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困倦中惊醒,平静了情绪,悄无声息的起床,收拾好后,伴冷风出了宿舍。躲藏在夜色里的雪是看不清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也不知踩的是泥还是雪。匆匆忙忙间,忘了欣赏雪夜的校园。
昨夜下的,是今冬第一场雪。
教学楼里已经有了灯光,走近了还能听见背诵的声音。对于那些早早到了教学楼里的学生来说下不下雪无所谓的,永远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一颗向学的心,没有什么可以阻止学生去学习。
我走的步子很慢,今天不想进去的。不止我不想,同寝室的其他七位女生也不想。至于为什么不想,还要从昨夜说起。
在上次运动会之后不久,年级就又进行了一次考试。不出意外,我的成绩更加糟糕了,我的心情也更加糟糕了。上次输掉运动会的打击还没消失,新的打击也来了。雪上加霜的心情怎么会好。心情不好,思考力也跟着糊涂了。我把这次考不好的原因归结在准备运动会耽误了学习时间,继而在归结到体委赶鸭子上架,又归结到学校的大事时间安排不合理,总之,不是我的问题。
除去我自己考不好在意料之中外,卢皓楠会考的很好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她已经种了善因,自然会结善果,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就像所有学习好的多多少少都会看不起学习不好的一样,考的好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看不起考的不好的人。她们会趾高气昂的来一句:”你看我平时咋学习的,在看看你,难怪考不好。你,继续努力吧。“说完了,还要露出一个类似安慰似的微笑来表示对你的嘲讽。考的不好的也会因为看不惯而回一句:”我会好好努力,下次好好考试,争取超越自己。你,也不过是只考好了这一回。“说罢,也要露出一个看似释然的微笑来表达对她的不屑。
我和卢皓楠就是这样吵起来的。
大概是我们吵得太过激烈了,情绪感染力太强了,把同寝室的其他六名同学也拉了进来,连好脾气的姜涵也没能置身事外。劝架的,吵架的,哭闹的,暴怒的,一时间在我们宿舍炸开了锅。
然后,我们成功的把宿管老师引到了我们宿舍。违纪,扣分,找老师,一条龙服务了解一下。
所以,不止我,我们寝室的女生今天都不想进教学楼。我迟迟不肯进教学楼,什么早死早超生,前提是要先活着,活着不好吗?直到快要迟到了我才走进教学楼,死刑犯无论缓期几年也总有要执行的那一天,逃避不掉的。
上了年纪的女人总是爱心软,地理老师也不例外。听传言地理老师以前是很凶的那种老师,和别的老师搭伙管教学生也总是扮演黑脸的角色。好像有一次气急了教育学生时没有注意言辞,当场就被那个学生给打了。后来的地理老师脾气小了很多,人也不太像从前那样雷厉风行了。
果然,地理老师并没有劈头盖脸的骂我们一顿,只是把我们都轰到楼道里,让我们自己选出一个人来扣分。
我们几个站在楼道里,围着圈沉默着。姜涵作为舍长,率先开了口要承担责任。接着其他的女生也纷纷表示是自己的错,要承担责任。大家七嘴八舌的,争着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争着要自己承担减分的后果。
西北风冷冷的,从四面八方涌进小小的楼道,将我的心吹寒了。自始至终,我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人要我承担责任。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怎么是她们的错,这是我的错啊,她们应该恨我啊,她们应该恨我才对啊!”我在心里说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心里质问着。顷刻间,我泪如泉涌.
讨论到最后也没有讨论出结果,不是没有人愿意承担责任,而是所有人都愿意承担,所有人都想独自承担。
没有结果也不能耽误上课,在上课之前地理老师就将我们全部叫回去了。我脸上的泪还没有干,我一抽一抽的像受了委屈。进班之前,卢皓楠紧锁着眉头看了我一眼,我红着眼看回去,她又急忙转头不再看我。
挨到中午,我快步走进宿管老师的办公室,这次没有犹豫。事情因我而起,自然该由我结束。当我向宿管老师投案自首时,宿管老师告诉我,我们宿舍已经有人先我一步承担责任了。
我心下一惊,追问是谁。
宿管老师说:”卢皓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