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感动吗？
顾宁兮嘴角缓缓上扬，一只手随意地搅和着刚刚端过来的摩卡，又随性扔了两颗方块糖在里面。
“都到在这时候了，你还觉得我对臣臣的爱是假的吗？”
“呵！臭小子，臣臣这个称呼不是你能喊的。”
白修洁直接坐到顾宁兮面前，一只手狠狠拽着他的衣领：“你们这些人喜欢的不过是表面的她，觉得她与众不同，所以想要沾染。只有我，连她那千疮百孔的灵魂都接受了。”
千疮百孔吗？
品味了一下这个词，顾宁兮淡定地把衣服从白修洁手里扯出来，看着他的目光平静闲适。
“或许你说的没错，我对臣臣的了解远不如你来的多，但未来有的是时间，也许是一个月两个月，也许是一年两年，也许是更久，但我总会把我的真心证明给她看。倒是你～～”
顾宁兮双手合十撑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白修洁：“你真的爱她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修洁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几个字，顾宁兮却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逝地血腥阴暗，微微皱眉，顾宁兮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这个人妖和他几年前刚认识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我的意思很简单，或许守着她十几年对你来说是一件很能感动自己的事情。但这些年来支持着你的究竟是什么，你想过吗？是爱情还是那种必须要得到手的偏执？”
“哼，这有什么差别吗？”
不管是爱情还是执念，在白修洁心里都一样，因为无论是哪一种，他想要得到苏雨臣的心思并无差别。
“当然有。”
顾宁兮眼角斜了一下，对于咖啡厅门口地上映出来的高大人影不予置评。
“爱情是美好的，它让两个人能够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选择相依相伴，互相扶持，也可以让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选择放手成全。”
“而偏执，说到底只是你因为求而不得而无论如何都无法放手的魔障，而且你的执念太深，有可能会给那个傻瓜带来伤害。所以，我不会把她交给你！”
被顾宁兮说的怒火中烧，白修洁长眸紧闭，一双手攥成拳头，手背上布满狰狞的青筋：“别说的那么自以为是。你会因为爱情把臣臣让出去吗？”
“不会。”
顾宁兮轻飘飘地回答。
“那你还！”
“别急，因为我和她是两厢情愿，所以不需要让。我们两个不能相提并论。”
“你！”
被这么羞辱，白修洁一拍桌子，直接站起身，拳头凶残地朝顾宁兮的脸上招呼去。
“……”
没有躲开，顾宁兮选择结结实实挨了白修洁这一拳。
在白修洁震惊失神的目光里，顾宁兮伸手擦去嘴角的血渍，平静悠闲的表情没有一点点变化。
“为什么不躲开？”
“呵～正如你所说的，论和臣臣认识的时间我比不上你，而且你还那么仔细体贴地照顾了她八年。这一拳就当是我感念你过去对她的照顾让你打。说实话，如果你就此放弃她，不会再对她纠缠不休，哪怕你再多给十下我都不会躲开的。”
“……”
白修洁的印象里，顾宁兮一直是一个过于聪明过于奸诈狡猾的商人。
他没有秦皓月的八面玲珑，也没有白启明的君子表象，但他却比他们俩混的还要好一点。
因为他太过聪明，他能够利用一切对他有利的东西。
一开始苏雨臣说要在他手下当艺人的时候，白修洁总是心怀不安，担心她会被这个人利用，被他拿来威胁对付白启明。
可半年过去了，他的担心最终被证明是多余的。
臣臣不但以越来越好的面貌生活着，还和这个人像是磁场相互吸引一样走到了一起。
白修洁不理解。
这种狡猾的纨绔子弟究竟有什么好，就算他没有利用苏雨臣，但到底为什么能让臣臣宁愿一而再再而三受伤，也要和他在一起。
可现在，他好像有点理解了。
这个男人，对于臣臣……的确是认真的。
呵，呵呵！
这都算什么？
用真诚来逼自己离开吗？
白修洁看了一眼还沾着星星点点血迹的手，不自觉地笑起来，越笑越张扬越笑越疯狂。
顾宁兮似有所感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的表情已经扭曲到毫无美感可言，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这个人难道？
“喂！喂！白修洁！白修洁！你还好吗？”
顾宁兮伸手按着白修洁的肩膀不停摇晃着，有种想一巴掌扇到他脸上让他彻底清醒的冲动。
这丫的搞什么？
“……”
似乎是灵魂被唤回来一样，白修洁有些恍然地看了一眼顾宁兮，直接打开他伸过来的手：“我没事，不需要你关心，情敌之间不需要那么善良。”
“是吗？我还以为你被妖怪附体了呢。”
“……少胡言乱语了。总之，我不会把臣臣让给你的。既然没法达成一致，那咱们以后公平竞争好了。”
“好啊！门口那位应该不是竞争者之一吧？”
没想到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被点名，更没想到顾宁兮居然发现他了，白启明黑着一张脸走进来。
“你？你什么时候站在外面的？”
白修洁也没想到还有第三个人，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这个弟弟应该没注意到刚才的事情吧？
“很早就在了。”
白启明拉出一张板凳，端正地坐在上面，眼神古怪地在两个俊美非凡的男人身上游弋着。
“我没想到你们两个对苏雨臣居然是来真的。”
“呵，有那么奇怪吗？”
顾宁兮也重新坐回位子上，只不过是相当没有正形地翘着二郎腿，整个身体不停往后倾，一点没有平日里和其他人谈生意时那种严肃认真的模样。
“你们明明知道她的过去居然一点都不介意？”
以白启明的立场来看，他自己兜兜转转最终还是放不下苏雨臣一点都不奇怪，因为那个女人为了他做了太多事情。
那这两个人又是什么心态呢？
一个坐过牢的女人，一个家世背景几乎没有的女人，一个长相算不上最高级的女人，有什么好的？
“正因为知道她的过去才绝对不会放手，” 白修洁轻蔑地瞥了一眼白启明，喉咙发出不屑地冷哼：“十二年前没有主动争取她是我的遗憾。现在我可不会放弃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