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刁民,公主,让奴才去说。”
明海拨开人群站到前面,看着众人道:“关于客栈死人,官府已经给出过解释,死者是自杀,与公主无关!你们若非要在这件事上纠缠,等同于闹事,官府可以抓你们蹲大狱!”
“谁不知道张县令是你们的人!黑的也被你们说成白的了!”
“对,整个广陵城都是你们的,你们以为我们回信?”
抗议声再次四起,场面一度失控。
明海气到脸色极差,几乎就要大动干戈了,却被人从身后拨开。
“公主,你怎么到前面来了!”
明海看见叶小萌出来大惊,慌忙拦她前面,却被叶小萌再次推开。
“不用。”
她立到人前,当即就有人冲动地往她身前涌,被秦延直接拿剑指了,才没人敢妄动。
“我知道大家不会听我解释,也不可能相信我的解释,但有些话,我今日必须说出来!”
“广陵城自广陵王统领以来,西南大军屡次进犯,是他为你们守护家园,披荆斩棘为你们保家卫国!临安祸事,严屿瘟疫,死了多少人?可为何一城之隔的广陵城安然无恙?是因为我兄长——广陵王萧滕日夜无休,流血流汗拼杀在前线,誓死护住城墙,没有让祸事殃及广陵,没有让瘟疫肆虐广陵,你们扪心自问,自他守卫广陵城这数十年来,广陵城可有祸事?可是安居乐业?”
“如今他为大堰朝,为广陵城的百姓再度征战九凌,几度负伤,你们可有人关心过一句他的死活?”
“他不喊苦不喊累,心系广陵城百姓,心系大堰朝百姓,为你们拼死拼活,你们就是这样,在他身处前线杀敌之时,聚众闹事,企图毁去鸿鹄书院,毁去他筹备数年的心血吗?”
“鸿鹄书院跟广陵王有什么关系,广陵王是广陵王,你是你!”
“对!我们拥戴广陵王,但不代表宽恕你!”
“对,讨伐静月公主,静月公主退出鸿鹄书院!”
民众又在喊,叶小萌却忽然发出大笑声。
这笑声直接把百姓给告愣了,有个胆大的直接指着叶小萌喝道:“广陵王为国为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妹妹!都是你,败坏了广陵王声誉!”
“我如何能败坏兄长的声誉,刚才你们不是还说我是我,兄长是兄长,那为何我做的事要强加在兄长的声誉上?倘若你心中真对兄长拥戴,那就应该爱屋及乌,善待我才对,何至于却在背后捅兄长刀子?”
“那是因为你罪无可赦!”
“如何罪无可赦?你亲眼看见客栈的卢安是我拿刀架脖子上逼死的?还是亲眼看见了我杀人?”
“我……”那人被她问得神色闪烁,“我虽然没看见,但当时有人看见了!”
“这话就蹊跷了,当日张大人在客栈问话,甚至贴出告示寻找目击者,却无一人揭榜来官府提供线索,怎么突然之间又说有人亲眼所见?难道说,那个人你认识?还是说,你根本就是胡编乱造?”
“我……你血口喷人!”那个人被叶小萌问慌了,想跑,又众目睽睽之下不敢煽动。
“我如何血口喷人?”叶小萌抬起头来,“诸位,当日客栈外的告示你们可是亲眼所见,张大人升堂之时,可有人击鼓提供亲眼所见的线索?”
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当即激烈议论起来。
官府升堂,大多是公开审理,整个办案过程受民众监督,当日卢安之死,叶小萌特地嘱咐过官府审理方式,所以不会有差,而在场都是广陵城人士,对于广陵城发生的事情,就算没有亲眼所见,也听说一二。
此时一番激烈议论之后,众人摇着头,显然,当日并无人击鼓提供证据。
“就算卢安的事情跟你无关,可你乱收面首是事实!哼,谁知道你开书院到底是为我们百姓好,还是为自己的公主府广纳美男!”
“对啊!这种事你不是常做,你公主府有多少男人心里没数?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做这种下作之事,恬不知耻!”
“对,恬不知耻!”
长久以来,大家对静月公主的事敢怒不敢言,今日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众人对着她破口大骂起来,有的人还吐起口水,不过没敢吐她身上就是。
叶小萌看着沸腾起来的场面,忽然对着一旁的明海道:“搬把椅子来。”
明海愣了一下,不知她意欲何为,但听她这么说,还是命人去搬了椅子来。
叶小萌看着眼前比菜市场还热闹的场面,裹紧了身上的氅衣坐到椅子上,然后抬眼看着众人:“既然说到这件事情,那今日本公主就跟你们掰扯掰扯,也解了你们心中疑虑。”
明海是个人精,一见她这副闲适的模样,赶紧招人奉了杯茶来。
叶小萌话说多了,这会儿正口干,不得不说,这茶水来得正是时候。
而那头沸腾的百姓,眼看着她要开口说话了,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完全一副等八卦的姿态。
“这位大哥,我想问问你,你说本公主府有男人这件事不假,但乱收面首,我想请问你,是那些从公主府出去的公子们承认了自己是公主府的面首,还是你亲眼所见本公主纳了他们为侍?”
“这是众人皆知的事,你还想抵赖?”
“实非我抵赖,而是长久以来,流言蜚语扰得本公主不得安宁,昔日本公主也想澄清,但一个公主亲自对外澄清这样的事,怎么看怎么荒唐,所以干脆便不开口了,今日也是被大家逼得实在没办法了,这才不得不站出来!”
叶小萌表露出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气得那男人干瞪眼。
“胡编乱造!你一个未出阁的公主,府里养那么多男人,不是面首是什么?”
“大哥,看来还是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我的那些门客们各有所长,公主府秉着广纳人才的原则养些门客怎么了?我又不是你,缺养人的钱。”
“你!”这回,这百姓大哥是真气着了一张脸通红。
叶小萌见他说不出话来,又看向众人:“你们还有何疑惑,今日一并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