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起来吧。”赤帝有些不耐挥手,苏陌涵却是千恩万谢,这才起了身。
赤帝平缓着心中的怒气,半响沉声道:“苏陌涵,朕之前一直以为你只是有些小聪明、小手段,可是现在朕才明白,朕一直小看了你。”
“陌涵惶恐。”苏陌涵低头,分外老实。
“惶恐?我看你胆大的很。”赤帝冷笑,一副不想理会的模样。
这时传来敲门声,一个太监小心翼翼的走进:“皇上,大理寺有话传来。”
赤帝看了一眼苏陌涵,挥了挥手:“说。”
“经太医诊断,辰王妃有了身孕。”
啪
苏陌涵眼前一片黑,仿若是有什么东西碎了一般。
赤帝眸中惊喜闪过,却是很好的压制下去,挥了挥手并未说话。
太监俯身,俯身退了下去。
待太监走后赤帝又看向苏陌涵:“你觉得,朕该如何做?”
苏陌涵宽大的袖子下的手死死的拽着,面上却是浅笑应声:“无论大人犯了什么错,孩子是无辜,更何苦,大人也未必有罪。”
“你说辰王无罪?”赤帝挑眉,面上有着高深莫测的笑意。
“陌涵不敢妄言,辰王是皇上的儿子,辰王的秉性皇上自然是了解,哪里轮得到陌涵说些什么。”苏陌涵说着微微低头,没有听出丝毫的吃醋与心虚。
这话听着是没有为君北辰说话,但是却巧妙的说了他自己的儿子他了解。
他自然是了解,愤怒过后冷静下来他也明白,自己的辰儿不会做出逼宫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但是虽然这些他明白,却没有证据。
就算是他是帝王,也不能偏袒,自己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儿子。
赤帝越想心中越烦躁,当即站起挥手:“行了,下去吧。”
本是想找个理由发难与她,但是现在自己没了心情,也厌恶看到她。
“陌涵告退。”苏陌涵俯身,快步离开。
这可是个是非之地,自己还是离开的好。
待出了宫门,苏陌涵这才发现君千夜在等着自己。
苏陌涵蹙眉,抬步走上前:“夜王爷还没有走?”
“一直在等郡主。”君千夜浅笑,笑的有些希冀。
苏陌涵叹了口气,低声道:“王爷,有空喝杯茶吗?”
君千夜先是一愣,继而连忙笑着点头:“有空,自然是有空。”
半响茶楼,两人对坐,耳边是说书先生说着国师的传说。
苏陌涵饮了一口清茶,半响低声问道:“不知夜王爷可知,辰王爷有什么打算?”
君千夜蹙眉,沉声道:“此事发生的太过突然,我们都没有思想准备。”
“突然,没有思想准备?”苏陌涵轻笑,又问道:“夜王爷,你真的明白辰王爷在想什么吗?”
明明事发前,她就告知过君北辰,他怎么可能没有思想准备。
君千夜微愣,有些不明所以:“郡主这是什么意思?”
“算了,这些也不重要,也许夜王爷你该好好考虑考虑,去询问一下辰王爷究竟想做什么。”苏陌涵端起茶杯,低声笑道:“我有个不成熟的建议,也许,墙倒众人推比墙倒众人扶的好,毕竟辰王这堵墙到不到的决定权还是在皇上那里,那不仅仅是一个父亲,还是一个帝王。”
墙倒众人推比墙倒众人扶的好?
不仅是一个父亲,还是一个帝王。
君千夜仔细捉摸着这两句话的意思,仿若是懂得了什么,又恍若是什么都不懂得。
苏陌涵站起,不雅的打了个哈欠;“抱歉,我困了,想回去休息了。”
苏陌涵站起颔首,转身离开。
君千夜并没有阻拦,而是陷入沉思。
苏陌涵一回到府中便就回到了房间,三个丫头也不敢打扰,只能在外面守着。
而苏陌涵这一睡,便就是第二天早上。
翌日苏陌涵推开门的时候,便就看到了院中坐着的祁临。
苏陌涵下了阶梯,刚想打招呼就见他的青丝上有些密密麻麻的水珠。
苏陌涵坐在一侧,低声问道:“祁兄,你坐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没多久。”祁临回了声,继而目光落在苏陌涵的脸上:“听说这两天,你酗酒如命?”
“啊?”苏陌涵微愣,余光看到三个丫头在门后偷偷的看着。
一瞬间,苏陌涵什么都明白了,感情祁兄是她们请来的说客。
苏陌涵伸手掩面,有些窘迫:“让祁兄见笑了,我现在已经好了。”
“真的好了吗?”祁临若有似无的询问了一声,想要喝口茶却发现杯中的茶水已经凉透。
苏陌涵一时无言,仰头看着天空,不知道该如何说。
真的好了吗?
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她自认为洒脱,却不知为何在这件事情上,这么纠结。
祁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抬手抚了抚苏陌涵的墨发,低声说了句:“有些饿了。”
苏陌涵闻言当即看向门口,轻哼道:“行了,别偷听了,备朝饭。”
“是。”三个丫头各应一声,喜滋滋的去准备。
吃完朝饭,苏陌涵本是晒着太阳,却是又睡了过去。
祁临并没有打扰她,反而也是撑着头小憩。
两个绝世无双的人就在树下浅眠,趁着早时的阳光,趁着柔和的轻风美成了一幅画。
墨水和墨汁出了院子,在外院守着,不让任何人打扰,整个苏府陷入了宁静。
这一觉,苏陌涵睡的极为安逸,以至于醒来的时候浑身慵懒。
身侧祁临早已经醒来,正在一侧看着书。
面上的面具已经摘下,但是这张脸,无论什么时候看,无论看多久,都会让人惊艳,继而上瘾。
苏陌涵托腮看着,半响低声笑道:“祁兄,有些话我还是想再多说一遍,等到我们都忙完一切,就一起隐居吧。”
“好。”祁临痛快点头,还是之前的答案。
只是到时候,怕结果并不是自己所想。
但是只要是她的要求,自己便不会拒绝。
苏陌涵仰头看和天空,低声呢喃;“真好。”
这样每日算计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
她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想每天好吃懒做,潇洒度日。
但愿这样的日子,不会太远。
翌日,苏陌涵便让手下的官员上奏,要求严惩君北辰。
这就是苏陌涵所谓的墙倒众人推比墙倒众人扶的好,所有人都为君北辰求情,只会让那个帝王感觉到威胁。
而所有人都想君北辰下台,反而是会让赤帝生出护犊子的心理,
这是最简单的原理,也是最有用的。
而第二日,苏陌涵得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兵部侍郎去了皇宫,托出所有的实情,继而自刎与赤帝面前。
兵部侍郎之所以做出如此偏激的事情,是因为他年仅九岁的独苗,死在了渊王府。
苏陌涵得知此事的时候,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了现在这模样。
她之所以同意将兵部侍郎的儿子带到渊王府,是因为她明白既然君临渊要控制兵部侍郎,那就一定会护好那个孩子。
无论他们如何争斗,肯定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可是她想错了,彻底的错了。
一个九岁的孩子,因为她,死了。
苏陌涵瘫软在椅子上,脑中一片空白。
“小姐。”墨水轻呼一声,心中也是震惊。
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她明白苏陌涵心里现在不好受,但是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这天夜里,苏陌涵便听到屋外有动静。
随即,听到有女子的惨叫声,这声音苏陌涵很熟悉,分明就是墨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