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大雪纷飞,可这天夜里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这方世界,三座天下看似紧密相连,其中却又相隔着无尽海域。
而这座天下名为,浩然!
浩然神州有十三州之地。
十三洲亦有五大王朝各自割据一方,其中以大楚与大陈国力最为鼎盛,各自占据着三洲之地!
大楚帝都坐落于苏州中,这是一座城墙足有数十丈之巨的大城,名为九黎城!
这日,阴沉的夜色下雷声如怒龙咆哮般震耳欲聋,骇人心神。
黑色甲胃如海潮般簇拥着一架庸贵马车,其中少年模样脸色微白,好似没有血色。
“公子,到了!”
也许是片刻这支军队停在了一座豪宅前,为首者身着将军打扮,黑甲闪烁着寒光,红袍随风飘扬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意。
这位将军面容普通,虽至中年却是不怒自威让得这支虎狼之师皆是面露敬佩之意,然而将军却是无比恭敬的对着马车内那位少年行礼。
“楚王有令,镇北将军私通敌寇以至于让我国北境十万儿郎无辜丧命,其罪当诛九族。今令黑甲卫封杀其府邸,缴获之物尽皆归于大公子苏飞,违者杀无赦!”马车内少年不为所动,却见弓着身子站在一旁的侍卫用他那尖锐难听的嗓音高声道。
随着侍卫宣告王旨后大军却是没有任何动作皆是望向那马车内神态慵懒至极的少年。
也正是此刻,一道雷光照耀而过,恰到好处的将少年彻底暴露出来。
少年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模样,刚过弱冠之年而已,却是生的一副俊秀脸庞,柔弱的气质好似一书院子弟。
“黑甲卫听令,满门抄斩镇北将军府!”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柔弱书生,话音之冷神态之漠,好似认为这偌大将军府内数百人很是廉价一般。
“诺!”
黑甲卫如同潮水般涌进这辉煌一时的镇北将军府,却是一夜之间将之彻底抹杀,当第二日清晨的曙光照耀大地时,九黎城的百姓惶恐的围观着已是遍地尸体血流成河的镇北将军府。
王宫旁,奢华至极的魏武侯府中却是热闹至极。
端坐在那主位上的少年神色淡然,嘴角时常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却正是下令黑甲卫抹杀镇北将军府的大楚王储苏飞!
魏武侯,王储,未来楚王等等,数之不尽的爵位让得这位年仅十七岁的少年名震浩然神州。
若不出意外的话,以楚国强大的军事力量定能占据半壁江山,而未来这半个天下的主人便是这位公子,故而听闻苏飞昨夜剿灭镇北将军府的百官全然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万般讨好着。
他们无不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镇北将军!
苏飞目光淡漠的扫过众人,最终停顿在端坐于他左手边首位的那个白袍少年身上,眼中竟是浮现一抹不屑与隐约可见的嫉妒。
白袍少年看上去与苏飞年龄相仿,却是生的极为俊朗,甚至于让女子都为之羞愧的容貌。
“三弟怎的独自饮酒?莫非本侯镇杀叛逆得到父王厚赏让你不高兴了?”苏飞冷笑一声,说道。
百官闻声望去,只见是那白袍少年时纷纷神色大变,暗道不好却无人敢发声。
白袍少年微微抬眼,轻笑道:“大哥误会,弟弟只是心中有疑。”
“哦?”苏飞眉头微挑,好奇问道:“三弟何故?”
白袍少年轻叹道:“弟听闻镇北将军为人正直且无比忠心于大楚,却不曾想会叛国?莫非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又或者是受小人所妒而引来杀身之祸也?”说罢,望向苏飞的眼神却是骤冷。
“哼!”苏飞冷哼一声,道:“莫非你以为父王受奸人蒙蔽?亦或者...你言下之意乃是指父王昏庸?!”
哗!
刹那间大厅内除了苏飞以及那白袍少年之外所有人尽皆神色惶恐的匍匐而下,大气都不敢出!
白袍少年缓缓起身淡漠道:“大哥言重了,弟只是有些感慨罢了,父王有经天纬地之才能,岂会轻易听信小人之言呢?你说是么?”
“那是自然!”苏飞冷笑,随即不耐烦的挥挥手道:“本侯有些乏了,今日宴会到此结束!”
说罢苏飞冷冷的看了一眼白袍少年后带着一众黑甲卫与大半百官快步离去,原本拥挤的大厅内只有白袍少年与寥寥几位官员尚在。
氛围似有些沉寂,白袍少年立于原地神色淡漠却不知其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
而留下来的那几位官员却是面面相觑,终于还是站出来一位苍发老者,对着白袍少年恭敬且失望道:“公子今日着实有些冲动了!”
白袍少年看了他一眼,兀自轻叹道:“镇北将军何等英雄,甚至可以说大楚的江山有一半都是他打下来的如今却遭人陷害,皓实在咽不下这口气才会情绪有些失控,让各位担心了!”说罢,堂堂一国公子竟是对着留下来的这几位官员微微躬身,好似犯了错的学子正诚心对着自己的老师道歉一般。
“公子言过了!”无论那位居高位的老者亦或者是其余几人此刻不得不心生钦佩。
想来那镇北将军一生为大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立下无数赫赫战功,如今遭受奸人妒忌蒙冤而死确实激怒了他们几人效忠的这位公子了!
若说那魏武侯苏飞在大楚诸多王子之中一手遮天的话未免太过,实际上眼前这位安亭候苏皓平日里不显山不显水却是拥有着足以与之抗衡的势力!
只不过当今王储尚是魏武侯,并非他安亭候!
“诸位可敢随我一同去祭拜镇北将军?!”忽然苏皓神色一震,沉声道。
“嘶~”
他话音刚落便见下方几人面露震惊,要知道下令处死镇北将军的乃是楚王啊!
正值此刻谁人敢去祭拜镇北将军?
“公子...真的要去?”还是那老者出声,此人虽年过半百却位居司空一职掌管朝中重权!
苏皓沉声道:“如今镇北将军一族尽数被诛更无人敢为其立碑,皓怎能坐视其尸骨终日暴晒而不得安宁?!”
“公子心善,老臣愿与公子共往!”司空眼中浮现欣慰之意,敬道。
“臣等愿与公子共往!”其余几人亦是纷纷表示。
当以苏皓为首的一行十数人来到镇北将军府中后皆是被眼前宛若修罗场般的血腥一幕给镇住了许久。
上至迟暮老人,下至襁褓婴孩,竟无一能够保留完好全尸!
放眼望去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断肢残臂,甚至有的连头颅都被一分为二,甚是可怖!
众人皆是神色难看至极,司空等人心中悲愤却不能言表,怕只怕被有心人听了去。
“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可却听驻足于最前方的安亭候兀自冷漠开口。
“公子?!”
“慎言!”司空等人反应神速,急忙跪拜而下齐声劝解。
这位年轻的侯爷似乎并不为所动,留给众人的背影却是止不住的轻颤着,好似正在极力压抑着情绪。
“父王真的老了...”一声叹息,好似失望,好似终于放手般的释然。
在司空等人复杂的注视下,年轻的侯爷亲自为镇北将军府每一个死去的人们立碑,接连整整七天七夜方才结束。
也是这最后一夜,安亭候苏皓领着众人立于镇北将军墓碑前,神色悲痛的默哀着。
可随着远方大地忽的开始震颤,这沉寂祥和的气氛却是轰然破碎。
大地在颤抖,放眼望去,如黑潮般无边无际的黑甲卫重装骑兵已经将这里重重包围。
司空等人面色微变,却是不约而同的看向尚且平静的安亭候。
“三弟好兴致啊?”后方传来死神的声音。
黑甲卫大军向两旁分开一条道路,身着军装的魏武侯已是骑着神驹缓步而来。
然而安亭候却是仿若无人般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墓碑,惹得魏武侯眼中闪过一抹凝重的杀意。
“司空大人,尔等速速离开吧。”魏武侯冷笑一声看向安亭候身后的司空等人,沉吟道:“父王下令只杀一人,尔等可活。”
司空等人面色难看,却是不肯移步。
“你们退去吧,皓若死,无非死一无用之人罢了,而你们若死了大楚便是伤筋动骨,所以你们不能死!”安亭候幽幽叹道。
“三公子!”
司空等人眼眶微红,却也明白轻重,神色复杂的退到一旁。
“呵呵,三弟好气魄,莫非以为三万黑甲卫拦不住你也?”魏武侯语气微冷。
“浩然天下武道为尊,聚气九境者乃当世武之极!”安亭候转身,神色不见慌张。
魏武侯眉头一皱,低沉道:“你虽自幼天资聪颖却也不过十五岁罢了,就算如今你勉强突破至聚气九境又如何?我这黑甲卫绝不是区区聚气九境就能突围的!”
“的确,聚气九境者虽号称武夫之极限,却也敌不过一支精锐之师,可若是那化灵者呢?”安亭候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笑意,如此说道。
“哼!”魏武侯冷笑道:“若是那化灵,这天下之大你大可去得!可惜...若无仙门功法相助常人根本无法突破至化灵境!”
安亭候轻笑几声,身上却是兀自散发出一股极为可怕的气息,其身后浮现一道虚影,却是栩栩如生!
“这...这是?”退至一旁的司空等人面色惊恐的望着安亭候身后显现的异象,相视一眼后不约而同的惊呼出声道:“这是灵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