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雅丽低着头,在阳光下看亚索傻坐着,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那你觉得世界是什么样的?”亚索抬头看着雅丽,认真的反问到。
“就像艾欧尼亚的魔法一样,很漂亮,也很危险。”
艾欧尼亚的魔法吗?这比喻真有趣,不过某种意义上也算对,毕竟初生之土也并非绝对的安全之地,魔法也是一种双刃之剑。不过看着雅丽高兴地谈着所谓世界,亚索听着却很难受。
“世界不是这样的,没有那么温柔过。”不过就算再难受,亚索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回答着。
“外面的世界跟你想的不一样。”亚索最后对她说。
“这就像我把我的剑放在一片树荫下,然后远远的去欣赏这令人着迷的风景。但在这个坡上,我们还是能看到这个村子的左边,它看起来是富人区,因为尽头那占地一二十亩的庄园可不多见。而在那栅栏后面,也有一些破破烂烂的房子位于庄稼的尽头。可能当地的人会觉得这里很寻常,但是寻常的房子不会有那些巡视的人员,也不会带着那看起来就很吓人的剑不断地巡视并排除入侵者。在我看来,他们的安保更多是一种保护。所以这座庄园的大体结构可以告诉我们,他的主人要么是个惹到什么人的富豪,认为敌人到处都是……要么就是有什么要隐藏的东西。”
看着雅丽似懂非懂的样子,亚索大概明白了为什么雅丽会有这么单纯的世界观,因为她对世界的理解完全出自死去父母过去的教诲。几乎没有人会给她耐心地讲述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据雅丽所说,即便父母也只能教她如何做生意,因为他们认定做生意当个本分人是会让雅丽一辈子安全的事。而为了避免她因太过无聊而失去兴致,估计他们也会给她在这个村子里安排这样那样的娱乐,但就算这样也仍然存在她跟外界接触的危险,所以雅丽最常见的娱乐就是读书。
但这恰恰唤醒了这个女孩严重的好奇心。
不过风也会散去,灰烬也能重生,重要的是你如何选择。
可能在她出生的时候,诺克萨斯的入侵还只局限于大陆,可能还在远征弗雷尔卓德,但现在环境已经不一样了,这个小镇也可能随时会陷入危险,亚索自己也不能一辈子呆在这里,他必须想办法让这个女孩了解如何成长,并用自己的方式了解世界。
“雅丽啊,艾欧尼亚许多生物都有魔力,他们与精神领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亚索继续说着,“它们的存在诞生于两个世界之间的连接。所以它们是有魔力的生物。”
“但如今,动物,人类与魔法之间的轮回已经被打破。艾欧尼亚的情况现在也变得越来越混乱。”
“因为诺克萨斯吗?”外族入侵者的名字从雅丽口中吐出,不过跟亚索的咒骂比起来,语气要平和的的多。
“所以你知道现在的艾欧尼亚有多么危险吗?村民们没告诉你吗?诺克萨斯的敌人不仅仅是僧人、剑客,还有平民!几乎每天都会有人死去,有人牺牲!你不考虑这一切的感受吗?”亚索用力加强着语气,虽然反应略显过激,但还是冷静着控制着情绪。“雅丽,我认为目前,仅仅是目前,老实做一个老板娘是更好的选择,几乎没什么危险。而且因为要服务志愿军,可能每年还会有福利,也许等你做个几年,有了积蓄,就可以在之前我说的那个地方或者靠湖的地方,拥有自己的房屋,更可能和一位富有魅力的男性组成家庭,拥有可爱的、调皮的小天使们。”
“等等,你先停!停一下!”见亚索越说越远,并且越说越离谱,雅丽连忙开口阻止他。
“我的理想没有你想的这么夸张。”雅丽苦笑道,“我暂时只是想,嗯,对,了解这个世界的一些基本的常识。”
“那行吧……”亚索默然了好一会,才低下目光并把手搭在腿上席地而坐。
考虑了一下,亚索说道,“因为我的一些事情,可能我总是会,嗯,有点激动,不过,坦白地讲,其实我自己也没有跟女性有过什么密切接触,所以可能会冒犯你,但我说这么多,也是想认真的回答你提出的问题。”
“原来外面的世界并不安宁。”雅丽在一旁显得有些垂头丧气,但她还是做出了回复。
“有一说一,就是这个样子的,没有安静的风,也没有看了让人轻松愉悦的树海,只有无尽的杀戮和成堆的破坏,失望么?”亚索也侧着眼睛,又一次看向了远处泛起波澜的湖面。
“说真的,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我依旧喜欢这样的世界,虽然有伤害,但却依旧美丽,这样的世界才很真实。”雅丽这一次用了真实这个词。
但很快她就扭过头去看着湖面上的水一点一点地从太阳上上收走阳光,翠绿色的树海依旧在不断摇曳,不过很快太阳就会淡下去,云朵会大片大片的降临在小镇的上方,这是他们连能看见的最后一眼午时的阳光。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个人都不说话,知道不知道过了多久。
“你刚刚说你几乎没有过跟异性接触的机会?”雅丽悄悄的问着。
“嗯,是这样的,怎么了?”亚索此刻从躺姿坐了起来,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回答。
雅丽听到后也停顿了一下,然后小声说。
“这我就放心了。”
最后这一刻,雅丽的眼神很亮,最后的话语,亚索并没有听见。