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马不停蹄,约摸着亥时到了靖水城。马车忽然在一处分岔口停了下来,洛桑梓挑起车帘向外看去,就见濮阳钰碎挑开了车帘与骑在马上的魏子髓起了争执。
濮阳钰碎瞥见洛桑梓挑起了车帘,淡淡地道:“魏公子当真就一点不为洛姑娘考虑,洛姑娘若是住进你那怡心坊可还有何名声可言?”
魏子髓也瞧见洛桑梓挑起了车帘,低低笑了两声:“小师妹离京本就无人知晓,那安阳侯也瞒得严密,怎的会有人知晓?”
濮阳钰碎放下了车帘,清冷的声音隔着车帘传了出来:“那车中的夫人,名声若是不好,不知洛姑娘如何在京中立足?魏公子可要知道,洛姑娘乃是皇伯父亲自指给安阳侯的妹妹,以后便是京中名门闺秀,这名声可是重要?”
濮阳钰碎话落,再未言语。魏子髓盯着落下的车帘看了良久,又偏头看了看洛桑梓,当先打马向着醉香楼去。子初和青歌也打马跟上,两辆马车也缓缓跟上。
马车停在醉香楼前,濮阳钰碎当先下了马车,朝着里面走去,洛桑梓也扶着良秋下了马车。见魏子髓仍骑在马上,洛桑梓上前扯了扯他月白色的衣袍:“师兄若是实在不想住这醉香楼,就去怡心坊,明日一早再来和我们汇合?”
魏子髓偏头看了洛桑梓一眼,调转马头向着怡心坊去,子初看了洛桑梓一眼也调转马头跟上了魏子髓。洛桑梓则扶着良秋进了醉香楼,青歌则牵了马、马车跟着小厮去了醉香楼后院。小二领着洛桑梓二人上了二楼,仍然是洛桑梓上次住的那间房。
洛桑梓扶着良秋在桌前坐下,正想叫人弄些饭菜,就见一个小二端了两碗清粥,几碟小菜进来,放下后又默默地退了出去。洛桑梓和良秋两人用完饭便躺下歇息了,倒是隔壁房间的灯一夜未灭。
翌日,魏子髓早早地等在了醉香楼前,约摸着刚到辰时,一行人便又启程向着裕康城去。
午时三刻,一行人到了裕康城,径直向着安阳侯府去。洛桑梓在马车就要驶进安阳侯府所在的街道时,飞身出了马车,从小巷中穿过,向着安阳侯府去。
马车刚停在安阳府门口,洛桑梓便笑意盈盈地迎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洛长安。洛桑梓一把挑开车帘,将良秋扶了出来。洛长安也上前道:“秋姨一路劳顿,快随妹妹回府歇息吧。”洛桑梓闻言便扶着良秋向府内走去。
洛长安见洛桑梓离开,又走到濮阳钰碎的马车前,对着里面低声道:“长安多谢钰世子对妹妹一路相护,改日长安必备厚礼登门致谢。”
“钰碎就在府中恭侯长安兄了。”濮阳钰碎未挑车帘,声音从马车里传来,话落,马车便向着华王府去。
洛长安见马车离开转身看向马上的魏子髓:“魏公子一路相护实在辛苦,可进府歇息片刻。”
魏子髓忽然轻笑两声,翻身下了马,当先向着府内去:“在我那怡心坊开起来前,我就住在这安阳侯府了。”
跟在洛长安身后管家脸上露出难色:“公子,可要将人赶出去?”
洛长安摆摆手:“给他安排一处院子。”
管家点点头,快步进了府内。洛长安又看向一旁站着的青歌:“你随我回芝兰院。”
青歌立刻把马交给一旁的小厮,跟着洛长安向着芝兰院去。进了芝兰院主屋,洛长安便走到窗前的软塌坐下:“查得如何了?”
青歌对着洛长安一礼:“回公子,属下在距靖水城不远的紫薇村找到了前右丞相的儿子,但他似乎失忆了,据说是十一年前被紫薇村村长从河边救了回来。”
洛长安点点头:“如今呢?”
青歌继续道:“三年前,村长将女儿嫁给了他,如今靠捕鱼为生。”
洛长安点点头:“继续盯着,切莫打草惊蛇。”
青歌点点头,又道:“公子,属下在查探时发现有两拨人同样在查探此人的下落。”
洛长安手指轻轻敲着软塌:“嗯?可知是何人?”
青歌点点头:“其中一拨似乎是华王府的人,另一拨属下不知。”
良久,洛长安低低地道:“无事,继续盯着,若是有人灭口,一定将那人保下。”
青歌点点头:“属下这就去安排。”
洛长安摆摆手,青歌便退了下去。洛长安起了身,唤道:“青雾。”
青雾立刻推门走了进来,对着洛长安一礼:“公子。”
洛长安理了理衣袖,抬步向外走去:“魏子髓在何处?”
青雾跟上洛长安:“李伯将人安排在了烟云院。”
洛长安又道:“秋姨安排在何处?”
青雾回答道:“李伯本想将人安排在听雨院,但小姐说要同夫人住在一起,便领着人去了小姐的住处。”
洛长安笑了笑:“我过去看看,你不必跟着。”
洛长安抬步向着那处院子去,青雾则转身去了芝兰院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