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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伊河源游序

中国人一向注重家族,但社会变迁下,基本的单位还是三四口的小家庭。旅行是力所能及的“链”,一手扶着上代人,一手牵着下代人。

上一代人是忙碌的,大部分没有旅游的习惯。无非是节俭,或者生活压力大,片刻不得闲,非要有钱有闲才成行。大约也有些故土难离的民族性。

对年轻人来说,旅行最重要的作用是开阔眼界。读万卷书和行万里路并重。不过“书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政府最近也提倡研学旅行。

我也有过思考,假设存了200万,留给在羽翼下单纯长大的女儿。能力之外的财富,如同3岁娃娃抱着金砖过市。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大约是害了她。

或者另一种,给她旅行基金,按月累积,必须花完,过期作废。让她用一次次的旅行去见识风景,学习接人待物,加速世界观的形成。如果没观过世界,哪来的世界观。这是比传承财富,更重要的事。世事通达皆学问,人情历练即文章。出行过程中怎样和人打交道?不同的人应该分别怎样去对待?哪种层面的接触?更是值得去思酌。

抱着这样目的性,趁着仲夏,组织家中老中青三代做个短途旅行。在家里微信群里@所有人。回应者母亲,女儿,难得的是老舅,舅妈也积极响应。

伊河源位于洛阳后花园之称的栾川县陶湾镇内,属于免费的半开发景点,只在网上浏览过。于是偕老带幼一探伊河源头。从洛阳七点半驾车出发,途中老人感叹家风的传承,孩子期待的散心探幽。都化作一路上的欢声笑语,天公也作美,车行在洛栾高速,如同行在江南的水墨丹青中,隐现的小雨配着一川烟云,消去了暑气。

十一点我就驾车到了目的地,刚在景区门口停好车,一场中雨也跟着我们的脚步到来。决定大伙先吃饭,吃饱了才好去爬山。这时母亲拿出凌晨起来煮好的黏玉米,竟然还是热乎的,先垫垫肚子,舅妈也拿出买好的道口烧鸡,桶装方便面,打开后备箱有暖水瓶,用打好的开水,泡好面。孩子跟女士在车里吃,我跟老舅分别打着伞,在引擎盖上吃起了泡面,啃着烧鸡。祭好五脏庙,雨势稍歇,变成沥沥细雨,众人分配好雨具,移步换景。

沿着路,雨中村落点缀着一栋栋农家宾馆,皆有带着篷子的观景阳台,偶有游客在蓬中,吃饭,打牌,眺望。过了三五农家就见到,一片小瀑布,从镜一般的平湖泻下,形成浅潭,汇做河流穿过斑驳的石拱桥。女儿问奶奶,这就是是伊河?母亲牵着她,笑着解释。那皱纹都好像抚平了些。我跟老舅负责打伞,女士们负责拿出手机寻找风景拍照留念。

说笑中沿着流水,向上追溯,竹林和野花相迎,青山洗的鲜亮,河水微微泛黄,路过几处拍照的美景,纷纷留下影像。

木头栈道,换青石路,风景更奇,远山升气烟霞,溪水九曲,纵横在石间林间,母亲发现很多长老的野菜,核桃树。女儿一会儿看鸟,一会寻到野蘑菇木耳,透着新鲜。我呼吸着负离子,满眼绿色层次分明。老舅发现了野生的黄蜡石,舅妈忙着拉老舅给她拍照。

拾阶而上,路过龙宫,千叠潭,悟道石,贵人低头石,飞来石,游客渐无,青石路变成山间小径,偶尔还有几个大石挡路。小雨成大雨,溪中水势也漲了起来,轰隆隆如打雷冲击这清涧,溪间踏脚石皆被水淹没。孩子还没上到山顶尽兴,老人开始担心安全问题。

我趟着水,往前探路,不多远发现三五颗山核桃。回头喊,探险队变成家庭采集队,一番劳动消耗了大家的激情。

兴尽而返,山景跟上山时又不同,溪水晶莹碧透,水波盈盈,水光山色相映成趣,山峰雄奇巍峨,峰峦隐现,古树参天,秀竹茂盛,融山水为一体。遂有心情写拙词,半韵不散,贻笑大方。

遍巡伊河源,探近青山洗新颜。我来雨至,山色应不思见我,殷勤洗蹊径,舔花黄,景深路远益珠帘。雾起云升漫谷间,一岁一季小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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