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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插曲

那时,小李华正埋头做着作业,这时,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走了过来,然后坐在他的对面的空椅子上,虽然少年不想被任何人打扰,但看到是陈浩的瞬间还是感受到几分暖意.他太孤独了,孤独到有人和他说话他都感到是一种幸运,这或许是孤独者最大的悲哀吧.

陈浩过来刚说句话,就有一个身材苗条的女生从旁边走近.少年抬头看了看后,发现是同班的张佳.张佳现在是英语科代表,楚老师觉着刘星一个科代表忙不过来,所以增加了一个,另外则是因为,刘星一个女生常常抱着七十多份练习册去办公室,无论哪个老师看见都会心疼,楚老师当然也不例外.

张佳很少和自己说话,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么?本来同学之间互相聊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但对于少年而言,却显得很特别.如果有人和他说话,他就认为对方一定有什么事.因为他自己就是这样啊,平时话很少,除非有什么事,否则不会去找唐桥或者陈浩说什么,时间久了,认为别的人也应该是这样.

其实张佳这个女生平时挺活泼的,很多时候英语角都是张佳代为主持,同时又比较好看,常常梳着一个丸子头,颇有几分美女主持人的味道,因此,少年对这个女生早就有好感了,只是平时忙于学业,再加上自己不擅长表达,这份情愫唯有深埋在内心,无人可知.

既然是自己喜欢的人走近自己,内心当然是开心的,甚至可以说是激动,期待着她要说什么事.

终于,张佳很平静地说道,“好喜欢看你们做事的样子”,初听到这样的话,少年内心如同小鹿乱撞似的,暂时无法平静.或许这只是一句坦诚的话,一句为了和他们成为朋友而进行的尝试,但少年却直接和恋爱联系了起来.倒是对面的陈浩表现得颇为自然,并且问道,“真的啊?”语气中带着惊讶,这时少年才渐渐恢复正常,本想和这个女生聊几句,但内心几乎被作业填满的少年瞬间失去了这种动力.

对她有好感又怎样,根本没时间和她说什么,即便正常的同学之间的话也说不了,少年感到很苦恼,但又无能为力.待他想说什么时,张佳已经离开了.他也没有时间再去对自己感到失望或遗憾,继续着没完成的作业.

说起恋爱的话,张佳可能是少年最喜欢的那个女生了,虽然她不是最漂亮的,但比起班花刘星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而且她比较会打扮,在这方面更胜一筹.张佳的穿着都比较显身材,比如她那双纤细的长腿.而刘星的话,则更多的是连衣裙,她的打扮更像一个纯洁的公主.性格上呢,张佳可以说是口齿伶俐,她所说的话往往和她的气质很配,所以像有一种魔力似的,深深地吸引着少年.刘星的话则总是比较乖巧,给人一种乖乖女的感觉.

这学期还有一件事令少年印象深刻,其实不算一件事,应该说是一个活动,叫“文艺晚会”.

最初听说要举办文艺晚会时,少年紧绷的心终于感受到了一丝轻松,但文艺晚会还要等一周才能进行,所以就等啊等,终于,七天过去了,以为心心念念的文艺晚会,或者说解压晚会就要开始了,不料,那天突然下起雨来,文艺晚会被迫取消,少年等全班同学都感到很扫兴,甚至是沮丧.本来还盼着文艺晚会可以扫除压力重重的氛围,这下倒好了,说取消就取消了,自己只好再次投入紧张到暗无天日的学习生活中去.

本以为要继续这样的生活直到这学期末,不料,任老师突然宣布,文艺晚会三天后举行.少年心中再次燃烧起希望似的,仿佛激动的海水在心中翻滚,不过突然想到手上还没有完成的作业,以及当晚要进行的考试,希望之火瞬间熄灭了.但每当少年感到很疲惫时,那种希望的火焰又会重新燃烧.

就这样,漫长的三天终于熬过去了,解压晚会也终于如期而至.全班都洋溢着一种欢快兴奋的情感,好像突然放长假了一般,这种不可思议的激动感似乎值得永生铭记,虽然很多学生还是在以后的生活中慢慢地淡忘了这种无价的喜悦之情.

既然是晚会,自然是晚上举行.上当天下午最后一节课时,任老师刚进来就说道,“大家都知道了,晚上要举行文艺晚会,但这节课还要上,大家注意力集中点……好,把书翻到……”本以为这节课会改成自习呢,听到这些话后,同学们只好无奈地打开语文课本,然后上着枯燥的语文课.

少年和几个室友一起吃过饭后,就回到教室中做着作业.或许是他们那个寝室学习氛围太好的缘故,整个寝室的同学都没出去玩,一起做着作业.在文艺晚会开始前,作业永远都是第一位的,其地位无法撼动.除了同寝室的几个同学外,班上大多数同学都没了踪影,当然,那些多是成绩比较差的.

终于,文艺晚会正式开始了,少年所在班的全体同学都坐在一个区域中,其他区域则是别的班级.

几个穿着特别漂亮的女生走上了舞台,从身高来看的话,她们应该是高中生.看到这么漂亮的女生,下面的男生无不兴奋,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几个主持人.少年自然也不除外,心中感到纯净的兴奋感,这种不可思议的投入与学习或作业带来的压力形成鲜明对比,显得当时的少年仿佛处于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一般,他希望这样的时光永远不要停,希望这样刺激的时刻可以凝固到永远.

那几个漂亮的主持人呈一字站好后,开始介绍当晚的来宾,声音清脆悦耳,被扩音器扩音后似乎响彻云霄,营造出一种如梦如幻的天籁之音氛围,瞬间让所有人置身其中,难以自拔.这时,少年旁边有同学小声谈论道,她们都是校广播站的播音员,中间那个女生是校学生会主席,听到这里,少年不由得为之一惊,钦佩之感带来的爱慕之情油然而生.平时都把时间和精力花在作业上了,对学校的这些优秀人物一无所知,看到好看的同学也没有时间欣赏,今晚好了,这些可以统统补上去,想到这里,少年心中好像泛起了对于接下来各种节目的美好遐想,心中默默期待着即将登场的各种节目.

作为第一个出场的,是一个小品,最初感觉没什么特别的,因为里面没有好看的女生.对于处于青春期的少年而言,好看的女生更有吸引力,再加上他平时和女生交往过少,因此,心中对女生有一种交流的渴望.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小品的吸引力也渐渐显现出来,少年等一众同学都笑了起来.有的甚至笑得前俯后仰,有的笑到肚子疼,总之,高兴的氛围弥漫了整个校园.

小品结束后,两个身材苗条的主持人走了上来,然后用特别悦耳的声音宣布道,“接下来,请欣赏王佳文同学的《月亮船》”.《月亮船》?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啊!少年疑惑着,这时,周围已经响起了雷声般的掌声,仿佛在迎接接下来的神曲一般.

掌声还没停下来,电视剧《快乐星球》的片尾曲《月亮船》的伴奏就响了起来,少年立刻回想起以前看电视剧《快乐星球》的场景,童年那种梦幻一般的时光仿佛重现于眼前.这时,一个矮个子的小男生已经走上了舞台,然后开始演唱着那首让很多人闻声而心动的梦幻之曲.

《快乐星球》作为当年为儿童制作的少有的真人版作品,可称之为奇迹之作,其对儿童心理的把握可以说是出神入化,在那个年代,恐怕很难找出其他可以和之相提并论的作品来.也正是因为这种对儿童心理近乎精准的把握,这部电视剧深深影响了许许多多90后的孩子,成为她们童年中一颗闪闪发光的明珠.

随着熟悉的声音传来,下面的学生像被一种神奇的感染力传染了一般,“我能够捉到月亮/我将用无数的梦/牵起无数的桨/有勇敢和智慧做我的船桨/摇着月亮船驶向远方”,他居然能发出女声,少年心中惊讶不已.因为这首歌的电视剧原声带是稚嫩的女声,所以少年才深感惊讶.随着和歌声产生一种强烈的共鸣,很多学生都随着那个矮个子男生一起唱起来,仿佛所有学生一起在校园中回归童年,回归童真,回归梦幻一般,又或者是重温纯净,重温美好,重温属于过去属于小学时期的梦一样的美好时光.

“如果我能够捉到月亮/我会用蜡笔画出银河的气势/我会用算术数请所有的星星/把最亮的一颗/带在胸上”,继续聆听着这熟悉到能够背下来的歌曲,少年也产生了一种和别的同学一起唱的冲动,但受限于一些因素,始终无法开口,只好在心中默默地唱着,终于,高潮部分来了,“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别为我担心/我有快乐和智慧的桨”,唱到这里时,少年不由得回想起儿时的自己,记忆一瞬间回到几年前.

当时,少年还是个一米左右的小男孩,独自在房间中看着电视,当时正播放的不是别的,正是《快乐星球》.里面的男主角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妈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给了男主丁凯乐许多的关爱,所以丁凯乐就像沐浴在阳光中的孩子一般,每天都带着欢笑.有一次,丁凯乐妈妈变身为一个特别厉害的女人,一下子就把坏人打跑了,当时把丁凯乐吓了一跳,虽然小男孩后面才发现这个妈妈是制造出来的,不是真的,但这个环节却给小男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本来就对这样一个温柔体贴、善良美丽的妈妈有很多好感,再看到这样一个环节,小男孩儿就更喜欢这个妈妈了.心中总想着,要是自己的妈妈也像这样就好了,随时可以陪伴着自己,可以和自己很轻松地聊天,可以在自己需要时保护自己,给自己无微不至的关爱,这像一种情结般留在了小男孩心中,以至于每当他听到片尾曲“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别为我担心/我有快乐和智慧的桨”时,心中就产生一种很美好的遐想,还带着一点说不出缘由的伤感.因为这个原因,小男孩不知把这首歌听了多少遍,然而,记忆的年轮终究会停歇,随着时间的久远,这种不可思议的伤感,这种美好到无法言喻的哀伤,终究被尘封起来.

而现在,命运居然再度跑出来作祟,再次把这首歌送到少年耳畔,使得尘封的伤感瞬间倾泻而出,美得不可方物的哀伤萦绕在少年心间.

“当你醒来千万别告诉别人/我正在银河上远航/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别为我担心/我有快乐和智慧的桨……”歌声继续着,但过去的时光终究一去不复返,伤感短暂地停留后即坐着时光穿梭机离开了,留下少年一个人独自听着已经没什么味道的歌曲,直到最后,这首歌曲结束.

这时,另外两个穿着晚礼服的漂亮女生走上舞台,然后宣布道,“接下来请欣赏,初一七班郭涛老师的《天路》”,声音清脆动听,让人对接下来的节目瞬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大概因为演唱者是一个老师的缘故,台下掌声此起彼伏,好像这首歌很出名的样子,但少年记忆中仿佛从未听过这首歌.不过看到很多同学那期待的表情,少年也对这首歌产生了些许兴趣.另外则是因为演唱者是老师的缘故,这让少年多了几分期待.

本来还对这首歌很模糊,这时突然听到旁边同学说,这首歌最初是韩红唱的.韩红这两个字,少年倒是听说过,好像是一个很出名的人,不管是不是她唱的,先听听看吧,少年心想.

随着伴奏响起,一个身高很匀称的男子已经站在了舞台上,手中拿着一个麦克风.看起来好像也不帅啊,怎么有那么高的人气呢?少年正疑惑着,歌声突然响起,“清晨我站在青青的牧场……”听这声音,少年突然感觉似曾相识,原来学校的广播经常在早晨播放这首歌,同学们也常常伴随着这首歌醒来,但自己却从未留意过这首歌的名称,也不觉着多好听.然而,事实总是这样,有人认为不好听,就有人感觉特别好听,少年周围就有这样的同学,她们像沉浸其中似的,脸上是享受的表情.也不知是真的沉浸于那首歌,还是那个唱歌的人.

“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当唱到这一句时,少年才终于觉着这首歌还有点好听.那种激昂的男高音,总有摄人心魄的作用,一瞬间让全场都沸腾起来了似的.

歌唱完后,两个主持人走上舞台,然后一起宣布道,“接下来请欣赏,拉丁舞表演”,说完就缓缓走下舞台.关于拉丁舞,少年早在小学时就了解过,当时看到那些穿着特别少的女生,脸一下就红了,心中不觉心跳加速,同时还疑惑着,世界上居然会有这么露骨的舞蹈服,关于拉丁舞的服饰,让他直接联想到古时的青楼女子所穿的衣衫,反正就是穿得很少很少.

当再次听到这三个敏感的字时,少年不觉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然后期待着跳舞的漂亮女生出现.终于,有一个女生出现了,不过,相比于少年以前看到的拉丁舞服饰的艳丽,这个女生的舞蹈服居然都是黑色,虽说穿得很少还是让众多男生大饱眼福,但少年却对这种颜色深感排斥.本以为只有这一个女生,未料,在舞台的右边还站着一个.这个女生的穿着总算没让少年感到失望,但也说不上满意.虽然是艳丽的红色,但和刚才那个一样,一个全身黑,一个全身红,感觉比较单调.不过,这也没有关系,对于少年等看不懂舞蹈的男生而言,漂亮的女同学才是看点,所以许多男同学都看得目不转睛,台上的两位明星舞者则毫不在意,好像早就习惯了似的,很自然地专注于自己的舞蹈.

……

解压晚会结束后,少年伙同唐桥陈浩张磊等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今晚又可以写很多了!”陈浩突然感慨道.

“写什么?”旁边的李华不明所以,于是疑惑道.

“写日记”.

陈浩居然还写日记,少年心中感到有些惊讶,平时也没见到他写日记啊……对了,人家写日记当然不会给别人看到.

一同回到宿舍后,李华和大家一起谈论着当晚的“解压晚会”,室友最初谈到那个唱《月亮船》的男生,说他好像个女孩子,然后又谈到跳舞的女同学多漂亮等等.本来少年也想深表同意地说道,那几个跳舞的同学真的好漂亮啊,穿得好有魅力,但总是说不出口,好像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会变得“轻浮”,毕竟自己平时从不谈哪个女生最好看这样的话,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好是坏.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少年的所有室友都认为他是一个不近酒色的好学生,而少年还常常因此感到高兴,感觉被别人认可了.

但这样的话也有坏处,每当少年想让自己的青春和别的学生一样略微放肆一次,都会感到被束缚,因为他想维持那个室友心中的好学生形象,因此,无意间增加了他和室友们的隔阂.就你一个人是好学生,其他人不算好学生,那就是一个人和一群人的关系了,隔阂也应运而生.虽说有这种难以消除的沟壑,但短时间还不足以严重影响到和室友之间的关系,所以也不算什么.

那晚,少年少有的没有熬夜做作业,睡得很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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