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白听了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身上感觉都起了鸡皮疙瘩“那个案子破了吗?”左手搭在右肩上搓了搓,这才好了些许。
沈瑜从床上拿了被褥,用被子将乐白围的严严实实的,只露了脚和脑袋,沈瑜看着乐白露在外边的脚顿了顿,将他一把抱到了茶几边的垫子上坐着,用被子再往下围了围,抱乐白去的途中乐白的木屐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咯哒”声。
沈瑜安顿好乐白低头将他的木屐捡起来摆好放在一边,乐白将脑袋埋在被子里只觉得脸烫的厉害。
沈瑜在乐白垫子边的台阶上坐下,发了好一会儿的呆,乐白将头抬起来睁大眼睛看着沈瑜背坐着的背影。
“案子没破。”那声音低沉的有些沙哑,乐白抿着嘴,安静的不说话。
“这件事情发生在京都最大的书院,”沈瑜想了想,这都是多久前的事情了,可是再次想起还是就像昨天才刚刚发生的一般,那么的令人恐惧,心慌和无力“明德书院是京都最大的书院,但是五年前却发生了一起命案,至今都是人们心中的一个疙瘩,永远难以泯灭……”
五年前:
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明德书院里的学生一如往常一样下了晚课回屋休息,明德书院的宿舍是两人一间房间的,只有一个宿舍因为住的是大将军广义的儿子公子冥,所以他和别人不一样他是单独一个人住,只是那天晚上公子冥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也没有去上晚课,也就早歇息了所以那晚的查寝也就没有打扰他。
第二天一早,同门师兄弟照例去找公子冥起床,但是怎么叫也没有叫醒他,一直也都没有人开门,那同门越想越不对劲连忙去找舍管开门,舍管开了门进去却发现公子冥并不在宿舍,等到中午的时候也没看到公子冥的出现,舍管告知了院长,院长心中疑惑连忙通知大家快去找公子冥,可是却也一直没有找到,中午大家吃饭的时候发现这个饭菜比以往的丰盛,每个人都比平时要多吃了些,吃饱喝足回到宿舍准备就寝的时候却发现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有那么一封信上面赫然是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我的肉好吃嘛!-广冥”所有人看着这些都吐了,院长因为担忧公子冥所以没有吃午饭带着夫子们一起寻找,当学生急急忙忙的把那些信给他的时候他已经想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回到公子冥宿舍的时候又重新搜查了一遍最后在衣柜里找到了他的尸体已经惨不忍睹了全都是皮包骨头了。
明德书院的案件被重大处理,大将军广义的儿子广冥被害,广义心痛不以一定要求当今陛下重大审理这件事情,还他儿子一个清白,但是这件事情关系重大牵扯到了很多王公贵族的子弟,把他们全部都抓进大牢一个一个审理显然是不切实际的,陛下发着愁最后派人将明德书院院士和所有的夫子全都抓了起来斩立决,而因为关系牵扯重大院士逃不了干系所以就将院士家抄了满门,因为这样的决定,广义才决定不追究,这件事情……”
说完之后沈瑜的眼眶里含着泪水,天知道他是有多艰难的说出这些话来的,他想借乐白智力查清这个事情的真相,那他就一定要将这个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乐白。沈瑜翘着头望着屋顶将眼泪憋了回去“那个院士以前在陛下很小的时候给他做过夫子,而他唯一的儿子是陛下从小的伴读,陛下念及旧情,将他唯一的儿子偷偷的留了下来,并没有赶尽杀绝,他让那个孩子隐姓埋名,来到了尚县,希望他能够有一天查清事情的真相能够为自己的父母正名。”
乐白完全已经沉浸在悲伤里面,直到他听到尚县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才略微反应过来“你是说他在尚县?”
沈瑜点点头,接着才慢慢说道“而我就是那个死里逃生的孩子,五年前我才只有十七岁。”
乐白完全震惊住了,他只有现在才知道,原来沈瑜的身世是如此坎坷,如此的悲痛。全家的满门抄斩给他都带来了如何的伤害,而他刚刚,又是一个怎样的心情,说出当年的那件事情的,那估计是他心里永远的一个痛。
“宁让!”乐白想要去拥抱他,给予他安慰,可是他又怕自己的举动会伤害到他。
虽然,平时的沈瑜,总是冷冰冰的,不爱笑总是一副面瘫的脸。可是他这个人很细心每次都能照顾到别人,将自己的温暖照亮别人。今天他将他的伤口撕开露出来给自己看,就说明他已经把自己当做是他的自己人了。
乐白心中五味杂陈,最后他还是决定拿掉一直围着自己的被子走上前去,从背后轻轻的拥住了沈瑜,给予了他乐白觉得最温暖的怀抱。
轻轻的,趴在他的耳边说。“宁让,以后一切有我!”
乐白抱住沈瑜的时候,沈瑜整个人都变得僵直,这可以说,是他第一次和一个人这么靠近,他甚至能感觉到背后乐白强有力的心跳声。
沈瑜从柜子里给乐白拿了一件衣服给他披上,送乐白回了房间,乐白看着沈瑜依旧有些湿润的眼眶,他知道这是刚刚他再说的时候情不自禁的。乐白抬手抚上沈瑜的脸颊摸上他的眼睛为他擦去“宁让,你叫什么?”
“我叫沈若渝,不是王俞而是水俞。”沈瑜回答乐白。
“那你的表字呢?”
“依旧是宁让,你还是像之前那样叫我就是了。”
不换婊子的原因,是他终究,想留一些属于父母的东西,可以值得让他怀念一下。
沈瑜送乐白回到住处,看着乐白睡去后他才自己回去,在他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乐白睁开了眼睛。
乐白看着上面的纱幔不由得泪水从脸颊划过,他一直很羡慕,沈瑜的聪明才智,一直很羡慕沈瑜的为人处事,之前的日子,他一直觉得沈瑜,就是上天的宠儿,可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没有一个人是容易的。特别是沈瑜,只有千锤百炼承受着磨难,才能有一个这样的沈瑜。
第二天,乐白起床看看铜镜却发现自己的眼睛似乎是有些发肿,昨晚,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只知道,后来实在是太累了,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开门升了个懒腰,却看见乔乐手里端着东西,往这边走来。乐白连忙喊住他“乔乐!”
乔乐见是乐白就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白大人,今天起的早啊。”
“你这是要到哪里去,怎么走这边过?”这里已经算内院了,再走过去,可就没有什么东西了。
乔乐抬了抬手,示意乐白往他手上的东西看去。老白,这才注意到她手上端着的东西,原来,是一个白色的小青花瓷瓶,乔乐颠了颠示意乐白拿走。
乐白伸手拿过,一开瓶子却只闻得一阵药香,给乔乐看乔乐却是耸了耸肩“这个是能消肿的特效药,公子特地吩咐说是让我给您拿来的,刚才我在门口站了一会一直没见你的房间动静所以就站的就了。”
“你公子特意嘱咐的?”乐白这是想起昨晚跟沈瑜聊天的话题,迟疑了一会儿才问乔乐“你这时跟你主子一起都多少年了?”
“少说也得有五年了,从公子刚来尚县的时候我就一直跟着他了,一直到现在,嘿,你不说我都不知道原来都已经那么久了。”当时还记得自己只是一个穷小子呢,吃完上顿没有下顿的,那时候沈瑜就如同天神一样出现在他的面前,当时只对他说了一句话,我带你走,但你对我必须忠诚,现在想想才发现都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那你说你觉得你公子人怎么样?”乐白问乔乐。
“公子这个人总是面冷心热的,总是见不得他人受苦。公子他人很好他对我们这些下人也是好的没有话说。”沈瑜对他们的好,可是没有话说的。虽然平时总是冷冰冰的,不苟言笑,但是却总是那件事情做到细致入微,“去年的时候我的生辰公子还一直一早上的还给我准备了礼物呢!”乔乐不由有些沾沾自喜起来,这些东西,别人就是想要也没有呢。
“嗯。”乐白点点头,的确是像沈瑜的样子,总是话少将自己的言语付诸于行为上。
“我得先走了,白大人公子还等着我呢,待会儿我还得回一趟沈府拿公子的衣服呢,”乔乐想走了,乐白点点头让他先回去。“谢谢白大人了!”
说着乔乐就往回走,“别忘了替我向你主子问好!”乐白伸脖子对着乔乐喊道。
“白大人你就自己和公子说去吧,他或许更乐意听到你自己和他说的!”乔乐挥挥手并不打算帮乐白转达,若是让人帮忙转达,那还哪里来的诚意不是。
乐白回了房间将那个药膏涂了一点在眼部的周围,眼睛旁边冰冰凉的,特别的舒服。
乐白去大厅吃早饭却看见沈瑜坐在那边正悠然的吃着早饭,看见乐白来沈瑜朝着乐白轻点头示意他,坐下来一起吃,仆人摆好晚饭,乐白立马就开始吃了起来,吃好了饭,乐白却发现沈瑜有些不一样,似乎他比平时气色要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