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颜梓青整整睡了三天三夜,以至于她醒过来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自己选择是在什么地方。
颜梓青看着周遭陌生又熟悉的东西,她心里在不断的变换,她莫不是又重生了一次,或许是老天可怜她吧,每次都是枉死,没个好结果。
春桃是第一个发现颜梓青醒过来的。
春桃本来趴在颜梓青床边睡觉,可是她忽然打了个寒颤,一下子惊醒,坐了起来,这才发现颜梓青已经睁开了眼睛。
春桃高兴坏了,急忙去探颜梓青的额头,已经不烫了,但是,颜梓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床顶的帷幔,面对春桃的动作,毫无反应。
春桃内心一惊,赶紧朝着外面喊道:“木砂,小姐醒了,快去请大夫,小姐恐怕是烧傻了。”
木砂正靠在门框上闭目养神,乍一听到春桃的喊声,习惯性地拔剑而出,撞了门就进了屋子。
不过,木砂和春桃看到的是一模一样的场景。
颜梓青一脸呆滞地看着屋顶,春桃怎么喊都没有反应。
木砂显然要比春桃镇定,她赶紧叫小丫鬟去请郑老夫人过来,又叫人赶紧温好粥,自己则是去客房请大夫。
郑老夫人在嬷嬷的搀扶下,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来到了颜梓青这里,嘴里不停地喊着:“青儿,我的青儿,可算是醒了,吓死外祖母了。”
郑文轩也从皇宫里面回来了,几乎是同一时间,从前院来到了颜梓青的院子。
此时,国公府的专用大夫已经开始给颜梓青做检查了,他给颜梓青诊了脉,又翻看了颜梓青的眼睛,甚至都给颜梓青的指尖放了血来进行试毒,但是都没有发现异样。
“大夫,我们小姐这是怎么了?整个人变得呆呆傻傻的,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怎么喊都没有反应,大夫,这到底是怎么了?”春桃哭着问道。
“梁大夫,我这青儿的身体可有大碍呀?”郑老夫人着急得问道。
“回禀老夫人,小姐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剩下的,慢慢将养着,假以时日自然会好,但是,小姐受了极大的惊吓,怕是一时不能回神,您多派一些熟悉的人在她身边,一点点地开导小姐,等小姐的心病没了,这人也就好了。”梁大夫具实说道。
郑老夫人疲惫地点点头,示意郑文轩送梁大夫出去,自己则是坐在颜梓青床边,轻轻抚摸着颜梓青的脸,眼睛浑浊地说道。
“你们母女,怎么都这么命苦,我一辈子生了三个孩子,你母亲年纪最小,原本想着,世家勋贵的媳妇不好当,就给她选了个新科进士做丈夫,本来期望她可以和和美美得过一辈子没想到,生了你没几年,就得病去世了,这世上只留下一个孤苦无依的你,现在又偏偏遭此劫难,我这是做了什么孽,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心。”
郑老夫人说着说着,就开始呜咽得哭了起来,众人怎么劝都没用,郑文轩大步得走了进来,一把握住郑老夫人的手:“祖母,您别哭了,青儿妹妹会好起来的,我明日就去万国寺给她祈福,姑母的在天之灵,也会保佑青儿表妹没事的。”
“好好好,有你这份心,青儿也会赶紧好起来,祖母不哭,祖母还得和青儿说话。”郑老夫人擦了擦眼泪,继续握住颜梓青的双手絮叨着说话。
颜梓青其实已经清醒了过来,她的身体感知慢,她明明想张嘴说话,可是试了好久,喉咙里面也发不出来声音,她想抬手去擦郑老夫人脸上的眼泪,可是她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手在哪里。
颜梓青心里苦笑,这样没有感觉得躺在这里,倒不如叫她直接死了。
颜梓青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既然她不能动,那就再睡一觉吧,说不定,她现在是在做梦,等睡一觉醒过来,她就能回到小时候了。
郑老夫人和春桃轮番在颜梓青耳边说话,企图唤醒颜梓青的意识,可是,整整一个晚上,颜梓青都没有反应。
其实,着急得不光是郑老夫人等人,颜梓青也非常着急,她在识海里面努力了很久,可是,大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鬼知道她现在多想如厕,但是动不了,只能麻烦春桃给她擦洗干净了。
“小姐遭此大难,难道不应该查出来谁是幕后真凶来还咱们小姐一个公道吗?”春桃心疼又气愤得说道。
“老夫人和大少爷已经和安阳侯府说过了,安阳侯夫人承诺,一定会找出凶手来。”木砂在一旁说道。
“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敢这么对咱们小姐,我肯定手撕了她。”春桃恶狠狠得说道。
“你还是照顾好小姐吧,手撕恶人这种事情,让我来就好了。”木砂酷酷得说完这句话,扭头就离开了屋子。
春桃内心一阵暖流划过,她一起一直觉得木砂为人冰冷,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么霸气,她以后都不会对木砂有成见了。
郑文轩一大早就启程去万国寺了,万国寺的住持,据说是个可以通天的人,若是能得他一件沾着仙气的法器护体,那下半辈子就可以逢凶化吉,遇难呈祥了。
不过,郑文轩刚刚骑马出了城门,祁焕就从后面追了出来。
“文轩,等等我,等等我!”祁焕一边骑马追赶,一边在郑文轩身后大喊。
无奈,郑文轩只好停下来等他。
“我的祁王殿下,这好不容易从洛水回来了,您不在皇宫里面陪太后娘娘,出来干什么?”郑文轩看着祁焕问道。
“我本来也想陪着母皇来着,可是,她和皇嫂凑在一起,除了逼我成亲就是逼我成亲,我实在是敌不过那两个女人,干脆跑出来躲躲清闲。”祁焕摆摆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殿下已经及冠半年多了,是时候该娶一位王妃殿下了,怎么,难道是没有钟意的?”郑文轩打趣道。
“你都没成亲,我才不要一个人先成亲。”祁焕傲娇得嘟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