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梓闻言,转头看向魏子髓,见他脸色仍然不好,眼睛里还有些许红血丝,有些心疼地道:“怎的喝了那么些酒,还发了高热。”话落,洛桑梓又回过身,拧了一方湿帕敷在魏子髓额头,正想收回手,却不料魏子髓伸手按住了,手上传来魏子髓手掌的温度。
正想收回手,便听见魏子髓道:“昨日我一气之下就喝多了些,如今这头可疼了呢,嘴里可苦了。”
洛桑梓抽回被魏子髓按住的手,白了他一眼:“是师兄对桑梓失了礼数在先,怎的师兄还生气。”
魏子髓看着洛桑梓起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又走到床前,将魏子髓扶了起来。洛桑梓将茶杯凑到魏子髓嘴边,魏子髓就着茶杯将水一饮而尽。洛桑梓将茶杯放回桌上,又走到床前,摸了摸魏子髓额头,将他的手放回被子里:“高热已经退了,后面这几天你就好好将养着吧。”
说完,洛桑梓就要转身向门口去。魏子髓忽然拉住她的手:“小师妹要去哪儿?不管师兄了吗?”
洛桑梓回头,脸上有些无奈:“这都午时了,你不饿吗?”
魏子髓忽然笑了笑:“自然饿了。”
洛桑梓甩开魏子髓的手道:“等着吧。”话落,转身出了房门。
魏子髓躺在床上,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丫头不会还念着三年前那人吧。当年小师妹若不是为了救他,怎的会摔下山崖,真是可恨。魏子髓正想着,就见洛桑梓端了午饭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子初。
二人将饭菜放在桌上,洛桑梓对着魏子髓道:“可能起来吃饭?”
魏子髓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盯着洛桑梓道:“起不来,浑身没有力气。”
洛桑梓转身端了了一碗清粥,正当魏子髓以为她要走过来时,洛桑梓却将手中的粥递给了子初,自己在桌前坐了下来:“你去喂你家公子吧。”
子初点点头,走到床前将魏子髓扶了起来,将盛了粥的勺子送到魏子髓嘴边。魏子髓伸手挡开:“子初还在长身体,得按时吃饭,小师妹你来喂我。”
还未等洛桑梓说话,子初便开口道:“公子,我不饿,待会儿吃也行。”
洛桑梓一听,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对着子初招手道:“过来坐下吃饭,你家公子不饿。”
魏子髓见子初愣着,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从他手里拿过碗,咕噜咕噜几口便喝完了。又将空碗递给他:“再去盛一碗。”
子初立即接了碗,又盛了一碗递给魏子髓。魏子髓同样咕噜咕噜几口下肚,将空碗递给子初,自己则又躺了下去,背对着二人,不再说话。
洛桑梓见了这情形有些好笑地对着子初招手:“过来吃饭吧。”子初应了声是,也走到桌前坐下。约摸着半个时辰,二人吃完了午饭,子初便收拾了残羹便走了出去。洛桑梓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见魏子髓仍然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便起身向门口去。正当洛桑梓推开门,魏子髓忽然出声道:“小师妹是还念着三年前那人吗?”
洛桑梓回头,就见魏子髓坐了起来:“为了那个连脸都没见过的人就将我推远?”
洛桑梓忽然抬步走了出去,一句话也没说。魏子髓看着消失的人影低了头,神色黯然。洛桑梓出了房门,向着一楼的厨房去。一进厨房就见子初正在熬药,洛桑梓上前看了看药,对着子初道:“给师兄再喝两次这个药,就换方才给你的另一个药方。”
子初点点:“桑梓姐姐这是要回安阳侯府吗?”
洛桑梓点点头,子初又道:“可是公子他……”
洛桑梓摆摆手:“如今师兄醒了自是无事了,况且师兄医术本就比我好,你放心吧。”
子初乖巧地点点头,洛桑梓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转身出了小厨房。
洛桑梓出了这处酒楼,便向着侯府去。不多时便从后门进了侯府,待走到安置洛长安及冠之日的宾客所在的院子时,却见院子空无一人。洛桑梓抬步走了进去,空荡荡的,正要转身离开,李承亭却是从屋中走了出来。洛桑梓对着他一礼,李承亭笑了笑:“洛小姐还是快起吧,我可当不起洛小姐这一礼。”话落,李承亭抬步出了院子。
洛桑梓也不在意,也抬步向外走去。回到落桑阁,进了屋里,便见秦玉露躺在软塌上小憩。洛桑梓看了她一眼,出了房门,转身去了偏殿。欢喜正坐在桌前做女工,一见洛桑梓进门,立即起了身:“小姐回来了,可用了午膳?”
洛桑梓点点头,走到桌前坐下:“那秦小姐怎的还在这儿?”
欢喜放下手中的手帕:“回小姐,午时,公子回府后,秦小姐去了公子院里,约是用了午饭,方才皇上派人来召公子入宫,秦小姐这才又来了院里。”
洛桑梓点点头:“那府里的那些宾客……”
欢喜听了,瞧了瞧外面,小声地道:“下毒谋害皇后娘娘的凶手找到了,所以宾客便都各自回府了。”
洛桑梓点点头,不说话,瞧着欢喜,只见欢喜又道:“那毒害皇后娘娘之人就是太子殿下。”
洛桑梓皱了皱眉:“皇后娘娘不是太子殿下生母?”
欢喜点点头:“太子殿下生母在生太子殿下之时难产薨了。”
洛桑梓点点头,又道:“如今太子殿下如何了?”
欢喜道:“皇上下旨废了太子殿下,念着与先皇后的恩情,免了太子殿下死罪,终生囚禁在大理寺。”
洛桑梓沉默了一会儿,又抬头看向欢喜:“你一个小丫头怎的知道这么多?”
欢喜一听,忽然低了头:“这些是方才秦小姐告诉欢喜的。”
洛桑梓看着欢喜,良久,才道:“我不过问一下,无事。”欢喜这才松了气。
洛桑梓起了身,对着欢喜道:“我回屋睡会儿,去前厅候着,若是哥哥回来了,便来叫醒我。”
欢喜应了声是,洛桑梓出了偏房,进了主屋,看了一眼躺在软塌上的秦玉露,径直脱了鞋上床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