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下来,终是跟乌云混在一起,只有一点点的月光穿透乌云撒在大地上。
压抑得跟。
明天应该是大晴天,明长仪想着。
又给迟归喂了些水,将随身携带的手帕拿出来,沁了热水,敷在迟归头上,又把那张小塌抬了抬,跟火堆离得近些。
瞧着着装请精致,料子也是极好的天蚕丝,这绣样倒是瞧不出什么名头来,不过针脚细密,花色小巧,估摸着也是大户人家。
只是可惜了这衣服,撕下来当绳子用。
摸了摸迟来的手,还是冷得慌,再搭了几件衣服,将他裹起来。
明长仪守着火堆,火在明长仪的眼里跳动,燃烧,似是有生命一样。在这夜晚里显得格外鲜活。
明长仪又在木屋里找了一些干燥的木头,添着柴火。
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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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趁着晨曦,明长仪在四处搜寻着,找到些夏菇草,打出汁水来,内服。捣碎,外敷。
上好药之后,明长仪默了,他不能在这里呆太久,可……迟来怎么办?
他会不会自己一样。被人算计,却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就为了所谓的家和万事兴?
明长仪想了良久,还是脱下腰带,和迟归的腰带绑在一起,捆在竹榻上,绑紧。
为了牢固,找了几根木板,垫在下面,又用外衣剩下的布料,绑住迟归,怕他掉下来。
拖着他,出了门。
一个孩子,拖着另一个孩子,还有竹榻这些重量,必定是不容易的。
明长仪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只喝了些雨水,头晕脑胀。
要吃些东西补充体力了。
明长仪找到了一块土坡,里面倒是有些空间,明长仪找了根竹子,挖深了些,把迟归安置在里面,拿了断了的竹子枝丫,一大丛一大丛的,挡住了土坡。
现在应该还在京郊,那群人想必还在找,不过速度要慢很多,毕竟失踪了也是一个好理由。
父亲也应该开始找人了,他们不会在如此明目张胆的了。
明长仪摇了摇头,醒醒神。
明长仪,不能倒,你要是倒下了,两条命就没了。
明长仪寻找着,到处都是竹林,长了草药已经很好了,除非……找到有树的地方。
京郊,明长仪不是很熟悉,倒是在家乡知晓了些。
京郊也是会有人住的,只要找到了人家,就好办许多。
明长仪边走着,边记着路程,到了晌午,竟然真的看见了一丝炊烟。
明长仪拼命地跑着,迟归还在土坡里生着病,只要能得到一些食物和药,他就有救了。
到了炊烟飘的地方,明长仪喘了会儿气,整理了一下衣袍,尽管已经残破不堪。
明长仪上前敲门,这宅子看起来还挺大的,门匾上写着——芳草居。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位老妇人看着他,明长仪作揖:“叨扰了。”
“我本是京城明家大公子,与家里人走丢,可否赠些吃食,万分感激。”
那老妇人一听,竟激动起来了,问道:“小公子是明家之人?”
“正是。”
“天啊!”那老妇人叫道,“快些请进,都是一家人。”
或是一家人三个字对明长仪有些敏感,明长仪猛然抬头:“放肆,你究竟是什么人,出口成狂。”
“哎呦呦,小公子生气了?”那老妇人赔笑道。
“小公子莫误会,这芳草居是你姨母的住处,是你母亲的姐姐,想必您是没有听过的,要不是刚刚您说您是明家大公子,老奴也没有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