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夏天,太阳终于可以尽情发挥自己的热量,炙烤着这片大地还有大地上的所有生物。
天朝西南方的一处边境地的深山里,驻扎着一支军队,此时正顶着烈日炎炎做着日常训练。
这样的天气最是考验人的意志力,每当有人坚持不下去就会抬头看一下队伍的领头人。
队伍的最前方一个溜须大汉,赤着上身,露出了精装的体魄,那副身躯不仅有曲线分明的肌肉,隐藏在体内的爆发力,还有一道道大大小小的形状不一的伤疤。
他的每一拳头挥出去,都会带出数滴汗水挥洒而出。
底下的士兵每当看到他出拳的狠劲,心底那点苦就随风而逝了,动作更加卖力,就怕比身边的人不够努力被他拖去单练。
山下一个背着小旗的小兵正奋力往这边全力奔跑,那是通信兵的标致,一路上没人出面拦截他,军营不得驾马,他已经从山腰处一路跑上来了,即便他已经腿如灌铅,气喘如牛也不敢丝毫减低自己的速度。
“报!小乌将军,都城来报!”
乌熊凝气收拳,吐出一口浊气,这才迎向那通信兵。
“说。”乌熊长得粗狂,连嗓门也是大的出奇,震得小兵耳朵都在发颤。
他喘了口气才一口气说完:“都城来了使者,估摸着现在该进城了,大乌将军让您即刻回城。”
大乌将军也就是乌狼,是乌熊的哥哥,军中为了区分,就以大小将军来称呼。
乌熊摸了一把自己的络腮胡子,摸了一手的汗,他也不在意,随手一甩,胡乱套上外衫就马不停蹄地往城中赶去。
进了城直接打马直奔城主府,刚刚勒马驻足,就看到兄长笑着送了一行人出府门口。
乌熊眯了眯眼,认出那些人的衣着来自都城,他没有立马上前,直到那行人上了门口的马车扬长而去,他才翻身下马。
“哥!”
乌狼虽然也是长得魁梧雄壮,但是脸上没有蓄胡子,反比乌熊多了几分秀气。
见弟弟一脸急色,乌狼一改刚刚和都城使者有说有笑的神情,脸色微沉:“进去说。”
兄弟二人一路无话,直到进了书房,乌狼才取了一张纸给乌熊过眼。
乌熊一目三行看完后犹有些不确定,盯着最后面的印章看了又看,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是贤王印!”
正是因为那印章没错乌狼才觉得此事难办。
他走到书房中间,那里摆了个巨大的沙盘,沙盘上模拟了天朝各地大大小小的兵防驻地。
乌狼观察了一会儿,时不时挪动几下沙盘上的兵力布集,直到最后,他把代表他和乌熊的兵力挪开,眼前豁然开朗。
乌熊蓦然变色:“这!哥…”
沙盘上原本分布均匀的兵力在几个月来被明里暗里多次调动,最后呈现出来的局面居然有一条直通都城的暗道被清空了出来。
可想而知,一旦有人利用这条通道直逼都城,恐怕谁都来不及救援。
乌狼此时也是脸色沉重,此前也没想到会排出这样的布局。
显然,这是个阴谋!针对天朝的阴谋。
“这…不可能,殿下怎么可能下这样的命令!”在乌熊心里,他把殿下当成神,打死也不可能相信殿下会背叛天朝。
可是心里再难以置信,手里却还捏着那张盖有贤王印的信纸。
这个时候乌狼比乌熊清醒,虽然他也疑惑不解,但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殿下确实不可能这么做,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在借殿下的名义行不轨之事。”
天朝历史悠久,发展至今,各世家、望族几乎把持着天朝的兵力,当然,楚皇手上依然握有最大的兵权掌控力,但是却也有底下人以权谋私的可能。
就像这一次,以各种明目私底下调离驻兵,每个地点的兵力都不多,少的几千多的一两万,每个人都以为自己那点兵力不影响大局,可就是这点小心思被背后之人握得紧紧的。
如果乌家兄弟也如那些人一般,听从那纸调令,那从边境直至都城,可谓是被人开出了一条直通路。
按理来说,没有圣旨没人有权调动兵力,可是架不住人有私心啊,背后之人会针对他们兄弟二人搬出贤王的名头,对别人肯定也会投其所好。
而别人可没有他们两的警惕心,谁能想到最终合起来会是这样的局面。
乌狼想起一个月前,余依茗找上门的时候。
若不是他们提前看了殿下的私信,在殿下的提醒下事先关注天朝的兵力变化,恐怕此时也是发现不了端倪的。
想通关键,乌狼一拳打在桌案上:“可惜当时离开都城走得匆忙,也不知现在都城是什么情况,殿下又发生了什么事?”
当时贤王府的人都已经能敏感的察觉到圣上似乎要对殿下下手,奈何殿下无动于衷,还配合地亲自将他们一帮兄弟送出了都城,导致现在他们对于都城的情况是两眼一抹黑,半点不清楚。
“现在如何是好?”
乌熊抓了抓脑袋,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平时这种动脑子的事都是殿下来做的,突然让他处理这种事,他自觉应付不来。
好在乌狼还算冷静,虽然目前来看可能已经晚了,但也不能坐以待毙。
“虽然联系不上殿下,但是其他兄弟倒还联络得上,先和弟兄们通个气,至少咱们不能被当成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想也知道,这样大的事,一旦事发失败,第一个被推上去顶包的就是他们负责镇守边境的兄弟二人。
不论出于对敌人的防范保护百姓不受战火的迫害,还是预防事后被栽赃的可能,他们都必须认真对待妥善处理这件事。
现在难办的是那几个都城来的人,那几人肯定是来看着他们兄弟二人的,要怎么与他们周旋又不引起他们的怀疑这是个棘手的问题。
兄弟二人在书房里彻夜商谈了一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