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越被送回病房没多久,夜阳也来了,亚瑟对他十分不满,他跟苏宸北一样觉得他不是个好人。
“她怎样了?”夜阳看向柏安夏,轻声问。
柏安夏将今天的事娓娓道来,目光落在唐心越沉睡的那张脸上,几不可闻叹了一口气。
夜阳了然于胸颔首,唇角微微勾起,看来起作用了。
柏安夏红唇紧抿,她看了眼夜阳,压低声音说:“夜伯伯,我们出去聊聊?”
夜阳也猜到柏安夏想要问什么了,微微颔首,率先走了出去。
“夜伯伯,你知道心越今天这个情况是怎么了?”柏安夏生怕夜阳会误会,她连忙又补充,“我不是误会夜伯伯你对心越动手脚,我只是担心心越而已。”
“我知道,不过唐心越没事,这些都是正常现状。”夜阳点到为止,因为他也不能说太多。
有了夜阳的话,柏安夏才堪堪松了一口气,她扬唇笑了笑,“那就好了,真希望心越明天就能醒过来。”
“快了。”夜阳也只是淡淡答了句。
闻言,柏安夏脸上的笑意就更加明显了,夜阳的话就好像一颗定心丸一样,让她坚信唐心越在不久就会醒来。
接下来这两天,苏宸北由于忙着萧至然的事,都没怎么跟柏安夏互动,再加上柏安夏也生着闷气,同样也没有搭理他。
而夜阳这一天回来,身上的衣服却沾了许多血迹,柏安夏脸色担忧,“夜伯伯,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不用担心,衣服上的血不是我的。”夜阳坐了下来,苍老的脸非常阴翳,跟往常判若两人,柏安夏未免也惊到了。
“那是谁的血?”柏安夏脱口而出。
“是族人的。”夜阳也只是淡淡回了句,青筋暴起的手紧紧攥着,心中的恨意越来越深。
杀害他全家都不够,这个兔崽子还想要将他的族人全都赶尽杀绝,真是太狠心了。
要知道当初他就该一刀杀死他。
柏安夏拧起秀眉,族人? 夜伯伯不是说过他是一个人吗?
“今天的事,你不要跟苏宸北提起,知道吗?”夜阳有所担心,故交代柏安夏。
“我不会说,夜伯伯你不如去换套衣服?要是苏宸北等会回来,他还是会看到的。”柏安夏低声道。
夜阳微微颔首,转身离开,往医院附近的小公寓走去,这是苏宸北专门租给保镖们落脚的。
柏安夏因为想要随时随地都想要看到唐心越,所以宁愿住在病房都不愿意去小公寓落脚。
另一端。
亚瑟正在帮唐心越洗脸,原本紧闭双眼的唐心越忽然睁开了眼,但眼神十分空洞。
亚瑟脸色惊喜,丢掉帕子,双手捧着唐心越的脸蛋,激动地说:“小心心,你终于都醒了。”
唐心越的双眸流转几下,她微微蹙起眉头,疑惑地说:“亚瑟,我这是在哪?”
“小心心,这里是医院,你忘记之前的的事了?”亚瑟小心试探,因为她还记得他,所以他也不确定她到底有没有失忆。
按之前的检查,她的大脑以及中枢神经都受到严重的受损,所以记忆定然会有所缺失。
唐心越摇了摇头,她撑在床垫上,想要坐起来,亚瑟助她一把,让她坐起来背靠床头。
她摁了摁微疼的太阳穴,轻声说:“我为什么会住院?我好像没什么印象了。”
亚瑟眼瞳一缩,眸底闪过一抹惊喜之色,难不成心越这是选择性忘记?所以她应该也忘记了萧至然这混蛋?
“小心心,你还记得萧至然吗?”为了印证心中的疑问,他忍不住询问。
“萧至然?”唐心越碎念一遍,晃了晃脑袋,一手撑着脑袋,掷地有声地说:“我不认识,他是谁?”
亚瑟长长吁了一口气,小心心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样,她这是选择性遗忘了萧至然,只是不知道她现在所失忆的程度到底到哪一个地步。
会不会也将一些人给忘记了,比方柏安夏。
接下来,亚瑟询问了唐心越很多事,因为她想要知道她的记忆到底到哪一步。
经过一个小时的询问,亚瑟终于确定了,她确实是选择性遗忘,除了忘记萧至然以及跟他过去,还有那天在酒店的事也忘了。
但是她却还记得萧星逸跟简艾。
“咕噜咕噜”,唐心越的肚子响了起来,她有点不好意思,尴尬垂头,
“我出去给你买吃的,你想要吃什么?”亚瑟想到医院的病人餐有点难以入口,所以才想着亲自去买。
“我想吃粥跟虾饺。”
“好,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丢下话,亚瑟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发顶,转身快步离开。
他先去柏安夏的病房告诉她,唐心越醒来的消息才去买东西。
柏安夏得知后,连忙跑去,开心得连门都不敲就跑进去了,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嗓音带着些许鼻音,“心越,你总算醒来了,你不知道你昏迷这段时间可愁死我们了。”
“安夏,让你担心了,也很抱歉。”唐心越也紧紧抱着她,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
“最担心你的还是亚瑟。”柏安夏松开她,目光与她对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总之活在当下,你别再想以前的事了,萧家的人自有天收。”
刚刚亚瑟也只是跟她说唐心越醒来了,也没说她选择性失忆了,所以她也很自然会说起过去的事。
唐心越挠了挠头,不解地说:“安夏,我过去怎么了?还有我其实是怎么受伤的?”她问过亚瑟,但是他回答得很敷衍,只是说出车祸,似乎她受伤的事有难言之隐?
柏安夏的心沉了沉,突然想起亚瑟之前说过的话,他说就算心越醒过来可能会失忆,难不成她真是失忆了?
这个死亚瑟,怎么都不告诉她一声?搞得她差点就将以前的事又翻出来说了。
“没什么,等亚瑟回来再说吧。”柏安夏也不知道亚瑟到底是怎么跟唐心越说的,要是他们两个说的话南辕北辙,她自然会起疑。
所以现在最好就是闭上嘴。
“安夏,还是你现在告诉我吧,亚瑟这人不靠谱。”唐心越有点着急,她能不着急吗?一觉醒来,她的记忆就好像少了一半似的,深想的时候,脑袋就好像肿瘤发作一样!疼得要死。
柏安夏默默望天,她什么都没听到,也不知道。
也不管唐心越说什么,柏安夏都不回答,直到亚瑟回来,她才松了一口气。
丫的,还以为这家伙买东西掉坑了,这么久都不回来,搞得她成了心越所询问的对象。
“亚瑟,快过来,心越问你,她怎么受伤的事。”柏安夏向他挤了挤眼,示意他放聪明一点。
亚瑟将食物放下,他看向唐心越,扯了扯唇,“我刚刚不是跟你说过,你住院是因为你出车祸了,罪魁祸首就是萧星逸。”
“那我是坐他车出车祸还是开车跟他的车相撞?”唐心越提出疑问,在她的记忆里,她跟萧星逸这个人只算得上普通朋友,也忘记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开车相撞!”亚瑟撒谎都不脸红,还一副“我说的就是真的”样子。
唐心越微微颔首,随后又问:“那他死了吗?”因为她在想,她都住院了,他说不定还比她受的伤还要严重呢!
“噗嗤!”柏安夏被唐心越的话给逗笑了,她发现醒来后的唐心越跟以前的唐心越似乎有点不一样?
“安夏,你笑什么?”唐心越猛地看向柏安夏,秀气的两道眉头蹙了蹙。
“没什么,萧星逸这个贱人倒是没什么事,不过我相信恶人有恶报,他迟早都会被天收。”一想到萧星逸对唐心越所做的事,柏安夏的脸色瞬间冷了许多。
唐心越本来还想问些什么,但是被亚瑟给制止了,“亲爱的小心心,你不是很饿吗?先吃饱再说。”
亚瑟夹了一个虾饺喂她,唐心越看了眼在场的柏安夏,脸蛋不由得红了起来,“我自己来吧。”她伸手拿过筷子,自己夹来吃。
亚瑟幽怨的目光扫向柏安夏,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仿佛在说:你是不是要离开?别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
柏安夏看懂了亚瑟的意思,不但没出去,还狠狠剜了他一眼,倨傲的下巴微微抬起,算是一种挑衅。
我凭本事进来,为什么要出去?
亚瑟:“……”
唐心越刚吃完,唐夫人便来了,看到突然醒来的闺女激动得喜极而泣,捂着嘴微微别过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
“妈,你来了。”唐心越软糯糯地喊了声,她招招手,“快过来啊!我可想你了。”
唐夫人擦了擦眼角,收敛好神色才走过去,她伸手握着唐心越的手,“你醒了就好,妈妈真怕会失去你。”
“妈妈,是我不好,是我让你们担心了。”唐心越投入唐夫人的怀里,嗓音有些低哑。
“不是你的错,都怪萧……”
“咳咳咳……”柏安夏跟亚瑟连忙咳嗽几声,纷纷向唐夫人挤了挤眼。
但唐夫人的脑子根本就转不过弯来,皱着眉头说:“你们两个的眼睛怎么了?是长针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