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之后，南聿九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流到发丝里，流到枕头上。
南家三兄弟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云知儿倒是清闲，她目睹了全过程，心里又一次心疼起南聿九，她握住拳，走出房间。
“喂，judy，把霍家的股票压到最低，让他们涨不起来！”云知儿的声音微微颤抖。
“是，云小姐。”judy的声音在云知儿的耳畔回响，judy是她花几千万请来的操盘手，这一次，她要霍家彻底消失。
“哥，我想出院，回家。”时隔好久，南聿九沙哑的声音响起。
“好，我们回家。”南暮舆站起来，“九，我们回家，软软还在等我们呢。”
南聿九坐了起来，点点头。
南聿仄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瓜，这颗小脑袋真不知道装了多少东西。
南聿九换上新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粉色的连衣裙，粉色的贝雷帽，还有马丁靴，他…是喜欢这款吧。
南易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照镜子的南聿九。
“姐姐！”南白软喘着粗气冲了进来，额头上还挂着密密的汗珠。
“傻丫头，跑这么快做什么？”南聿九笑开了。
“我就知道穆家没一个好东西！”南白软抓着南聿九的手。
“傻丫头，你还太小，不懂这些。”南聿九笑的很耀眼，阳光穿过玻璃，打在她脸上，睫毛的阴影，和柔软的短发，此时的南聿九没了锋芒，没了针尖。
南暮舆走进来，“九，软软，走吧，办完出院了。”
南聿九点点头，拿起自己的手包，“知儿，让你看笑话了。”
“傻丫头，说什么呢，还有我们呢，是不是。”云知儿用胳膊肘推了一下南聿仄，南聿仄跟着点点头。
南聿九笑了笑，她现在就是个没有锋芒的傻瓜，锋芒毕露的那个她死了，在刚才他选择不坚定的时候就死了。
她劝自己，说不定他有苦衷呢…
这一路，南聿九眼中无神，痴痴傻傻的望着窗外，行驶而过的街道。
她的指尖微冷，快要冬天了，越来越冷了呢。
总共五个人，有点多，南暮舆找了一辆面包车，南易坐在主驾驶上。
气氛因为南聿九的落寞有些尴尬，南聿仄开口。
“小九，这回跟我去国外支教吧。”
“支教？”南聿九扯了扯嘴角，“可你看我像是能做老师的样子吗。”
“…”南聿仄愣住了，自己这个妹妹是刀刃上舔血的人，大风大浪都经历过，在难过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我倒是想回十二洲，找贺冥羽和玲珑。”南聿九扣了扣手指。
“别回去了，那种地方，诶…”南暮舆顿了顿，南聿九的身上的伤手都数不过来。
“我能去哪呢？”南聿九像是在问南暮舆，也像是在问自己，自己能去哪呢，这世界这么大，能松下南聿九的又是哪呢？
南白软低着头，看着手机，是顾恩赐发来的截图。
赐你万千星辰V：司墨辞，周末你来吗？？？
恩赐是劫，在劫难逃V：没时间…
南白软撅撅嘴，啧啧，这名字都这么明显了，顾恩赐跟个傻子一样，看不出来？
“和新同学相处的怎么样？”南聿九带着勉强的笑。
“他们对我可好了！”南白软笑的很好看，那一瞬间，南聿九被恍到了。
“那就好。”南聿九打开手机。
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好像没了穆聿染，自己就再也不是南聿九，对啊，拥有穆聿染的南聿九才是南聿九。
南易从后视镜里看着盯着手机发呆的南聿九，喉咙像是卡了一根鱼刺，是自己没能力。
“我过两天就走。”许久，南聿九把手机关机，“不要给我打电话，我不会有危险的。”
“好。”南聿仄低着头，代替所有人回答了，拦又拦不住，那还拦什么。
南暮舆迟疑了一下，却还是没有说话。
南聿九又一次点开手机，盯着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她猜，这个人不会再给她打电话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