看着这些芙蓉花,心中百味杂陈,不为别的只怕自己不懂得凡间的规矩闹了笑话。

以往都是那些上仙们来凡间体验人间百味,便投身凡人,记忆全无过完这一世。

可是我这直接来人间,况且我这龙角一旦受到了外界的刺激就会露出来,更糟糕的是自己没有白子宥根本收不回去,这是一大麻烦。

眼下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把自己头上的龙角暂时性的障眼法隐藏了起来,日后想办法吧。

太阳已经日上三竿了,筠家派人前来接筠九回府的马车已经早早的停在了小屋旁边。

不一会儿从马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精致的小丫头片子,筠九已经详细的给我介绍过她家里的所有人了。

这个小丫头有叫谙止,以前一直伺候筠家老五,后来筠五死后,谙止为筠五守灵了三年,后筠府要接回筠九,又派谙止贴身伺候筠九。

谙止从小就在家筠家生活,又聪明伶俐,没几年就成为了头牌丫头,衣食住行上要比别的丫头好的多。

被派来伺候这乡下回来的小姐,心中难免几分不快,自然也没怎么给白子兮好脸色。

我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精致的小丫鬟,从上到下没有一处是比筠九差的,不,甚至是更好。

无奈的笑了一声,这是在笑筠家在筠九口中说的如此完美,可却连一件过冬的厚衣都未曾给过这个在外漂泊的女儿。

筠九全身上下缝缝补补,没有一块料子是可以抗的过寒冷的冬季的,常年吃不到暖和的食物,身体瘦弱不堪。我叹了口气面色温和的对谙止说:“走吧。”

谙止和其他下人的对话偶然被我听到了,她说上一次来接这个小姐的时候,隔着一块布帘,从未见过筠家小姐的容颜,只是觉得自家小姐病怏怏的,一身乡土气息。

可刚刚静距离的对上了我那寒冰似得眼睛,莫名格外的害怕,一股冷气压得自己不敢说一句话。

还给那些小仆人们宣传,她多年的经验,说我这个主子一点都不好惹。

一路上谙止都在偷偷的看着我,像是在做描述一般,把我从上到下小声的评论了一遍:“皮肤白皙,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衬的头上那金色的钗子显得更加耀眼,没错,这是筠小姐。”

我被谙止这一番描述逗笑了,并拉回了神,用手敲了一下谙止的脑袋:“怎么了?”

谙止被这么一敲,垂下头去,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小姐生的太好看了,看迷了奴才。”

马车走了很久很久,突然睡意袭来了,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听着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的声音,听着一路上的鸟声睡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筠府,映入眼帘的是比当日天宫还奢华的府邸,挂在门口的筠府二字是用金丝石一点点雕刻上去,府内用大片琉璃打造的金砖石地。四处都有或大或小的兵器。

谙止小心翼翼的扶着我下了马车,一步一步登上了筠府的台阶。

人间竟有如此奢华的地方,不免让我一下子回忆起了那次天族的美景,五彩的阶梯,白色的砖瓦......

“筠九,这个名字很随意。”不远处有个男子像这边走来,五官坚毅俊美,深邃的瞳孔更加衬托出他的坚定和沉稳,他是筠家七子,筠七。

随着声音像后面看了看,这可是真真的吓着了我,一瞬间我傻傻的楞住了,并不是被这七少爷的模样吸引,而是他不是别人,他是夜祈。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上次天族一事已经过了好久,听说夜祈因为刺伤了夜哩,惹得天帝大怒,然后跳下来九重天。

我的手不自觉的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裙子,那日夜祈为了救她刺伤了夜哩的羽翼后,母亲就来了,恶狠狠把自己绑了回去,关了起来,在那期间我一直想知道夜祈的消息。

能在这个地方再次见到夜祈,一下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猛的抓住了夜祈的手臂,开心道:“你怎么在这里?”

上次一别,想着没什么机会报答他,就微微有一丝难过。

夜祈被我这个素未蒙面的妹妹抓住了手臂,轻咳了一声:“我不能在这里吗?妹妹”

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的夜祈,不免让我有一点发愁,好不容易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到个熟人,还是个什么都不记得的闲散殿下,这好好的太子不当,非下凡间当凡人玩。

夜祈微微笑着,像我伸出了一只手,拉着我去前厅了。

“好....”

“好漂亮....”

“就好像仙子下凡,筠家各个都是绝世容貌...”

一路上我能听到的都是下人们不一样的赞美,恍惚间,我想确认一下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夜祈。

我突然停下了脚步,望向了夜祈:“我想知道你手腕上是不是有一个深蓝色的印记,上面刻着一个夜字。”

这么一问让夜祈停下了脚步。我们两个对视着

夜祈:

我的手腕处确实有一块深蓝色印记,几年前从很高处摔落下来,醒来时手腕处便有这印记。不过这和筠九有什么关系,她怎么会知道。

我故作镇定的回答:“你怎么知道,我的胎记。”对于我的回答,感觉她有一点激动,不过我不屑于和这个所谓的妹妹过多纠缠。

只过了那么一秒,我看见她眼里闪着光,语气无比真诚:“能够再见到你真好。”

这让我眼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我不太敢相信眼前这个妹妹,可我从未见过她。

把她送去前厅后我便离开了,前厅是筠家会谈的地方,我可不想在那个地方出现,不过就在我刚走开的那一刻。

就看见她悄悄地对着血验的那盆水放入了五菱粉,既然是筠家亲血统,何必在乎这个验血呢。

我本来打算回府睡觉的,这到勾起了我的兴趣,我改变了路线,也去了大厅。

从我回家到现在已经好几年了,大家都说我是筠七,一醒来就朝服加身,可我却一点都不记得发生过什么。

很久没有来过前厅,按照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正上方的两个位置坐着的那个神情严肃,穿着朝廷官服的中年男子就是的天渊国柱国筠士言,是他救我起来的,旁边坐着的八十岁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是筠家太祖,也就是筠家的祖母。

下边分别坐着筠士言病殃殃的小妹妹筠士眉,还有穿着艳丽的筠家二夫人,和利氏,以及一些筠氏族人。

我看着筠九有模有样的学着别人的礼仪,像上座的两位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九儿,拜见太祖,拜见父亲。”

随后转身像下座的人一一行礼。把血验的盆像众人端了上来。

老太祖见到血验结果,高兴坏了,终于见到这个多年未见的小孙女,脸上充满了极度的愧疚。我依旧一脸冷漠的静静的看着这个小骗子如何行骗,找准时机揭发她。

老太太缓缓地脱下了她的荣绿色貂皮帽,激动的对着她身边的老嬷嬷说:“快去把上尊王上,生前赐给我的玉手镯拿过来,我要给我的乖孙女一个见面礼。”

说着说着老太祖哽咽了起来,满眼都是对流落在外的孙女的心疼。便把筠九唤上前,仔细端详自己的孙女。

没一会儿老嬷嬷就拿了过来,老太祖笑咪咪的慢慢的戴在了筠九的手上。

没想到这个老太组对自己从未谋面的孙女是如此上心。寒暄了许久,老太太转头问了问我可否让筠九住在我的小院里,我倒没什么意见,无所谓,我恭敬的像老太太点了点头。

那些筠府的婢女更是畏惧不敢抬头,这一举动倒是给我的二姨娘和利氏一个重击,和利氏是筠士言的二夫人,我和筠九的生母安氏自从丧五子之后,极度的悲伤,一直安心待在寺庙里为自己的五个孩子祈福。

所以筠家大小的事务一直是安氏全权打理,包括对远在乡下的筠九的衣食住行。

也许,就是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白子兮:

知道和利氏这么多年一直压榨筠九,设计陷害筠九失身,人前一副贤妻良母的嘴脸。

看着和利氏这恶心的面容,我的心里忍着极度的厌恶坐到了和利氏的对面。

上下打量了一下和利氏今日的穿着。

身穿一身极其朴素的淡绿色绒衣,筠家如此豪门,筠二夫人不奢靡浪费,筠家族人无一不夸赞和利氏节俭,是个好妻子。

可能和利氏看到眼前这个筠九可以活着回来觉得十分诡异吧,神情那么的不安,根据我的调查,她每日派人给筠九服用摄魂散,就是为了在她回来的前一天,名节尽毁。

这样自己的女儿筠四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以嫡女的身份嫁入楚家王室。

我当然知道她心里想出什么幺蛾子,被毁了名节还能这般安稳的站在她面前,她当然要怀疑一下我的真实性罢了。

和利氏眼睛一转,假装一脸心疼的抱住我嘘寒问暖:“九儿,这些年你受苦了,快,让姨娘看看。”说罢便哭哭啼啼起来。

不停的握着我的手腕,无非想看看我手上的守宫砂在不在了,当然神仙不行这玩意,我们验证是不是处子之身,白子宥说过只要一男一女在床上睡过一晚就不是处子之身了。

看见我没有守宫砂,和利氏满意的笑了起来。

筠家任何一个人都很看好和利氏,可我却看得很明白,这种虚情假意,她从没少见过白子宥的那些小老婆们对她这样,不过她遇到我了。

老太祖是很吃这一套,对和利氏更加的满意的点了点头。

听说筠九一出生就有魔族血液,爹不疼娘不爱,既然是魔鬼,那不如帮她好好当一下,毕竟我天煞魔鬼的称呼不是白来的。

筠九死后我顺便去冥王那里检查了一下她的灵魂,知道了她之所以当时没有力气推开那些畜生,就是每月服用和利氏送来的筠家秘制丹药,加上身体得不到保暖,一时间承受不住,才会在关键时候一点力气都没有,以至于失去了清白。

我有模有样的装作一脸感激的样子拉着和利氏的手,低下头开始抽泣:“姨娘,九儿对你的照顾无以为报,只能把您送给我可以强身健体的丹药保留了下来,九儿自知无福,特为姨娘保留,请姨娘笑纳。这也是九儿的一点心意。”说完从衣袖里变出一盒摄魂丹,递给了和利氏,看到了满满一盒摄魂丹,和利氏吓得手都颤抖了起来,迟迟不敢接。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起来,一直不说话的筠士言打破了这平静,极其严肃的说:“把那一盒丹药拿上来!”

故作虚弱的缓缓的递给了筠士言,把丹药打开来送了上去。

这一个下马威给和利氏来了一个措手不及,迟迟不敢言语。她以为她毁灭的干干净净,没想到我照着那模样,变出了一盒,一会儿有你受的了。

筠士言认真的看了看摄魂丹,若无其事的合上了盖子,迎面就是给和利氏一个凶恶的眼神。

起身走到下面,说:“这盒丹药其实就是普通的强身健体,来人,去上好的药坊重新给小姐做一盒更好的。”

我当然知道筠家族人都明白那盒丹药是筠家摄魂丹,可谁也不敢多言语,一个劲的附和筠士言,毕竟这是杀头的大罪,一旦君主知道,筠家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和利氏面上已经挂不住了,只好一个劲的对筠家长老族人们陪笑,时不时的端茶倒水,时不时的嘘寒问暖。

筠士言抿了抿手里的茶水,此时此刻他突然看像了我,我和他都心知肚明,我知道筠家现在正需要我这种狡猾的人。

我就让他看看我下一步会如何做,借着给筠七倒茶的时候,假装晕倒在了众人面前,这一摔吓坏了在场的众人,可这个凡间夜祈却丝毫不为所动,嘴里还带着些许嘲讽。我先给他记了下来。

筠家有一个长辈筠旭之是医者,连忙上前给我诊了诊脉。

我不停地在体内扰乱筠旭之的诊断,一场与医神之间的搏斗开始了。

筠旭之被称为医神,他很清楚的知道有一股外力在我体内,可刚刚给我把脉的时候,我忘记了自己少了一缕魂魄这件事情了,糟糕。

“无魂者!”筠旭之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众人,可偏偏对上了我的眼神,迫于无奈只好用外音吓唬筠旭之道:“天煞魔鬼喜欢在月圆之夜喜欢吸收魂魄,你家小孙子筠十一刚刚出生,莫要多管闲事,可懂?按我说的回答。”

筠旭之被我吓到手软,连忙磕磕巴巴的像老太祖回复道:“大...大嫂..筠九是因为常年穿的单薄,冬天极寒所致,吃食方面每天吃不饱,导致气血不足,才会突然昏厥。并无大碍,刚刚是我把错脉了,差点吓坏了各位。”

听道筠旭之如此高明的医神,这么一说,老太祖面色挂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大怒道:“和利氏你不是负责照顾筠九的吗?怎么回事?,来人把账本拿来!”

和利氏吓到瘫软,这一番话仿佛震碎了她的灵魂,我见她的汗水直流,我就等着看笑话就好了。

”报——回禀老太祖,账本上记录筠九小姐的十七年的开销不足三两银子。“小侍卫翻了翻账本一口正气的对着众人念到。

事到如今,和利氏只能把责任全部都推在了自己陪嫁丫鬟的身上,猛的转过身,用尽了全部力气打了丫鬟一个耳光怒吼到:“放肆,这些银子呢?全被你们狗奴才拿去吞了吧!滚....滚下去领罚,快滚啊......”

那丫鬟一句话都不敢说,知道自己是主子的陪嫁,这条命都是主子的,含了含泪水被拉了下去。

和利氏心有太多不忍,但只能忍着,没一会儿,就传来她的贴身丫鬟就被杖毙在前厅。

我这一招看中的是老太祖对筠九的亏欠,也看中了和利氏的自私,可是筠七是个什么意思,他如果真的什么都不记得的话,那就很好办了。

筠士言下令把和利氏禁足在祠堂,极其有意味的淡淡的开口道:”好了,从今以后筠九就是筠家堂堂正正的九小姐了!带她去她的小屋去吧。。”

众人慢慢的都散了,我被谙止扶回来自己的房间的床上。

自己的房间和筠七只有一墙之隔,刚刚处理掉和利氏的心腹,这下可以安心的睡一个好觉了,和利氏这段期间应该不会找自己的麻烦。

以前夜祈救过自己,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可这个天族第一战神忘记了一切荣耀,跑来这里给一家子满怀算计的人当儿子,月仙是疯了吗,还是这是天族太子的最终考验?算了,管他吧

阿爹告诉过我,做人不能忘本,做神仙也一样,不管自己现在身处何处,都不能忘记别人对自己的恩情。

所以我决定决定要对现在叫筠七的夜祈好一点。

东西不是很多,早早地就躺在了这个人间小床上闭上了眼睛打了个小盹。

我梦见阿清准备了一桌子的桃花汁,阿爹和阿娘不停的给自己送来好多好朋友,有小虾米,有小贝壳.....白子宥的领着他的新欢,大家一起给她庆祝生辰。

这个夜晚我一点都睡不着,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的确她有些想家了,她答应过筠九一定帮她演好这个筠家女儿。

可这什么时候是个头阿,摊开被子,坐在床上开始掐指算了算,凡人一生可以活七八十年,筠九现在十七岁,少说也得五六十年。

这些烦人的数字真的让我有些头大,转头对正在擦桌子的谙止说:“小止,筠家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啊?”

谙止放下了手里的布子,笑着说:“小姐,咱们家姥爷可是柱国,天下第一大将军呢,筠七少爷更是了不得,当然...还有已经战死的那五位少爷。”

战死?我一脸疑问的继续拉着谙止,谙止忍着悲伤又继续讲起:“筠家有七位少爷,老爷又是筠氏家族第一个生子的。名字都是老太爷们定下的,就用单字一,二,三,之后这些少爷慢慢长大,个个都继承了老爷的风范,可惜有一次筠家少年郎们全部出征天权包括四小姐,可是途中一二三五六少爷遭遇敌军埋伏命丧天权,瞬间失去了五个儿子,老爷一时间承受不住,夫人也是一度活不下去了,日日疯癫,巧的是一直失踪的筠七少爷,被老爷从战场上寻了回来,这才让夫人慢慢恢复了些神智。可这府里却冷清了很多,只有筠四小姐,筠七筠八少爷,还有小姐您了。”

我听着谙止的阐述,略微觉得有些奇怪,和利氏的子女平安无事,死的偏偏都是大夫人的孩子,莫非,和二夫人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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