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殊走到窗前透过透明的玻璃居高临下的看着外面的世界,不知道人类是什么想法,这般孤单竟然都还很喜欢。
“1号,在互联网上发个招聘通知,就说招聘代理总裁,只有一点要求,能力够强。”
“好。”
计殊从窗前走开坐回到办公椅上,随手拿了份文件在手中,翻阅了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头疼的扔回了桌子上。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父母扔给她的东西都让她头疼。
计殊靠在办公椅上,将1号的小框框又拉到面前,开始查看莫争的信息。
现在的莫争正在街上发传单,就是那种套着巨大玩偶服的那种。将莫争现在的容貌和高考时的容貌放在一起对比着看,会发现现在的莫争五官精致了许多看上去让人觉得亲近有好感。
计殊突然有想去见见这人了。
想到便做,将文件推到一旁便往外走去。门开,挤在门口的女子拘谨的站在两旁,未曾得到计殊一个目光。
下了楼之后,司机已经等在外面,上车说了个地点便不在言语。
坐在车上看着来往的车流与高楼大厦,计殊为人类的智慧惊叹,也为他们的智慧而叹息。
司机将车停在了大厦的停车场,计殊下车的时候接过司机递过来的遮阳伞。
今天天气算不得好,计殊打着伞往大厦门口走去,莫争站在门口套着巨大的玩偶服给来往的每个人发传单。计殊走到他面前伸手接过一张传单,上面印的是大厦三楼一家美食店。
“你说我今天会有好运吗?”
计殊看了一眼玩偶服中的莫争,那一眼太过透彻让莫争都愣了片刻,手中的传单捏在手中未递给另一个人。听到计殊的话的时候更是愣了一会才回答,声音透过玩偶服显得闷闷的。
“您会的。”
“借你吉言。”
计殊展颜露出一个很小的笑容,捏着传单打着伞走开了。
莫争握着手中的传单,手指有些用力,整个人还有些回不过神来,错过了好几对从他面前路过的情侣。他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很奇怪,穿着奇怪问他的话也很奇怪。
行人越来越多,莫争没有心思去细想,把计殊抛在了脑后。
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行走在人来人往车水如龙的大街上,对计殊而言是一个很特殊的体验,她的心情显而易见的好了起来。1号系统好像感觉到了她的喜悦,往日浅紫色的屏幕也多了许多紫色的小花花。小花围在边框上,看上去繁杂又拥挤。
走过一条长街,看到了一条小巷,小巷古老而神秘。
小巷的尽头,一个撑着油纸伞的男子正漫步走来。
近了些,计殊看清了那个男子的面容。五官并不精致,单拎出来每一个都不出彩,但组合到一起却很是抓人眼球。计殊转头看大街上的人来人往再回头看男子,男子像是从古老的过去缓缓走来,穿过了时间与空间。二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计殊看到了对方怀中抱着的书籍,上面写着《汉语言文学》。
与那个男子擦肩而过之后,走进小巷深处是一处大宅子,门口摆着两只石狮子,像是裴沁记忆中的高门府邸。
计殊提身向上一跃跃到一旁的柳树上,收起伞往院内看去。这是一个三进的大宅子,回廊曲折,像是被时间遗忘。
计殊看了个分明便从树上跃下,她又遇到了那个男子。
男子站在门前正欲推门而入,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眸中还有掩不去的讶异。计殊对那人笑了笑,便撑开了伞往小巷外走去。
转身的时候,她悄悄的对1号说。
“我今天确实有好运呢。”
计殊的唇微微上翘,眼底闪着浅浅的光。
“很久之前,我也曾与一个男子这般相遇。”
计殊的眼睛微微眯起,她的话语很轻柔,像是怀念又像是叹息。
“后来呢?”
1号不懂计殊话中的情感,它只是顺着计殊的话如此说。
“后来,我把他捡了回去。他的笛子吹的很好,我很喜欢,但再喜欢的东西也有厌倦的一天。”
计殊不再说了,她目视前方撑着伞慢慢往外走去。
即将离开小巷的时候,计殊停住了脚步。
“之后,他离开了,在一个午后,一个与我带他回来的那一刻一样的午后他吹了最后一支曲子离开了。”
“宿主在想他吗?”
计殊突然笑了起来。
“并不,我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是去是留我从不介意,自然也不会想念。”
1号不懂计殊的想法,在它的资料库里,未曾有类似的信息残留。它知道,人类总是念旧的,会为各种各样或是熟悉或是相似的人停留,也会再不向前,但计殊与它资料库里的所有人类都不同。
她记着所有的过去,也会因为遇到相似的人停留片刻,但从不驻足也从不回头。
司机已经在巷子口等候,计殊收了伞坐回车中,让司机开回家。回去的路上计殊就坐在车上小憩,闭着眼睛休息的时候计殊还在想那个记忆中的人叫什么,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下车的时候浑身都有些酸软。
进门之后,在客厅里计殊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身穿浅蓝色长裙的女子。
那个女子的容貌和裴沁的容貌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对比裴沁的张扬多了分含蓄倒是显得有几分英气,这个大抵就是序言中所说的莫争的妻子了。计殊翻了翻裴沁的记忆,才找出了对方的信息,这个女子叫裴霖,雨霖铃的霖。
“姐,今天就要出高考成绩了,我有点担心。”
裴霖抬头看计殊的时候,柔柔弱弱的把那点英气弱化的一点都没了。
“不用担心。”
计殊坐到裴沁对面,翻了翻文字描述。里面说裴霖的成绩还不错,考上了自己满意的大学。
“真的吗?”
裴霖的眼睛亮晶晶的,看上去有些可爱。
“嗯。”
“那我就放心了,姐,我去玩游戏了,出了成绩我们再聊。”
裴霖笑着跳起来就往楼上跑,计殊看着她关上门,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