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见烤鸭

然后再一次见面就是在那之后的好久了，应该差不多半年左右，因为那时已经到了秋天。期间秦棉跟着徐云晓跑商演，辗转了6、7个城市，当然，中间儿也回过京，但都没怎么停留。秦棉是挺习惯的，能学到东西，还能四处逛逛，工作娱乐两不误，再者她在北京也没什么牵挂的，倒是徐云晓，老嚷嚷着想死北京了，主要是想吃北京的烤鸭，说来也奇怪，徐云晓作为从小在北京长大的天津人，特别爱吃烤鸭，这听起来就像是去京旅游的必备打卡点之一的爱好，徐云晓老会因为这个被拿来逗几句，他也不在意，还是隔三差五的就约着人一起去。那天下午刚回，晚上徐云晓他们又去吃烤鸭，还非得叫上秦棉，好不容易之后有两天空档，秦棉本来想回去睡觉补眠，但架不住他们的热情，秦棉拒绝的声音就被湮没在了人声中。他们一行人到的时候，包间已经坐了两人了，秦棉一看，哟，认识，其中一个正是之前见过几次的高岭之花，虽然秦棉认人有轻微的困难，特别是不熟悉的人，但吴非本身可不是会让人容易遗忘的类型，浑身从内到外闪耀着金光闪闪的“优质”二字。自认为矜持优雅地打了个招呼，秦棉习惯性地坐在了门口下首的位置，徐云晓坐到吴非旁边，又招呼秦棉在他另一侧坐，等上菜的时候，徐云晓对秦棉说，她都过来有段时间了，一直也没空聚一聚，今天就当是迎新了，秦棉略一回想，特别正经地说，迎新她过来的当天队里就搞过了，为什么是队里呢，他们公司的相声演员被分成好几个演出队伍，每个队每年会轮番到几个地方演出，但也都有固定的演出剧场，一般称作“小园子”，徐云晓是八队队长，大本营在北京，秦棉是他助理，现在的归属自然也在队里。徐云晓想了想，好像确实是没印象，就说迎新这么重要的事情没吃烤鸭都不算的，秦棉愣了下，还是补充道，上次是吃的烤鸭，也是这家店，只是在隔壁包房。刚说完，好几个人都笑出了声，秦棉一抬头，看到吴非好像也满脸笑意，并且眼神来回扫了她好几次。等她回过神来，大家已经谈论起了她和吴非上次的意外，有人在关心她的伤好全没有，有人在埋怨演出场地周边太窄确实不怎么方便，也有人在感叹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多么奇妙，秦棉深以为然，大家看起来都挺熟悉的，没一会儿就各聊各的聊开了，见话题从她身上移开，秦棉悄悄地松了口气，开始悠悠地观察起来，整桌十来个人，就只有秦棉和吴非两个人面前没有酒，秦棉是女生加上她一直都不喝酒，队里好多人都知道，所以也没什么人劝她。倒是吴非，起初有人问他白的还是啤的，他淡淡的一句明早有课，那人就没再说什么了，还转头向服务员要了苏打水给他，秦棉一看，顿生佩服，拒绝能说得这么风轻云淡的，绝对的能人啊，秦棉决心好好观摩观摩，学点皮毛也肯定是大有益处的，装作不经意的看来看去，还没几眼就被发现了，就见吴非一边跟旁边的人说着话，一边稍稍将目光移向秦棉，不知怎的，那“怎么了？”的询问眼神秦棉秒懂，电光火石之间，感觉大脑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秦棉就将一罐椰汁递给了他，就见吴非愣了有零点几秒，伸手接了过去，这一切发生得很快，除了中间的徐云晓，几乎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秦棉刚松了口气，就听一声轻微的开罐声后，那罐椰汁又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了回来，“正宗椰树牌”几个大字与秦棉隔空相望。见迟迟没人接，吴非又给了个眼神过去，与刚才的那个一模一样，秦棉只得又将椰汁接了回去，感觉到自己的脸慢慢地热了起来，并且很可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晕。天啦，她只是想偷偷摸摸学点东西的时候被正主逮到，情急之下假装是想问他来不来罐饮料，为什么现在会变这样，她看起来也不像是连拉环都打不开还要人仗义相助的类型啊，况且前面她都已经喝掉一罐了。怎么办，多半是要被以为是在搭讪了，还是这么拙劣的方式，越想越无法平静，只得埋头又狠狠吸了几口，正渐趋于平缓的时候，秦棉眼睁睁看着又一只手伸过来、开环、递回来，完美重现了刚才的场景。秦棉这下有点清醒了，决定纠正误会，挽回下声誉，身体轻微向前，将椰汁双手递了回去，“您喝吧”，一开口终于引起了正和吴非说话的徐云晓的注意，他看了看吴非，再看看秦棉，笑了笑说，“吴非他不喝饮料的，你自己喝吧”，秦棉刚生出的勇气已经随着饮料罐一起被递了出去，并且她隐约觉得这不仅没起到她预想的作用，而且很可能将她朝着被歪解的道路上越扯越远了，天，他不喝饮料，她又不知道！吴非后面又帮她开了一次，幸好服务员只拿了四罐过来，秦棉边吸边破罐子破摔地想。这边诡异的互动和秦棉的飘忽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注意到，反正在秦棉再也喝不下的时候这场迎新总算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