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安夏被送回病房后没多久,龙城煜跟苗雨绵便来了。
“安夏还好吧?”说话的正是苗雨绵,她脸色担忧,看向苏宸北低声问。
“短刀差一点就插到心脏了。”苏宸北深邃的目光与她对视,沉声说:“你将你进去洗手间的情景,一五一十说出来。”
刚刚情况那么危急,他根本没有时间去问清楚。
苗雨绵抿了抿唇,将刚刚的情况再重复说了一遍。
苏宸北剑眉紧蹙,脸上带着些许疑问,抬眸看了眼苗雨绵,但却不语。
“宸,严彬已经在酒店调查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龙城煜适时开口,他淡淡看了眼苗雨绵,神色变得复杂几分,眸里一些情绪飞逝消失。
“嗯。”苏宸北淡淡应了声,不动声色拿出手机给严彬发了条信息。
良久。
柏安夏悠悠醒来,胸口的刺痛让她皱紧眉头,倒抽一口冷气。
“安安,别乱动,小心伤口崩线。”苏宸北握着她的手,目光柔和睨着她。
柏安夏唇瓣微抖,她摇了摇头,“我没事。”话锋一转她又说:“心越呢?”
“现在你还想着唐心越?你看看你自己都受伤了。”苏宸北脸色一沉,压低了嗓音。
“柏安夏,你就先顾顾你自己,你看宸这么担心你。”龙城煜搭腔道:“你看到伤你的人吗?”
柏安夏秀眉拧紧,她摇头,“我刚刚一进洗手间就被人打晕了,醒来就在这里了。”
苏宸北脸色阴翳得骇人,眸色凌冽,温柔地看向柏安夏,承诺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伤害你的人逍遥法外,谁伤害都要付出代价,不管她是谁。”
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若有似无的射向苗雨绵。
柏安夏抿唇不语,她现在就最想知道心越怎样了。
因为连她都出事了,所以她不免担心心越也会出事
叩叩叩……
敲门声突兀响起,众人的目光都看向房门,下一秒,亚瑟开门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看向柏安夏,扯了扯唇,“你还好吧?”
“我没事,心越呢?”柏安夏连忙询问。
“她没事。”亚瑟强笑,其实她很不好,因为高处坠落,摔到了脑袋,所以严重脑震荡。
极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如果有机会醒过来,那么也可能会失忆。
老实说,他倒是希望小心心失忆,这样就能忘记过去不好的记忆了。
苏宸北狭长的厉眸半眯,刚刚他明明看到亚瑟抱唐心越去急诊室的,怎么可能会没事?
“真的没事?”看着他的强颜欢笑,柏安夏显然有点不相信。
“没事,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怎样了,你没事就好,小心心也放心了。”亚瑟转身就想出门,柏安夏厉声喊住他。
“站住。”她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潋滟的双眸瞥着亚瑟的后背,“你老实告诉我,心越到底怎么了?”
他刚刚说心越也放心?那这么说,心越是跟他在一起?
如果在一起,那么心越又怎么可能不来看她?反而只是亚瑟过来?
亚瑟沉寂着,其实并非他不想说,而是这里多人,他不想心越跳楼的事闹得人尽皆知,同时也不希望柏安夏担心。
从出事后,他就给电话阿修,让他封锁消息。
“你们先出去。”苏宸北也看穿了他,转眸看向龙城煜跟苗雨绵说。
龙城煜与苗雨绵默默相视一眼,心里了然,一同转身离开。
见他们离开了,亚瑟深吸一口气,将刚刚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柏安夏的心沉了下来,眼眶瞬间红了一圈,鼻子发酸,死死地咬着下唇,怒声道。
“萧至然跟萧星逸真是混蛋,他们两个把心越给害惨了!”她气得砸了砸床垫,只是伤口却经不住她这样激动,霎时间疼得她五官扭在一起。
“安安,不许激动。”苏宸北厉声警告,看到她因为伤口的拉扯而五官都扯在一起,这样比杀了他更加难受。
柏安夏红着睨着苏宸北,沙哑着嗓音,“我怎能不激动?那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的人生都被萧至然跟萧星逸给害惨了。
你刚刚没听到亚瑟说的话吗?她极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就算醒来也会失忆,换言之,她连我都会忘掉,忘掉我们曾经的回忆。”
“你现在激动又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才能照顾你最好的朋友。”
苏宸北脸色阴郁,在他心里,安安的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
“柏安夏,苏宸北说得对,你现在也需要养好身体,小心心就交给我吧。”
亚瑟也认为苏宸北说得对,现在事情都发生了,柏安夏再激动也于事无补。
有了亚瑟的话,柏安夏的脸色才有所好转,她抿了抿红唇,“那带我去看看心越吧。”
苏宸北还没说话,亚瑟便说了,“小心心还在ICU,加上你现在也受伤了,实在不适合去看她,等出了ICU先吧。”
有了亚瑟的话,柏安夏才暂时作罢,但要是这些话换作苏宸北来说,估计两人又会吵架了。
亚瑟离开病房后,苏宸北跟柏安夏都没有说话,仿佛有一场冷战在发酵中。
半晌。
苏宸北忍不住先说话,他关心问道:“如果伤口实在太疼就告诉我,我让医生给你开点止痛药。”
“不疼。”柏安夏是死撑的,她这个人就受不了疼了,她这么说,无非是不想让她担心而已。
“渴不渴?”苏宸北又问。
柏安夏摇头,她拉了拉他的尾指,仰头看他,“你去帮我看看心越吧,然后录视频给我,我不看过有点不放心。”
苏宸北的胸口顿时闷了一口气,唐心越又是唐心越,她的世界好像除了唐心越就没其他人了?
每每唐心越一出事,她就好像疯了一样,没有一点理智。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他有什么事,柏安夏也同样会坐立不安。
苏宸北连连深吸几口气,而又吐了出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强行压下心中的戾气,“行了,等严彬来了,我让他去看,去录视频给你,让你看个够!”
“我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的要求。”柏安夏扬唇笑了笑,要不是她有伤在身,否则她就抱着他撒娇卖萌了。
苏宸北冷哼一声,看了眼她干涸的唇瓣,转身去给她倒水。
约莫半个小时后,严彬来了,他微微俯首,恭敬地说:“少爷,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了。”他说话的同时看向柏安夏,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当她面说。
“直说无妨。”有了苏宸北的命令,严彬自然直说。
“正如少爷你所说,那把短刀在S市是没有得出售的,而这把短刀是来自苗疆西村,如果没猜错,刀柄上应该刻有编号,根据编号能找到买家……”
严彬的话还没说完,柏安夏的脸色就变得惊愕起来,忍不住道:“苗雨绵不是正好是苗疆人?”
“是的,苗小姐确实是苗疆人,但是艾尔莎酒店那么多人,总不可能只有她一个苗疆人,还是要等黑影查出短刀是谁买的才能断定。”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严彬也不敢说是苗雨绵做的。
苏宸北神色黯然了几分,他微掀眼帘,“继续说。”
“还有根据监控视频,当时唐小姐进去洗手间没多久就有一个清洁工进去,再后就是柏小姐进去,之后都有陆陆续续的人进去洗手间,但是最后苗小姐进去后才发现柏小姐中刀的。”严彬说。
柏安夏有点疑惑,她提出疑问,“如果我当时已经中刀了,那为什么在我之后的人都没看到血而发现我?苗雨绵一进去就看到?”
这是不是有点太过扯淡了?
“这个确实就是这样,当时柏小姐你是躺在第二格厕所,当时的血迹已经流了一地了,我也纳闷为什么在你后来的人却看不到血。”严彬回道。
“很简单,因为在这之前,安安并未中刀,可能她只是晕倒了,而在苗子进去后才中刀。”
苏宸北幽深的眸子一片寒冰,脸色阴沉得宛如布满乌云的天空。
如果真的是苗子做的,他同样也不会放过她,因为她触及了他的底线。
“这么说,连你都怀疑是苗雨绵做的?”柏安夏挑眉,如果真是她做的,那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们之间似乎没有仇恨吧?
“其实从我刚刚听苗子说的话的时候,我就起疑心了,就正如严彬刚刚所说的,当时满地都是血,为什么只有她进去才能看到?而且我记忆中,那把短刀是苗疆出产的,小时候她给我介绍过这把短刀。”
苏宸北眸色黯然,他也不希望是苗子做的,只是现在的证据都指向她。
“如果真的是她,那你怎么做?”柏安夏目光看向他,沉声问。
她也想知道,如果是他的发小伤害了她,那他会不会因为他们的关系而放了她?
“我说过,不管是谁伤害你,我都不会放过她,尽管她是我发小。”苏宸北向她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