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轨划破空气,传遍了整片区域,圈内的生存者若如惊弓之鸟,不约而同的注意到了车站方位。
几枪狙击打响了对战,激战部署前的短暂平静,敌人正以极快地速度赶来,使徒一行人只剩极短的时间来制定战略。
颜鹤环顾整个仓储区,在仓库的两旁之上,有简易楼梯可以通往二层高的护栏台,左右各一。
在看台之上除了较为广阔的射击范围外,也有一些废弃的木箱可以作为掩体。
正中央有几辆废弃高层旧大巴停放,躲在大巴之上会隐蔽身形,也可以拥有绝对安全和开阔的视野。
仓储区外七点钟方向的瞭望塔是敌人的方位,也是敌人移动的方向,正对着仓库大门。
仓库大门有一片宽敞而开阔区域,没有任何的掩体,无法躲藏,而在仓库右后侧也有一个大开的后门,是敌人极有可能绕后偷袭的地方。
敌人只会从这两个地方进来。
时间不等人,在这种情况下既然有了想法,颜鹤也没有废话,直接开始部署。
野生组成的队伍,唯有统一听从安排才是最好的,眼下的情况是谁的主意更好就听谁的。
“他们人多,很大可能会分开包围,我们不要出去,让他们进来。吴睿,我和你上两边高台护栏,你看后面,我看正前面。”
听到颜鹤的话后,吴睿先观察了高台的位置,思考了一下回答:“可以。”
话语一落便往右边的看台楼梯奔,他对于颜鹤的部署是很满意的,因为他看后面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和掩护体。
“宁齐,你想办法上到大巴顶层,保护好自己,主要看前面。敌人太远的时候你不要开枪,容易发现,等到足够近的距离后,你再想办法用手枪解决掉。因为方位,你将会最先发现敌人,但他们发现不了你,你要记得给我们人数信号。”
“好的。”
宁齐不假思索地答应。
他明白自己当下的能力,从未开过枪,唯一能驾驭的就只有手枪。
宁齐来到大巴的后尾,借着便携梯子逐步爬上了大巴,找到足够隐蔽的位置,在车头处趴下。
距离足够远,车后尾的敌人根本无法伤害到他,而大巴的高度足以让下面的人无法被察觉到车顶藏着的人,足够开阔的视线将整个大门收入眼底。
每个人的方位大致部署好,颜鹤也转身往高台方位走去。
三两下便上了高台,躲藏到堆高的货物之后,在他的背后斜对面就是后门,守着后门的这是正趴在货箱上的吴睿。
在后门的视野之中,首先看到的就是躲在掩体后的颜鹤,而守着后门的吴睿是在敌人视觉盲区。
吴睿是否可以率先一步在敌人发现颜鹤前,率先将对方击杀,这前后瞬间将会决定颜鹤的生死。
等待片刻之后,高处视野率先看到了人影,三人的身影在左右两边分别出现。
宁齐当即做出手势,而吴睿也拉开了手榴弹保险栓……
现实世界内,从颜鹤进入场域内计算,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冬夜的温度变得格外的寒冷,再厚的羽绒服也无法抵御夜里的湿气。
午夜哄好芊芊睡着后,温秋因为忧虑而无法入睡,开车来到了住院部。
她只想要看看宁齐的脸。
除了日常的工作之外,温秋还要努力照顾芊芊。
面临丈夫可能永远无法醒来的巨大压力,失眠和过度劳累都让她显得格外的憔悴,几乎忙碌到无法来医院看望宁齐。
一整天都没有见到,温秋在进入病房后,看到宁齐那张脸,原本躁动不安的心情难得平稳了下来。
温秋就就这样坐在了病床旁边,神态疲倦,侧脸的肌肤紧贴在宁齐宽厚的手掌上,满是依赖和眷恋。
似乎只有接触到宁齐温度和味道,她才能安心的认为,病床上的宁齐还是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即将醒来的人。
“老公,你快点醒吧,芊芊想见爸爸了。”
“医生说,你再不醒,可能就永远醒不了了……”
年轻的妻子趴在病床边,用极其低沉而近乎祈求的语气呢喃着,不由得湿润了眼眶,“我快撑不住了。”
“我以为我那么做,你可以醒的……我没有想到他是个骗子。”
那么久过去了,没有理由的给了对方戒指,宁齐也并没有醒。
她以为祈求上帝有用,她也以为那位使徒可以让宁齐醒来,结果都只是徒劳。
她必须要承认自己被欺骗了的事实,她也不是不想找回戒指了,只是她现在已经累到没有力气去计较太多。
在这个夜晚无眠的,除了温秋,还有那位小记者马卫。
每个月几千的工资,固定的出外勤,写稿件,宽敞却也明亮的办公室,值晚班仅有马卫一人。
桌上放着的是采访的稿件,还有影音视频,一旁放着的是形状各异的手工制品,他盯着这些东西陷入沉思。
他知道自己只是个“小记者”,他的职责范围内根本不需要插手什么“百人昏迷案”,那是警察需要担忧的,而他只是个记者,写写稿件就好了。
那么费力去了解这件事,几乎是吃力不讨好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被这个事件所“吸引”,或者说是对这个事件内种种看似“有联系”,实则“无关联”的神秘所痴迷。
从一开始遇倒的神秘中年男人,还有他极其特殊的身份。
画中画,局中局,谜团一个接着一个。
他始终没有搞清楚这其中的关系,那个莫名的老妇,每个昏迷家属孩子得到的“手工制品”,百个昏迷的青壮男子,以及从老妇线索牵扯到了城中村“碎尸案”……
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有什么样的联系?
就在今天白天,莱行市爆出的“城中村碎尸案”完全占领了各大新闻的头条,甚至让人忘记了之前的“昏迷百人”,或许是媒体舆论有意为之,一夜之间边把之前的“百人案”给掩盖了过去。
关于城中村的碎尸,马卫自然是了解的。
他亲眼看到了法医处理过程,破碎的缸体,粘稠而散发恶臭的尸水,让人迷得睁不开眼,不明身份的碎尸,只能通过颅骨和牙齿简单的判断死者为一个青年男性。
碎尸出现的地方是即将面临拆迁的片区,而租户是个带着孩子的单亲妈妈,孩子和单亲妈妈的去向至今尚未知晓。
他之所以去往那个地区,碰巧撞上“碎尸案”,是因为要找到那名神秘的“老妇”,“百人昏迷案”的一个突破口,但他去往那个片区去问后,却极少有人知晓或见过她。
碰巧的是,当他询问“碎尸案”出租屋里的关联租户之后,租户们大多数认识这个老妇,而这个老妇所在的出租屋就是“碎尸”的案发现场,据说是原先住在这里的那位单亲妈妈的老母亲。
这个老妇究竟是谁,她在哪?
和百人昏迷到底有什么关系?
和碎尸案又有什么关系?
单亲妈妈和孩子又去哪里了?
那个死亡的男人与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老妇究竟是用什么方法把百人在同一晚上陷入昏迷?
不知道为何,马卫总觉着这里面有联系,甚至是很大的联系。
他想破了头,却还是无法得出结果。
他灵机一闪,想起了那位使徒,随即拿出手机拨打了颜鹤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
可在长久的静待接通声之后,电话无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