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祁王甩手也离开了,大殿里面剩下的大臣们面面相觑,合着,本来该来的一出大戏,就这么被祁王殿下给胡搅蛮缠地揭了过去,皇帝和太子竟然什么都没说,还打算好好地过年,整个金銮殿内的大臣都开了眼了,敢情,还能这么处理问题。
大皇子见目的不但没有达成,还缓和了皇帝和太子的关系,大皇子恨恨地看了一眼三皇子,怒气冲冲地甩袖离开了。
三皇子自知办砸了事情,紧追着大皇子的脚步离开去赔罪了。
朝臣们一看,正经主子走得一个不剩,那他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便一个两个地都陆续离开。
郑文轩走在了后面,一把拦住了慢悠悠走着的颜以昌:“丞相姑父,小侄有话同您说。”
跟在颜以昌身旁的同僚见郑文轩有事找颜以昌,便都告了辞,快步离开,丞相府和国公府的事情,还是不听为好。
“小公爷叫住本相有什么事情?”颜以昌抖了抖衣袖,摆起了丞相的官威。
“今天上午,朱雀街街心惊了马车,丞相大人听说了吧!”郑文轩看着颜以昌也不把自己当亲戚,索性他也不恭敬了,语气不好地问道。
“这街上惊马,好像归五城兵马司管吧,小公爷何故问本相。”颜以昌说罢,就要离开。
“丞相大人是真的不清楚,上午惊马的车架是青儿表妹的吗?”郑文轩生气地喊到。
“什么?青儿的马车受惊了?”颜以昌迈出去的脚步一顿,他还真的不清楚到底是谁家的马车。
“青儿不是在国公府养病吗?怎么又会去街上?”颜以昌转过身来问道。
“丞相大人这些天怕是在御书房忙疯了吧,连青儿表妹是何时病愈的都不清楚,您这个父亲做得倒是称职极了。”郑文轩笑着反问道。
看着郑文轩脸上的嘲讽,颜以昌脸上火热地,他原以为颜梓青去了国公府,颜梓彤在万国寺礼佛,现在整个丞相府平静极了,是最好的状态,没想到,颜梓青出门又遇上了危险,更让颜以昌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中午青儿表妹看过大夫之后,我们国公府便派人去丞相府禀报了,难道丞相夫人没有告知大人吗?”
颜以昌一甩手:“这个贱妇,竟然隐瞒这么深,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
“丞相大人心里有数最好了,那小侄就先走一步,祁王殿下还在外面等我。”郑文轩说完,便大步离开了金銮殿。
剩下颜以昌一个人,怒气冲冲地回了相府。
柴雅娴这些天称病在家,可是苦了红鸾,柴雅娴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自己闲的发慌,便开始折腾人玩。
先是折腾长青院内的丫鬟婆子,颜梓青这个正主不在,剩下一下二等三等的丫鬟,柴雅娴便以打骂她们为乐,后来她又觉得不过瘾,便听从了严嬷嬷的建议,天天把红鸾叫到福安堂立规矩。
红鸾也是个有耐性的,既然柴雅娴要折腾她,那她就一日比一日过得惨,反正颜以昌晚上都要歇在栖鸾院,红鸾的枕边风一吹,柴雅娴病了多少天,就多少天没见到过颜以昌本人。
今天,柴雅娴刚刚折腾玩红鸾,心情大好地在擦指甲,她刚涂了大红的蔻丹,正是细心包养的时候。
颜以昌从外面踹门而入,把福安堂内的众人足足吓了一跳。
“相爷今日怎么有空来我的院子了?怎么,栖鸾院的那位上脾气了,相爷没地方去了?”柴雅娴不冷不热地开口说道。
看着柴雅娴对自己这个不咸不淡的态度,颜以昌心里就蹿出来一股无名邪火,再加上对柴雅娴隐瞒不报的气愤,颜以昌抬脚就踹翻了一把椅子。
“你还有脸问我,你说说你自己,今天都做了些什么?怎么那么大的事情也不通知我,你这个继母就是这么做的吗?”颜以昌对着柴雅娴就是一顿吼。
柴雅娴被吼懵了,好大一会才缓过神来,她当什么事情,原来颜以昌是跑到她这里来表现慈父情怀了。
柴雅娴小心翼翼地抬起来自己的手,走到颜以昌身边:“相爷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么件小事的,大小姐如今人在国公府,她伤了病了,可和咱们没有一丝一毫地关系,今天的确是有人来禀报过,大小姐的马受了惊吓,左右人也没有真的受伤,我便没有当回事,这也不值得相爷动这么大的怒!”
柴雅娴说着,便要去拉颜以昌的袖子,没想到,颜以昌没有领情,而是一把将柴雅娴的手给抚开。
见颜以昌不领情,柴雅娴也懒得继续装深情,便搭着手站在一旁,语气嘲讽地说道:“往日里也许没见相爷这么关心大小姐,怎么大小姐才去了国公府没两日,相爷又把大小姐当成心肝宝贝了,奉哥儿前几天生病,也没见相爷这么紧张。”
“你,胡搅蛮缠!”颜以昌是个文人,他不擅长说脏话:“奉哥儿是男人,他生病就生病了,好好吃药就成了,现在咱们说的是青儿的事情。”
“奉哥儿和大小姐都是相爷的孩子,难道相爷还要区别对待?合该我柴雅娴的孩子就受冷待吗?可怜我的奉哥儿彤儿,没有像大小姐一样,有个做国公爷的外家,可我们西京柴府也不是好欺负的,相爷莫要把心偏歪了才是!”柴雅娴丝毫没有羞耻之心,自己隐瞒不报,还怪颜以昌偏心。
颜以昌被气得都要笑了,敢情自己娶了一个如此善妒的夫人入府,他还是小看了柴雅娴了。
“你不用在这里给我胡言乱语,一会给我好好收拾东西,傍晚之前,去国公府把青儿接回来,颜家的子女,岂有常住外家的道理。”颜以昌怒呵道。
“相爷做的好大的威风,当日郑国公府来接人的时候,可是给了我好大的没脸,如今再叫我去接人,相爷这是把我柴家的脸放在郑家脚底下踩吗?”柴雅娴不服气地嚷嚷道。
“叫你去你就赶紧收拾东西,如今的郑国公府不同往日,郑文轩跟在祁王身边办差,以后的好处少不了,如若现在能缓和好关系,他日我就有进入太庙的机会,到时候颜家就再也不用看这些勋贵们的脸色了。”颜以昌不得已,才把心里的盘算说给柴雅娴听。
文臣的最高地位就是以肱骨之名,死后配享太庙,那地位便可与侯爵相当,受天子敬仰,万民朝戴。
柴雅娴听了颜以昌的话,内心微动,就算是为了奉哥儿,她走这一趟也是值得的,若是奉哥真能有个配享太庙的父亲,那以后何愁在朝堂上立不住脚跟。
“那我这就去准备,我叫人套上府里最好的马车,备上最好的礼物,一定把大小姐给接回来。”
柴雅娴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颜子奉这个儿子了,若是能对颜子奉好,柴雅娴甚至可以牺牲自己乃至颜梓彤的性命。
看着柴雅娴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样子,颜以昌心里就难受,他作为一国丞相,又不能休妻,当然,颜以昌也不舍得休妻,他少不了西京那边的势力,颜以昌心里憋闷,又往栖鸾院走去。
看着颜以昌走远的身影,柴雅娴啐了一口:“什么东西,翻脸不认人的混账,要不是为了你的官运,你能这么好好待我,要不是为了我奉哥儿的将来,老娘早就跟你撕破脸了,西京那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帮你的,真当是做梦呢。”
颜以昌当然是不知道柴雅娴在背后骂了个痛快,当颜以昌走到栖鸾院门口的时候,栖鸾院的丫鬟婆子正乱成一团,甚至都没注意到颜以昌这个丞相。
“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都慌慌张张的?”颜以昌顺手拉住了一个丫鬟询问道。
“回禀相爷,红姨娘自从半个时辰前,从福安堂回来之后,便说肚子疼,本来想忍忍就过去了,可是姨娘现在疼的在床上打滚,奴婢们这是要赶去请大夫呢。”丫鬟说完话,便急急忙忙地往外面跑去。
一听红鸾生了病,颜以昌赶紧往内室跑去,他这些天和红鸾在一起,倒是萌生出了几分真情的味道。
“鸾儿,你怎么了,要不要紧?”颜以昌关切地问道。
红鸾在床上疼得都白了脸,见颜以昌来了,眼泪顿时就下来了,哭得不能自已。
明翠一把跪在了颜以昌脚边,哭着说道:“还请相爷给我家姨娘做主,夫人她实在是欺人太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